梅浅大约是没想到许明姰会这样直白的问出来。

她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才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妹妹这话是从哪里说起呢？我自是无法代替大哥哥的，只是想说大哥哥一直在陪着我，没能来寻你，叫我心怀愧疚吧。”

许明姰并不接话茬，她端过茶盏来浅浅喝了一口：“姐姐要是觉得对不住我，就赶紧养好伤，好起来吧。”

卫家的人都说许明姰身体不好，是个活不了的几年的病秧子。

梅浅初次见她也这样一位，以为她就是个要依附别人才能活下去的藤蔓。

直到今日见了，才知这人并非如表面那般，她很聪明，也看得透，只是平日里不愿意多说，才叫人以为她好欺负的。

笑话，且不说许明姰是老太太教养，就是她父母离世之前，她也是大家闺秀。

内宅里那些肮脏的事情，她哪一个没见过，只不过是不屑去同她们同流合污罢了。

何况她本身就是寄人篱下的，说话做事更是要小心谨慎，就算有老太太庇护，也防不住小人在私底下害她。

自然她就学会了，就算看明白了，也不会开口，只顾着装糊涂。

梅浅见她根本不中招，有些不甘心：“妹妹难道就都不会觉得不甘心的？”

“毕竟你同大哥哥那么多年的情分，我们才多久？如今他为了一个只才相处了短短几日的人抛下你一个这么多年情分的，你就不会感到不甘心？”

许明姰放下茶盏，目光清明地看着眼前的人：“为什么要不甘心？我方才就说，跟谁在一起，做什么，那都是大哥哥的自由。并没有人要求他要一直陪着我的。”

梅浅盯着许明姰看了许久，才又重新笑起来：“不愧是妹妹，果然如外头说的那样无欲无求的。尽管是面对自己的心仪的之人，还能镇定。”

“哪里，不如姐姐镇定。”许明姰目光直直地看着梅浅，“先前姐姐不是说，心里不在乎大哥哥，只在乎卫家大奶奶的位置吗？那现在同我说这些话，又是如何呢？”

“因为你救了大哥哥一命，大哥哥感激你一直陪着你，所以你心里了有了情愫吗？所以这般迫不及待的来我这里确认吗？”

在许明姰看不见的地方，梅浅用力一把攥紧了自己的手。

良久，她的眉眼才重新染上笑意：“妹妹说的是哪里话，我的心意从始至终都不曾变过。倒是妹妹，可有变过？”

许明姰没有回答她。

梅浅又将她看了看，才站起身准备告辞：“时辰不早了，我也不打扰妹妹休息了，就先告辞了。”

许明姰坐着没动：“姐姐慢走。”

梅浅往外走的脚步一顿，又回头道：“妹妹，送送我吧。”

许明姰不大想去。

但梅浅看出了她的为难，又道：“不必送多远，就到外头就好，姐姐还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呢。”

这院里还有许多丫鬟婆子看着，许明姰不想回头传出些什么谣言，说她容不下梅浅的话，最后只得起身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