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她和爸爸说很多话了。
几分钟后。
冯乘带着她来到了二楼靠在角落里的一扇棕红木门前,说:“你爸爸就在里面等你。”
说完这句就离开了。
她推开门进去,室内光想明亮,比刚才的走廊亮堂许多。
映入眼中的是一整面前的朝南落地窗,落地窗上挂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白色纱帘,纱帘半遮半掩,并未全部拉上。
下午淡金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室内,也照在了坐在蒲团余国军身上。
余未晚看到爸爸背对着自己,面对着阳光直射进来的窗户,淡金色的光芒笼罩着他的全身,也将他的阴影在木质地板上拖的很长。
“爸爸……”
看到爸爸的背影,她脚下步子一停,立在原地,弱弱地喊了一声。
余国军身子当即震了一下,然后慢慢转过身,瘦削的脸上没有丝毫喜悦,而是神情严肃的凝视着她
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冰凉复杂。
接触到爸爸眼神的瞬间,她心里一颤——爸爸这是生气了。
以前,爸爸偶尔也会用比较严肃的表情看着她,但严肃中还带着一丝耐性跟缓和。
但这一次,爸爸的眼神冷凝如霜。
“爸爸对不起……”她大概知道爸爸在生气什么,此时此刻,她能出现在这间屋子里,就说明了之前爸爸苦心孤诣帮她安排好的一切都白费了,她一定是失败了,才会被繁夜又抓过来,才会在繁夜的地盘出现,和爸爸相见。
她低下头,愧对爸爸的目光,继续道歉:“对不起爸爸,我没有做好,那些黄金我没能拿到。我尽力了,大哥醒了,我带着大哥跑到瑞士,但我没有想到……我的一举一动,一直都在他们的算计和监视里……陆野花了好多钱,找了瑞士本地黑.帮围堵我们……我实在跑不出去了……”
余国军还是不语。
她愧疚难安,声音里满是歉意:“对不起爸爸,我辜负了你的信任。你交代给我的事情,我没有办好。”
“你既然知道没办好,为什么没去死?”
安静的屋子里,余国军终于开口说话。
但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一把利刃,直直地刺中了余未晚。
‘死’这个字,让余未晚瞬间脸色变白,下意识握住有肿瘤的右手,还是在道歉:“对不起,我没做好,让你生气了。”
爸爸一定是太生气了,才会说这个‘死’字。
以前他从来没有用这么重的语气和自己说过话,但现在不一样,她没有拯救余家,连十吨黄金也搞丢了,爸爸叱责,是理所当然的。
她找爸爸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问,既然来了,挨几句骂也是应该的。
“你还有脸站在这里道歉?你为什么没死?”余国军的责骂并没有停,声音愈发大了,甚至干脆转过身来,抬起还铐着银色手铐的手,拿起手边的另一个藤编的蒲团,朝着她的身子砸了过去:“无能啊!女儿果然就是废物,咱们家有今天,全都怪你!要不是你选错男人,咱们家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咒骂中,蒲团已经朝余未晚砸了过来。
她没有躲,右侧肩膀被嘭地一下砸中,身子后被砸的后退了两下。
但还是坚持挺在原地,问出了这一路上都想问的话:“爸爸,你骂的对,是我选错了繁夜。那你呢,你年轻的时候到底做了多少亏心事?为什么,繁夜会这么厌恶咱们家,难道只是因为你们向他施压,逼着他和我结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