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专注于绘画的明亮双眼,繁夜忽然开口,声音没有平日里的凉薄,而是透着几分沉重。
冯乘也跟着道:“是啊,看她这个样子,根本想不到她才出院几天,只要一画画,她还是很有活力。”
等说完这句,他顿时察觉不妙,马上闭紧嘴巴,不安地看向繁夜的脸色。
其实,他们早在两天前就在香港落地了。
来到香港后,在半岛酒店办理完酒店入住,他们就有一段时间的空闲。
也是在这段空闲时间里,他们知道了盛临川这几天在香港发生的重大事件——盛临川涉及到了一桩杀人案里,而且受害人还是孙若薇的堂妹,孙若颜!
余未晚则是案发现场唯一人证!
这可真的称得上是惊天事件。
别说他惊讶的缓不过神,当时繁总知道后,也是沉默了半晌,对这件事同样惊异。
他和繁总回大马国那几天里,注意力都在薄影身上,没有丝毫精力去关注其他事件。
没想到,只是短短几天,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震惊之余,繁总最先反应过来,立即调出他在香港行政区的内部关系,联系高级督察调取了这个案件的重要档案。
除了去看盛临川案发现场的照片、物证、还有卷宗之外,还着重看了余未晚的口供以及……她的住院记录。
尤其是在看完余小姐的住院记录后,他记得繁总的脸色阴暗的可怕,一手捏着住院记录,一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贲张凸起,呼吸变沉,每一次吐气都是很重的声音,浑身都席卷着一股无形的寒气。
仿佛随时会在下一秒进入暴怒状态。
递交资料的时候,他没有私下僭越去偷看过,但是……他知道余小姐是从事发地叫救护车,被抬到车上住院一周。
受了什么样的伤,才能失去行动能力,要住院一周?
他是男人,他也会联想。
这件事实在太容易猜测出来。
再加上亲眼目睹睹繁总那时的状态,他就知道了,在盛临川被药物影响陷入狂乱的那一夜,余未晚遭遇了不幸。
甚至这种身体上的创伤,比繁总那时碰余未晚要严重的多。
他知道,繁总当时的确一直在折磨,羞辱余未晚,可在碰余未晚的时候,从来没有把她弄进医院过……
想到余未晚进医院的惨烈,和自己的失言,冯乘低下头,郑重道歉,“繁总抱歉,我没有任何不好的意思。”
繁夜好似没有听到,双眼仍旧直直地望着余未晚的侧脸,也许是经冯乘提醒,联想到了她住院时的伤痕,他黑眸中的光芒晦暗了几分,剔羽长眉也微微垂敛。
神情,明显是心疼。
冯乘也住了口,不再出声惊扰。
几秒后,繁总好像回神,忽地开口:“不是她的错,是我没有看好她。我应该一直关注她……”
“繁总,这跟您也没关系啊。”冯乘马上说,“您不能把这种错,也往自己身上揽。”
繁夜没有回应这句,还是望着余未晚嘴角上扬的那张小脸,轻声说,“我要去看她,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