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戴头盔的时候,金基范已经跨出堂屋门槛,绕向土坯房的后面。
能听到外面有踩踏草地的沙沙声。
很快金基范的人影就从后面绕了出来,手上推着一乐黑色的重型机车,快退到盘山道的时候还停下招呼她。
余未晚赶紧走了出去,刚要坐车,金基范突然转过身朝她的头上伸手。
“没戴过头盔啊你?上面挡风镜要推下来,等下风很大的。”
话音落下,他已经把余未晚头上的黑色挡风镜推了下来。
余未晚眼前世界立即随之变色,目之所及都成变暗了一个色调。
“会上车吗,知道脚踩哪里吗?”
金基范好像不信任她,就跟看小孩似的用手指着后座下面的脚蹬,等下踩这里。
余未晚也不讲话,只是点头。
等真的推上了盘山道,金基范将机车车身朝她倾斜,方便她上车。
刚坐上车,他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我之前把你骗过的,你这次怎么还会相信我?”
“因为……我觉得你这次没必要骗我了。”她回答,同时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金属头盔,“就算是……为了测试我,测试到这里就可以了,不用准备机车头盔的。”
如果金基范又是为了抓自己回去,那么……见到自己时候就已经可以动手了,没必要穿一身机车服,又帮自己拿一个头盔。
坐在前面的金基范已经发动了机车,因为没有安装声浪阀,这辆机车的行驶声音不大,所以他说话的声音还能听见,“你也不用谢我这次载你,我都是听东哥的。”
“嗯。”
她回音的声音刚刚吐出,金基范已经拧了油门,机车像是一道黑色闪电,迅速沿着山道疾驰。
双车道的盘山路上,路边一面是植物茂盛的山体,有时候还能看见巨大的铺满青苔的岩石屹立出来;另一面是偶尔是相连的山坳幽谷,有时又是断崖绝壁……
不知道沿着山路开了多久,金基范稍稍往后侧头,跟她讲话:“东哥说,不管这次出了什么事情,都让我把事儿往他头上推。”
机车速度很快,风噪很大,余未晚又带着头盔,只能勉强听清这句。
还没等她张嘴说点什么,金基范又说:“我问东哥干嘛管你的事儿,搞不好会弄得兄弟都没得做。东哥说,你是好女生,继续把你关在这里,那他都不是人了,我想……东哥这句话说的对。我想我得是个人,我又是东哥带出来的,我得管这件事。”
听到这里,余未晚不禁脱口而出:“谢谢你们。”
“谢个几把……”金基范随口说着,然后又赶紧摇头,“我是说,反正我也不是因为你。我就是觉得东哥说的对,要不是东哥带着我,我也混不到今天的好日子。不管今天出什么事儿,我都认。”
“付大哥对你很好吧。”她看着金基范的头盔,肯定地说,“其实看的出来,我感觉得到,他其实是个不错的好人。”
“嘿,他好不好人,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对我好。东哥对得起我,我以前从我们老家出来,跟着朋友说是去云南倒卖玉石赚大钱,我就去了,结果把老子骗了,把老子身上……”
他忽然一停,换成文明用语:“那龟孙把我身上最后一点钱给骗光了,我饿了两三天吧,实在受不了,就去棚户区那边看谁家好偷,就把东哥的钱给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