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牙都还没长齐,说起话来‘抱’、‘包’不分。
可正因为如此,才是最纯真无暇的年纪。
一声声的呼唤,一声声的二叔,让繁夜淡漠的表情一点点溶解了,像是有一缕破晓熹微照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海,漆黑的海水中也有了光波流动。
等小依依抓紧他的裤子,跟爬树一样试图往上爬的时候,繁夜也慢慢蹲下身,半跪在她面前,抱住了身子小小的依依,“依依乖。”
小依依立马往繁夜怀里钻,紧紧揪着繁夜的衬衣。
繁妈妈趁热打铁,“你看,你要是以后不回来,依依该多伤心。她记性好,早就知道你是她二叔了,她记住你了。”
繁辰也在此时开口:“阿夜,你之前答应过,要陪着小依依过三周岁生日。”
一旁,繁星不敢开口,鼻血还在往下淌着,把上身的真丝蝴蝶结衬衣染上了朵朵血梅。
她顾不得擦,双眼紧盯在繁夜脸上,生怕他说出拒绝的话。
门口那边,一直等在外面的冯乘听到花房里一团乱,也探进半个身子,微微垂首,神情无奈,但也有些不忍地看着繁夜,给自家繁总使眼色,一个劲儿往繁妈妈身上瞟。
示意让繁总应下,先别走了。
花房中央,也不知繁夜是否看见了他的眼色。
短暂的沉寂了片刻,繁夜手臂一圈,轻轻抱起小依依,看向门口的冯乘:“退股的事再议,冯乘,帮把股权让渡书收起来。”
“好的繁总。”
冯乘松了一口气,快步走了进来。
繁妈妈明白繁夜这是改主意了,热泪盈眶地道谢。
繁辰也欲说什么,繁夜却已经走到他面前,抱着小依依说,“大哥,我带依依去花园玩会儿,你刚才下手很重,给她上药吧。”
语毕,繁夜已经抱着小依依,从花房面朝庭院的另一扇玻璃门走了出去。
冯乘提着公文包紧随其后,看着繁夜一路上轻声哄着依依,跟她讲沿途遇到的花卉的名字。
依依的保姆也不远不近地跟着。
就这样带了许久,等依依找保姆要喝‘奶奶’,繁夜的视线都没从依依离去的背影上收回。
“繁总……”冯乘看着他,正想问关于繁星的事儿。
却听繁夜反问他:“如果当年,那个孩子没有打掉,应该也有依依这么大。应该会叫我‘爸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