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临江能听到车内仪器启动的声音,还有穿戴整齐的医生从另一辆冷库车上取来一箱血液,又从另一扇车门上去,开展抢救工作。
雷默一直站在旁边的一棵树下,一言不发地等着结果。
他身上也是一身尘土,身上的黑色半袖衣也被割破了好几处口子,手臂也有擦伤。
整整一晚,他都在参与挖救工作。
但都是带着自己的小弟,去地堡入口那边挖掘。
不知道繁夜带队从电梯井这边进入地下负二层这件事。
就连盛临川被抬上来,也是刚刚听人议论才知道。
现在,雷默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木讷地垂眸看着脚下的地砖。
可偏偏就是这样,才让盛临江越看越来火,几步窜到雷默面前,很不客气地推了对方肩膀一把:“你不是一直跟着我二哥马?怎么你一点事都没有?还有这个家里……”
他伸手指向里面仍是废墟的庭院,火大的质问:“你看这个院子成什么样子了?你们到底在搞什么东西啊?我走的时候家里还好好的,我才走几天,现在家里成这样家里?我二哥也快死了?”
雷默健硕的身子被撞上树干。
盛临江手没停,又推一下:“你怎么不说话?为什么你没事?你们在策划什么?要跟谁同归于尽吗?”
听到最后几个字,雷默倏地抬头,带着怨气地看向盛临江,“我不知道。我也一直在猜他想做什么,但他连我都瞒着。你以为我是贪生怕死躲在外面?是他迷晕了我!他把我支走,在进入地堡之前,让我紧急潜行回主楼,去他房间拿一个笔记本。我当然要去!可那个抽屉一拉开就爆开了迷药粉!我现在说的要是有一句假话,我他|妈就不是人生的,我就是畜生!”
“……”盛临江哑了下,又不相信地追问,“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身体有异常,他病了!你有相信过你二哥吗?他把身边的人亲近的人支走,把余未晚丢开,可能就是为了这一天。但你相信过他有苦衷吗?”雷默说着,语气也更加激动,抬手指着自己,眼眶了红了一圈,“是我,全都是靠我自己去查!妈的,要不是我,你们到死都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盛临江彻底哑了。
雷默抬手把盛临江用力一推,“他到最后连我都要赶走,宁可去求龙门的晟毅,都不给我说一句实话。他早就在安排这一天,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真正在计划什么。他以前就跟我说过,想把盛家覆灭,想給他妈妈报仇,我以为是他在扯淡……”
说到最后一句,雷默转过身用力砸了两下树干。
高大的合欢树被砸的咚咚作响,树冠上绿叶颤动,还有不少结好的绿色豆荚从树上掉落下来。
旁边,赵正焱单手插兜,把两人的热闹看着的差不多了,才提醒:“你们两个疯够了就安静下来,手术车里面还在救命呢。”
这话刚落,紧闭的厢门突然打开。
繁夜抱着余未晚快步走了下来,边走边对门口的张墨峰道:“把性能最好的车子准备好开过来,她昏迷了,有出血,医生说必须要去妇产科!”
张墨峰顿时大步跑开。
盛临江则跑了过来,围在繁夜面前,惊讶地看向他怀里脸色微白的余未晚:“晚晚她怎么了?还有我二哥呢,他现在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