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才猛地想到盛临川。
盛临川死了?
繁夜这才从余未晚脸上移开视线,下意识摸索手机,想要给冯乘打电话询问。
拿出手机,才想到冯乘也在医院——冯乘为了能迷惑盛临川的手下,一直到天花板砸下来,都坚持守在保镖身边,和保镖一起负伤,肩胛骨骨折,也在医院接受治疗中。
拨号的手指停顿一秒,繁夜翻出张墨峰的手机,正要打过去,房门突然被人轻轻扣响。
然后就是张墨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繁总,是我,张墨峰。”
繁夜收起手机看向门口,“进。”
进屋后,张墨峰目不斜视,也不看床上的余未晚,只正视繁夜:“繁总,您的大哥繁辰来了,还问您有没有检查身体。另外,想跟您汇报一下有关盛临川的状况。”
“他什么情况?抢救无效?”
“不是,您走后,是赵正焱进入手术车,他跟当时的医护人员说,让他们继续抢救,还问主治医生卡号,说只要继续抢救,现场打款,一分钟十万新币。”
繁夜听到这里,黑眸抬起,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但只是一瞬,眸色又恢复正常:“他难得有这种好心。”
但这种好心,不是因为同情,亦或者是支持盛临川。
仅仅是因为不想让晚晚伤心。
张墨峰继续汇报:“盛临江也在车上,全程盯着抢救。医护人员一共抢救了三次,其中前两次盛临川均心脏手停跳,第三次勉强恢复了。”
“心跳恢复了?”繁夜有些意外。
“是的。我问过医护人员,他们说前两次都不行。如果三次失败,心脏始终无法恢复心跳,就没有抢救必要,可以宣布死亡。但第三次抢救之前,盛临江趴在盛临川耳边,大吼了一句话,是关于余小姐的。”
“知道是什么话吗?”
张墨峰这这时候,回想了几秒后,才道:“盛临江大概说的是,余小姐要流产了,让他不要顾着去死,不要丢下余未晚就走。”
繁夜垂眸,又看向余未晚,语气带着感慨:“有医学报告说,人即便在死后,最后消失的感官也是听觉。人在死后短时间内,也能听到声音。所以,这些话,他都能听到。”
张墨峰又道:“现在盛临江已经把盛临川送往其他医院。我刚刚又去打探了消息,盛临川现在住进了icu,而且这辈子都不可能出icu。”
“因为颅脑受伤?”
“不止是这个。除了颅脑损伤,还检测出了他全身脏器不同程度衰竭,肝功能异常。心脏失去应有功能,现在他的呼吸、供血,全部依赖体外循环机进行泵血功能。据说……像是长期、高强度的使用镇定剂药物,导致的心肌功能损伤。”
张墨峰说完这些,补充一句,“医生说这种情况,已经没有出icu的可能性,就算住在icu,也会随会走。也许能维持一年半年,也许只能维持一两个月……”
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