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余未晚朝礼台走去的时候,那抹人影也从树影中缓缓走出,身着一袭白色西装,站姿端正地站在了礼台中央,平时总是嬉笑的脸上却不见笑容,神情庄重地又认真地凝望着她。
这个人当然不可能是盛临川,而是盛临江。
但他左边衣领上却别着盛临川拥有的蓝宝石胸针,手上也带着那一串崩裂过的蓝虎眼石手串。
他是盛临江,但在此刻,他将暂代盛临川,完成今天这场婚礼。
等余未晚快走到礼台前,盛临江忍不住了,朝她伸出手,“你终于来了,晚晚。我等你很久了。”
他在礼台这里等了很久了,他代替盛临川等了很久了。
他自己,也等晚晚很久了。
眼前的一切像是做梦,他感谢晚晚,圆了他这样一个跟她结婚的美梦。
手举在半空,余未晚并没马上抓住。
按照流程,应由新娘的父亲牵着她的手,走到礼台这里,将她的手交到新郎手中。
但这是一场很特殊的婚礼。
她没有父亲,也没有真正的新郎。
她只有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以及这些愿意帮她的朋友。
迟疑了几秒,余未晚终于还是伸出了手,却不敢把手掌全部放在对方掌心,只是礼貌的握住了盛临江的几根手指,借着拉扯的力道,走上了礼台。
在礼台两侧,无比空旷,没有伴娘,也没有伴郎。
牧师手拿圣经,开始对着他们两人宣告:“我们相聚在上帝面前,是被天父祝福的……”
冗长的一段话,牧师念得庄重严肃,并没有因为这场婚礼的冷清而受影响。
余未晚认真地听着,低眉敛目,想着全是盛临川的模样。
在新加坡河的夜幕下,他揽着她,曾对着她耳边轻声说过:晚晚,我好爱你。
那个时候,她还傻乎乎的,不知‘前世今生’的事情,不知道他说的这份‘爱’,真的太过沉重。
很久后,牧师也终于说到重点:“余未晚女士,你愿意嫁给盛临川作为你的丈夫吗,无论是疾病或健康,无论贫穷或者富有……你都愿意爱他、尊敬他、荣耀他,并且一生忠心不变?”
“我、愿、意。”
她的手摁在《圣经》上,一字一顿,又清晰无比的给出回答。
盛临川,我愿意。不管你是健康的,还是即将消亡的,我都愿意。
你的苦衷,我终于了解。
我们的人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所以这次,不管上帝如何看待,她都愿意,她都要任性这次。
牧师点头,脸上露出微笑:“以上帝之名极赐我的权利,我宣布,余未晚女士和盛临川先生,从今以后……”
砰——
牧师的话还没说完,紧闭的礼堂大门突然就像是遭到爆破般,在一声巨响下大力弹开。
厚重门板爆弹的力道之大,直接将站在门边两侧的两个随扈震晕过去。
离着门口最近的赵正焱立即察觉不对,刚站起身,门外就已经有一群人聚集了过来。
而在这种人中央,更是走出了一个挺拔熟悉的身影,看的赵正焱惊惶失措,声音结巴:“你,你……繁夜你,你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