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只能克制。
这一巴掌打下去会有什么后果,她不能预料。
繁夜不是平时的繁夜,他今天是真敢杀人了,她看的出来。
盛临江已经受伤了,盛家已经不行了,他要是今天在这孤岛上直接把盛临江杀了,也再没人会追究这事儿。
而繁夜也跟她想的一样,宣告似地说,“的确,我是混蛋。所以不要逼我把坏事做尽,不要逼我对盛临川下手。我现在想要他死,简直易如反掌。”
“……”余未晚一下子安静了许多,警惕地看着他,几秒后,很无力地点头,“这就是,你真正喜欢我,爱上我以后,对我的好。你对我的好,就是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求你……”扣在她腕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繁夜声音忽然哽咽,“求你,给我一个补偿,重来的机会。”
不然,他会变成什么样,他真的不知道。
“放盛临江和赵正焱走,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她已经彻底想明白了,不答应会是什么结果,她能猜到,那就尽可能保护好这些朋友吧,“现在就放他们走,我就跟牧师,跟上帝说……我愿意。”
繁夜没有立即回应。
她知道他在顾虑什么,重新抬眸看他,对上他深邃的双眼,“你把他们放走。我在你手上,我还能做什么?”
“晚晚,你别答应他!”
刚才还在坚持跪行的盛临江已经被赶来的张墨峰压住了肩膀,只能跪在原地对晚晚提醒,“我看他现在精神不对劲,他根本不讲道理!”
余未晚没有回头去看盛临江,还是盯着繁夜,发白的脸上挤出一点微笑:“繁夜,你的自信呢?”
繁夜先是微怔,随即目光一闪,然后侧过头,看向张墨峰:“把盛临江弄走。”
张墨峰立即把听令,拎着盛临江的西庄衣领往上一提,快步往后门走去。
牧师全程看着,抖似筛糠。
没有了盛临江,受伤的随扈,和余下的另一个随扈也被带走。
牧师在张墨峰的提醒下,拿着圣经,双腿战栗地走到繁夜和余未晚面前,开始声音颤抖宣读誓词:“今天,我们相聚在上帝面前,是被天父祝福的……”
过程中,牧师因为紧张,这一段话念得比刚才还要缓慢。
繁夜的枪始终握在右手,哪怕没有了威胁,哪怕已经开始征婚誓词,他也还是一手紧紧拿着手枪,一手紧扣余未晚的手腕,将她和自己的手一同摁在圣经上。
“繁夜先生,您……您是否愿意接受余未晚女士作为您的妻子?无论疾病或健康,穷品或是富有,你都愿意爱她,尊敬她,荣耀她,并且一生忠心不变?”
“我愿意!”没有半秒犹豫,繁夜沉声回答,无比庄重,好像这三个字是他此生必达的使命。
牧师又赶紧看向脸色愈发苍白的余未晚,问出了刚才同样的问题,只是这次却把‘盛临川’换成了繁夜。
繁夜也同样看着余未晚,紧张地又将她的手腕握紧。
“我……”
他看到她脸色发白地吐出了一个字,说话好像有些艰难,鬓角也微微湿濡地贴在脸颊。
“晚晚?”
“我,我肚子好痛……”余未晚撑不住了,说话牙齿都在打颤,本能地握紧繁夜的手指,“我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