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热气氤氲,浓重的药香交织在一起,闻久了令人头晕目眩。
季薇趴在浴桶边上,光洁的后背扎着数根银针,汗湿的发丝黏在额前,已经咬得发白的唇间,仍不时溢出一两声呻吟。
游锦瞧着心疼,蹲在她面前给她鼓劲:“再一会儿就好,要不、要不我给你讲笑话吧?”
季薇抬起眼,本就白皙的脸更是惨白如纸,却还是牵了牵嘴角,露出一个安慰的笑痕,轻灵的嗓音发着暗哑:“我没事,我能忍得住,你不要担心。”
疼是真的疼,像有人在她肺腑里胡乱搅动,原来一个月只有那么两三回,如今却是天天要承受这个滋味。
可看到游锦为了她忙前忙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一会儿给她唱歌,一会儿跟她说话,把她当小孩子来哄,季薇又觉得没那么疼了。
昨个儿半夜她忽然腹痛难忍,才刚出声,就见游锦披了件衣服赶过来,她才知道游锦就睡在外间的榻上,已经睡了有几日,就怕她夜里有事。
季薇从前没这么治过病,也没见人这么治过,但她心底就是出奇地安稳,没有过半点疑虑。
每日除了治病外,其余的时间都安逸至极,让人几乎要忘记了浮生楼。
药浴过后,游锦又给她诊察,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第一个疗程总算是有惊无险,能暂时缓一缓。
“之后三日药浴要停一停,明日我要回去一趟,方子也要调整,薇姐姐放心,我会很快回来的。”
季薇笑着道:“好,你慢慢地去,别着急。”
这个院子里伺候的人,是岐王安排的,人手不多,做事却极利索,耐心细致,且一句话都不会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