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乱语!”周黎深不耐烦道。
助理贴近周黎深耳畔,低语片刻。
一直气势汹汹的周黎深,在这短短时间内,脸上神色肉眼可见地变换,由不屑转为惊疑不定,最终凝固成一片铁青。
最终,他愣在当地,一脸呆滞。
哗!
与周黎深的狐疑不同,正在悠然烹茶的萧凌云,再次令许多人胆寒。
此等气场,当真无人能及。
尤其是对面的宋伟,已无勇气正视萧凌云。
十年光景。
这人,究竟是以何种身份,重返此地?
关键是,他与陈靖霆交情匪浅,如兄弟般,柳如烟联合外人将陈家害得凄惨无比,这……
“敢招惹我们陈家,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跪地道歉。”
周黎深却不打算善罢甘休,哪怕已隐约察觉萧凌云背景不凡。
萧凌云微笑起身,身躯挺拔,宛如不动如山。
“在云海之地,无人敢挑衅陈家,你今日让我周黎深与家族蒙羞,不付出代价,世人岂不以为陈家是任人摆布的软柿子。”
事已至此,颜面已不重要。
周黎深挥手间,杀气腾空。
“《云海图》的真正归属,人人皆知,柳如烟无权转手,更无权决定它的命运。”
“如此,你们陈家最好袖手旁观,烫手山芋还是不要轻易触碰,免得引火烧身。”
萧凌云仰首,正厅二楼栏边,立着一道绰约身影。
她容颜清秀,双眸澄澈,眉心一点美人痣,更添其脱俗气质。
虽算不上倾国倾城,
但这份风姿,无疑是位佳人。
“柳小姐驾到,正是柳小姐。”
“唉,今晚原是柳小姐的生辰庆典,本应皆大欢喜,不想节外生枝,这莫名其妙的家伙,怕是来者不善。”
美人蹙眉,居高俯瞰。
萧凌云双手背负,与柳如烟目光相遇,稳若磐石。
这一幕,诡谲非常,连周黎深都忘了追责。
片刻后,柳如烟带一抹疑惑,轻启朱唇,“阁下面容,似曾相识,只是,一时难以记起。”
“他是陈靖霆那废物的至交,姓萧。”宋伟毫不犹豫地站出解释。
提及“陈靖霆”三字,柳如烟眉头微皱,露出厌烦。
但碍于场合,她只能强作镇定。
宋伟的提醒却让柳如烟回忆起一些过往碎片。
毕竟,她曾与陈靖霆有过一段。
陈靖霆多次跟她提起过一位萧姓好兄弟,承诺待萧兄功成名就之时,定介绍两人相识。
“原来是他,时常听闻的萧大哥吗?!”柳如烟微微颔首,笑中带了几分保留。
她避开“陈靖霆”的话题,显然直至此刻,心中仍有所忌讳。
是恐惧,还是内疚,无人知晓。
“闻君早岁曾从军,今朝卸甲归乡里?”柳如烟语带敬意,温婉询问。
然而回应她的,仅是一声冷哼。
“奇哉怪也,庸庸碌碌之辈,怎有交友之幸?世事荒谬至极。”
萧凌云未及回应,周黎深已回过神来,心下暗暗盘算起对方的交际网。
念及此青年竟是陈靖霆的至交,那份与之对立的情绪,竟化为嘴角一抹诡谲的笑。
云海之内,谁人不晓陈靖霆乃一介晦气缠身之废柴?
“颇感好奇,傲骨如君,何以与那等废物结下不解之缘?呵呵。”周黎深咧嘴一笑,幸灾乐祸溢于言表。
萧凌云举步向前,目光如炬,直逼周黎深:“阁下话中带刺,意欲何为?”
“何错之有?”
周黎深扬首,眼神尽是不屑:“陈靖霆之死,岂非云海人尽皆知之笑柄?茶余饭后之谈资耳,吾何言之不敢?”
“话多无益!”
萧凌云眉眼低垂,瞬息之间,两指如电,已夹住桌上筷箸。
咻!
空气微震,银光一闪,直奔周黎深背后而去。
噗!
神经紧绷之际,周黎深全身毛孔骤张,筷尖已斜贯喉间。
血光乍现,透体而过。
“你,你……咳,咳……”
一切发生之快,令人咋舌。
霎时间,高大的身躯捂颈倒地,鲜血四溢。
嘶嘶声起,满座皆惊,就连柳如烟也不例外。
此子竟敢公然伤及陈家少主,难道不惧生死?
“十分钟后送医,尚有生机。”
萧凌云漠然言毕,从容坐定,抽出簿册,低头细读,全然不顾周黎深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