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的低温让黄河上的冰凌变成了厚厚的冰层,远远看去好似一条冰封的黄色巨龙。
夫蒙灵察亲自带着数十名随从,跳下河岸踏上了冰层。
他先是小心翼翼的踩了几脚,确认了脚下没有危险之后,方才拔出腰间的佩剑向脚下的冰层刺去。
“铛”
一声脆响,他的佩剑竟然断为两截。
“哈哈……真是天助我军啊!”
夫蒙灵察笑的合不拢嘴,“河面上的冰冻怕是足够一尺了。”
“让末将试试。”
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走到远处,抡起手里的铁锤一阵猛凿。
在冰面上出现了斑驳的裂纹之后,终于被他凿出了一个碗口面积的洞穴。
壮汉接着蹲下身子,用尺子做了测量,大笑着道:“将军,黄河上的结冰达到了一尺半,我军完全可以渡河了。”
“传我命令,全军渡河!”
夫蒙灵察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随后,两万河东军开始列队过河,用了半天的功夫顺利的从黄河北岸来到了黄河南岸。
此地距离西面的风陵渡有三十里的距离,镇守南岸的来曜对此毫无察觉。
“全军埋锅造饭,等天黑后突袭风陵渡叛军大营。”夫蒙灵察再次下达了指令。
等河东军吃饱喝足之后,天色很快黑了下来。
“人缄口、马摘铃,夜袭风陵渡!”
夫蒙灵察翻身下马,率部直扑风陵渡。
两万人马摸黑走了两个时辰,于深夜子时悄然摸到了驻扎在黄河南岸的风陵渡大营。
由于防御目标是黄河北岸的长安军,因此来曜军营寨的南面几乎一片空白,甚至连鹿角、拒马都不曾设置,被河东军轻而易举的杀到营外。
“杀啊!”
“冲啊!”
夫蒙灵察提刀当先,砍开栅栏,挥军猛攻。
河东军一边掩杀,一边放火,不多时洛阳军的大营便火光冲天,惨叫声此起彼伏。
镇守风陵渡的洛阳军被来瑱挑走了一万五千精锐,剩下的一万人除了老弱病残就是新军,再加上仓促遇袭,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马,顿时军心大乱,兵败如山倒。
一个时辰的鏖战下来,这支万余人的兵马逃的逃,降的降,甚至就连主将来曜都做了俘虏。
“夫蒙将军手下留情,还望念在同僚一场的份上,手下留情!”
来曜曾经担任过河东节度使,与夫蒙灵察也算是旧识,当下苦苦求饶。
夫蒙灵察也不为难他,亲自给他松绑:“大势已定,天命现在已经落到了圣人李瑛的身上,来将军若是识相,就应该弃暗投明。”
来曜惭愧的道:“我早有弃暗投明之心,奈何家眷被困在洛阳,再加上李隆基从长安来到洛阳重新主政,我只能为洛阳朝廷效力。”
“还望来将军为我诈开函谷关城门,将功赎罪,我定当上书圣人为你美言几句!”
夫蒙灵察提出了条件。
“我愿为夫蒙将军效力。”
来曜也知道再顽抗下去只会害了自己全家,洛阳朝廷的灭亡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当即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夫蒙灵察当即派遣使者寻找杜希望,向他禀报拿下风陵渡的喜讯,请他火速率部前来风陵渡过河,剑指洛阳。
使者走后,夫蒙灵察留下三千人拱卫风陵渡渡口,亲自率领其他人马连夜赶往函谷关。
风陵渡距离函谷关不过一百二十里,经过两天的急行军,夫蒙灵察所部于傍晚时分抵达了函谷关城下。
函谷关本是秦汉时候的关卡,到了三国时期因为潼关的崛起便逐渐废弃。
但这座关隘的城墙还在,关门也在,洛阳朝廷因为局势不利,便在李林甫的建议下重新启用函谷关,派遣一个名叫韩举功的武将镇守这座关隘。
天黑之后,夫蒙灵察率领将近两万人马抵达函谷关城外,命来曜上前叫门。
来曜催马向前,大声喊话:“我乃镇守风陵渡的左领军卫大将军来曜,有请你们韩将军答话。”
韩举功得到消息,急忙带领亲兵登上城墙,借着火把向城墙下看去,只见说话之人果然正是来曜。
“来将军不留在风陵渡镇守,这是要率部何往?”韩举功在城墙上拱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