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缘至亲况且如此,更不用说认识没多久的池皎皎了。
顾铮仅剩的尊严和傲骨,不愿自己这副残废又丑陋的狼狈模样被人看见,尤其是池皎皎。
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解释不清。
“我扶你起来。”池皎皎上前想要帮忙。
顾铮挥开她的手,低吼:“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吼声闷在喉咙里,粗哑压抑。
他似发泄般地往身上套背心,老旧的棉布因为多次浣洗变得又薄又朽,哪里经得起他这么暴力撕扯,不出意外地烂成了两半。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房间里格外清晰刺耳。
顾铮的脸瞬间变得如黑炭一般。
破烂的上衣被团成了一团扔到盆里,他绷紧了表情将长裤往上拉,也不管左腿的伤口裂开鲜血染红纱布,手抓着床沿就要强行站起来,额角青筋鼓胀。
可不管他怎么努力,左腿的肌肉都无法收缩用力,像一根没有知觉的枯木烂在了地里,起不来。
梦境的旖旎和现实的颓废交织在一起,令人羞愧又绝望。
顾铮突然握紧了拳头,猛地朝自己的左腿砸去。
“你在干什么,自残?发泄?”
“腿还想不想要了!?”
手在半空中被人拉住。
池皎皎的声音透着怒气和一丝从前从没有过的心疼。
“你刚开始接受治疗,腿没知觉很正常,这才几天,想重新站起来哪有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