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寿山感同身受。
不要轻视一个帝王的怒意。
宫中沉寂寂的,所有人都看起来很悲伤。
山里的赵幼澄也知道,她清净不了多久,因为礼部的人到时候会召集他们姐弟去宫中为太子祭拜。
入秋后山中已经很冷了,她还是喜欢坐在阁楼上望着远处的山峦。
一整日都在忙碌,只有晚上的时候她只想一个人静静。
冬凌也去江南了,这次的护卫只有彭懿和裴岘的人。
她听到身后有动静,也只是以为是赵诚上来了,阁楼上四面的窗开车,冷风灌进来,吹的脸上冷冷的。
直到身后的人用外袍将她裹住,她才回头惊愕:“你怎么来了?”
裴岘:“西郊大营离这里本就不远。”
赵幼澄问:“城中还太平吧?”
“明日该回去了,廉亲王主持太子丧仪。”
她看他一眼,明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
裴岘又说:“高关澄出事了。”
赵幼澄也猜到了,冯唐在信中说,孟廷元的手段非常硬,直指高家,并拿住了证据。高家宗主因为反抗被诛杀,剩下的人都已经收监,到时候押送北上发卖。
高关澄救不了高家,要么告罪,要么一死。可高关澄的性子不可能告罪的,那就只有一死了。
现在和前世完全不同。
前世他投了周宪实,陛下也没精力整顿江南,因为冯志案,陛下白白折了一个冯志,没有惊起一点水花。高关澄在后期更是附和周太后等人,上折子让病中的陛下还政于嫡支。
现在高关澄要死了,这帮人激怒了陛下,皇祖母总不会还妄想这些吧。
她轻轻叹气:“是他们该死,太子驾崩这是国殇。他们还不消停,不是寻死是什么?”
裴岘见她对太子的事很伤心。虽然她嘴上不说,但情绪很低很低。
“太子其实病了很久了。”
这是他难得多嘴一次。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他是知道的。
赵幼澄看着他:“你知道?”
裴岘却不肯再多说了:“明日礼部的人会来请你,到时候跟着礼部的人回去吊唁就是。”
赵幼澄问:“陛下怎么样?”
裴岘:“你到时候见了就知道了。”
赵幼澄披着他的披风,因为太长了拖在地上,站在他身边小小一团。两人并肩站在阁楼上看着远处。
赵幼澄说:“太子没了怎么办?储君是绕不开的问题。”
她差点就说,陛下的身体也未必康健……
裴岘:“这不是你操心的事情。”
赵幼澄也知道自己因为心中不安,才会话多。
赵诚在不远处看着,问吴顺:“裴大人什么时候来的?”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