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坐起身在床上发呆,裴岘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坐了一会儿了,进门的人见她这样,问:“怎么了?睡醒了吗?”
赵幼澄问:“你去哪了?”
大约是陌生的环境,她会不自觉地黏他。
“去大宗伯府上走了一趟。起来吃晚饭了。”
赵幼澄问:“不去后院一起用吗?”
她以为裴家都是一大家人一起用膳。
“不用麻烦,平日里也都是各吃各的。”
赵幼澄倒是喜欢这样,她其实想回太微宫了,也不知道冯直到了哪里,冯唐是不是在等着她了。
她其实有很多事要做。
她总要为赵诚做点什么,既然他想走这条路,她就会支持他。
赵幼澄问:“江南的贪腐若是能止住一些了,陛下会杀了何静生吗?”
裴岘惊讶看她,他们姐弟两是一模一样的聪明。
赵诚早慧,她也不趁多让。
“大约会吧。”,裴岘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赵幼澄笑了下:“得师叔一句肯定,真是不容易。”
裴岘催她:“起来走走吧,要不然晚上又睡不着了。”
大约是新婚,两个人说起家都很不一样,赵幼澄还是没有成婚的概念,做事也没有和他坦白的想法。
裴岘也不会和她解释,赵诚的将来会怎么样。
倒也不是防备,只是彼此都有分寸。
西苑里,赵晖的气色不大好,靠在靠枕上,翻着奏折,问吕大人:“你觉得,太平王和庆王世子,朕该怎么选?”
他心里有了紧迫,大约是身体真的不好了,他自己也感觉到生命的流逝了,也有了宿命感。
储君的路怎么走,他要开始考虑了,起码要扫清一些障碍。清理掉该清理的人。
吕大人哪里敢说什么,踌躇片刻才说:“陛下也不必急于一时,放在身边多加教导……”
赵晖摆摆手,打断他的推托之辞。
“这些场面话就不用说了,朕的身体心里有数。”
吕大人有些眼热,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好好的
◎说生气就生气了◎
赵晖看着吕大人眼热, 也有些伤感,少了平日里的防备。
叹气说:“吕卿不必这样,朕虽然是天子, 但也逃不过天命。只是没能完成先帝的遗愿, 没能让大周中兴,朕心里不甘……”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吕大人眼泪滚滚,他已经送走两任皇帝了, 这么君臣相得益彰的时候,他的陛下居然病成这样。
赵晖叹气:“择嗣继承, 朕已经考虑了很久了,此事不能再拖了。”
吕大人斟酌说:“按理说, 庆王殿下是陛下胞弟, 庆王子嗣多, 最合适。然则, 庆王还年轻,庆王世子还年幼, 自然变数就多。太平王年幼,但与宫中牵绊太深。此时确实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