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是真的恨不得让李绚一直留在身边。
……
马车之内,李绚轻叹一声。
李显哪里有什么根基,东宫上下官员几乎全部都是皇帝和武后安插进来的。
便是李显引以为外家韦氏,在武后的屠刀之下,最终也只会偃旗息鼓。
真正可以依仗的,只有那些血气之辈,只有他们才会在李显出事之后,不要身家性命的强争,只有他们才是李显真正的根基。
这样的人,在李绚三番五次的提醒下,李显也不过是收拢了几个人而已。
武三思开始收拢的寒门士子,虽然也或许有不少忠勇之士,但是这样的人物就算再多,底层士子又能有什么力量。
一百骑兵,足够将他们屠杀殆尽了。
反倒是高家,掌握军权的高家,才是李显真正可以作为依仗的东西。
但是李显自己却并没有太在意,或直接,或间接的和高家疏远。
当然,就眼下而言,这不是什么坏事,毕竟武后的眼睛随时在看着,一个不小心,高氏就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赵琪。
所以李绚才能小心的动弹。
安多,用高家人来作为手脚,能让皇帝放松戒备,同时又能让高家人的力量为自己所用,同时又能迷惑皇帝。
想到这里,李绚挑开车帘道:“去进奏院。”
“喏!”李竹沉声应诺,马车开始朝着蕃州进奏院而去。
今日已经初七,后日李绚便要启程。
只要离京,他便是逻些道安抚使,逻些道行军总管,蕃州都护,右卫大将军,太子宾客,手上大小十几州,三百万之众,数万精兵,一旦朝中有事,他可以随时起兵。
……
蓬莱殿中,皇帝一身蓝色道袍,神态轻松的靠坐在软靠上。
白色的内衬看起来很薄,但整个殿中的温度却不是很高。
看着手里的奏本,上面清楚的写着李绚今日在明德殿的一切,尤其是两篇文章。
《梓人传》和《马说》。
尤其是其中两句。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颇有治理风采。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更是难得的精彩。
李治脸上露出了无限满意之色。
片刻之后,李治又翻出一本本章,上面记载的,赫然是李绚这一段时间在长安的所有作为。
除了少数避于人前的密谈,其他尽皆在此。
李治的目光不由得在李绚的行迹和《梓人传》、《马说》前后流连。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李治下意识惊讶的抬头。
武后穿着一身黑底金丝凤袍走了进来。
“陛下。”武后稍微停步,微微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