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下第一剑v剑魔(2 / 2)

大唐御风记 金寻者 6632 字 2024-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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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洛阳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不由得一惊:“你竟然可以控制入魔的深度?”

孟断魂朝他微微一笑:“既然今日你必死无疑,告诉你也无妨。此功名为天魔解体大法,乃是可在短时间内,激发内功潜能的密术,我刚才施展的只是第一重功法,这是第二重。你刚才说我轻功未到青霄之境,那么现在呢?”他的话音未落,身子一闪,已经来到风洛阳面前,一剑点向他的左胸。

风洛阳直到他冲到眼前才做出反应,瞬间一扭身,闪开了他的当胸一击,但是孟断魂这一剑太快,尽管他将踏浪而来的轻功使到极限,仍然难逃皮开肉绽之祸。胸前的灰白武士服被划开了长长的一条,里面血肉横翻,惨不忍睹。

“风洛阳,受死!”孟断魂长剑画了个圈,一片青光顿时将风洛阳团团围住。

周围的剑影仿佛天星海雨,排空而来,风洛阳只感到周围的空气都在一瞬间被抽空了。他仿佛可以看到死神在地狱门前,朝他笑着挥手。

生死关头,他狠狠咬紧牙,身子朝后急退,猛然退到一棵青松之后,大喝一声,拼尽全力,左臂朝后横扫。只听得“咔嚓嚓”一声巨响,他身后青松的树干被他一下子扫断,上半截树身和硕大的树冠仿佛一枚巨大的飞锤,正面迎向孟断魂势不可挡的一轮快攻。

青刃横飞之中,诺大一棵松柏在遭遇到孟断魂的剑气之后,居然被绞成一天青褐色的碎片,暴雨般淋在整座断头崖上。风洛阳借着这一险招,从孟断魂的剑雨中逃命而出,浑身上下仍然多了四五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而刚才击树的左臂,此刻也已经脱臼。他奋力飞跃到另一棵青松之下,抬手拔出早已横插在树洞之中的青锋剑,在手上画了个剑诀,横剑直面孟断魂的魔剑。

“嘿嘿,终于要出手了吗?风洛阳的三分不舍剑。”孟断魂低沉地冷笑了一声,将长剑悠然自得地在掌心转了几个圈子,仿佛一个骑师在玩手上的马鞭,“你可知道,一旦你正面迎击我的无常剑法,就绝无生机。”

风洛阳狠狠地注视着他,想说几句撑得住场面的话,但是思来想去,他只得一句:“我已无路可逃。”

“你倒老实!”孟断魂狞笑一声,长剑青光一闪,刺向风洛阳的左肩窝。风洛阳咬紧牙关,猛一沉腰,右手剑掀起一溜星光,急射向孟断魂的左腹外陵穴,那是这一招无常剑法存在的最大破绽,但是青锋剑刺在孟断魂的外陵穴上却如中败革,只有“啪”地一声响,接着整个剑身就无助地朝着左侧滑去。而孟断魂的长剑却已经刺在风洛阳的肩头,鲜血迸现。风洛阳的青锋剑一旋,顺着侧滑的剑式卷了回来,在千钧一发之际荡开了孟断魂急如星火的突刺,使得自己肩头的伤口只有浅浅的一道。

“哼!”孟断魂一振手腕,幻出三道剑影,疾刺风洛阳胸口膻中,神藏,期门三穴。风洛阳依样葫芦,抬手振出三道剑影,每一剑都紧紧粘住孟断魂的魔剑,靠粘,跌,推,卸四字诀一一化解了孟断魂仿佛山洪暴发的攻势。饶是如此,他整条右臂,连同半边身体都被孟断魂强悍的真气震得发麻,几乎再无任何感觉。

“嘿,看你还能挡几剑!”孟断魂狞笑着一扬手,长剑划出一道精亮的长圆圈,一招笼罩风洛阳周身上下七处要害,凌厉的剑气锋芒毕露,以风洛阳此刻的功力,只要将青锋剑和魔剑相击,顿时有折断的危险,他只能和身朝孟断魂扑去,借此让开这一剑所画圆弧的威力。

风洛阳曾经看到过这一剑的招法变化,知道这路剑法的第二式就是在敌人冲到面前之时,收剑突刺,从七处要害中择一处勇猛进击。唯一的破解之道就是在这两式剑法衔接之时,突起一剑攻击孟断魂的胸膛,逼他回防。但是,此刻孟断魂的躯体乃是金刚不坏之身,这一剑又如何进击。

风洛阳的脑子地转动着,手中的剑已经无从选择地疾刺而出,狠狠刺在孟断魂的胸膛上。

“哈哈!看招!”孟断魂坦然受了这一剑,魔剑一翻,对准风洛阳咽喉要害,一剑刺出。千钧一发之际,风洛阳一翻腕,青锋剑在孟断魂胸前一转,身子借势一顿挫,勉强让开咽喉要害,却被孟断魂一剑在右脖颈划出了长长一道血痕。

孟断魂一剑的走空,剑刃一翻,横抹而来,若是打实,风洛阳一颗大好头颅就要飞入九霄云上。只听得风洛阳爆喝一声,剑一颤,化出两道雪白剑影,刺向孟断魂金光闪闪的魔眼,竟然是同归于尽的狠招。

孟断魂狂怒地厉啸一声,破天荒地放弃了攻势,回剑一荡,封死了风洛阳的攻势。他那金光闪闪的双眼,此刻正是他唯一的破绽。

风洛阳千辛万苦,终于抢得了一丝先机,右臂奋力一振,漫天剑影凭空而起,呼啸着席卷向孟断魂。

“哈哈哈,痛快!”孟断魂大呼过瘾,魔剑一转,刮动罡风,轮起遍野青光,朝着风洛阳杀来。

断头崖上剑啸如雷,杀尘滚滚,偶尔响起几声震耳欲聋的龙吟虎啸,犹如一条作恶多端的妖龙正在山中行云布雨。凤凰赌坊中的江湖中人此刻俱都沉寂不言,无人出声,谁都不敢在此刻打扰厅中诸人对断头崖上高手对决的关切。

这令人胆战心惊的搏杀声持续了近一个时辰,突然间销声匿迹,整个梧桐岭陷入了一片撼动人心的死寂。所有人的心头都开始怦怦乱跳,每一双眼睛都聚焦在断头崖上空的天际,等待着决定这一场比剑胜负的扬名灯火。

灯火迟迟没有升起,但是静寂的山道上,却响起了一阵轻盈有致的脚步声。

“是谁?”

“难道孟断魂初入江湖不知道扬名灯的规矩,没有点灯就已经下崖?”

“难道是老风忘了点灯就下崖了?”

“到底是谁赢了?”

厅中唐斗、唐冰、宋无痕、欧阳青云、慕容柳、谭衡面面相觑,谁都是一怀不解,但是谁都不敢开口泄了自己的底。

脚步声一路响到赌坊正前方那两扇被欧阳慕容两大高手震落的大门前,忽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咯吱吱一声生涩的木板晃动声响起,那两扇早已经歪七扭八的大门被人轻轻推开,堆金山、倒玉柱般“轰隆”一声齐刷刷躺倒在地,溅起一片灰尘。

凤凰赌坊的四面墙和大门被欧阳、慕容两家高手、年帮玄武营和春韭阵的破阵手先后重创,整栋建筑早已风雨飘摇。此刻两扇大门被人一推倒,这巨大的响动引发了连锁反应,凤凰赌坊半边建筑,连同赌坊大厅的天花板“轰”地一声四散解体,垮了下来,顿时将一屋子凶神恶煞,怒目互视的江湖中人暴露于南山早晨清丽的朝霞照耀之下。

“啊,怎么会这样,对不起……”一个清脆柔和的女声忽然在众人耳中响起。

众人抬眼一看,却发现推门而入的乃是一个年方二八的女孩子。她的头上梳着清新洒脱的随云髻,满头青丝侧旋于顶,随风卷摆,飘逸灵动。这一款头髻的梳理已经很久未在江湖市井中出现,令人眼前顿时一亮。她的身上穿着简单质朴的黄色窄袖短衫,手臂上打着白色护臂,一条淡绿色披帛斜披肩上,白皙粉嫩的脖颈上系着一条雪白色的丝巾。她的腿上穿着月黄色胡裤,脚踩银灰色布靴。一身青葱的淡色,令她仿佛一位乘着晨光而来的仙人。

她有着一张娇嫩的瓜子脸,弯月般细细的眼睛,小巧玲珑的玉鼻,柔和温润的薄嘴唇,给人一种柔弱娇憨的观感。但是她的双眼之中闪亮着精亮动人的光华,犹如月光照耀下的长河波光,蕴含着无穷无尽的生机和活力,令人一见之下,烦恼尽消,柔情顿生。

在一片肃杀之中,突然见到这样神仙一般的人儿,让凤凰赌坊内所有江湖人物顿时怔住了。

这位少女看着一屋子狞目横眉的江湖豪杰也是一阵发怔,她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咳嗽一声,轻声问道:“麻……麻烦各位,请问……请问在哪里能找到风洛阳?”

“风洛阳?”

她竟然是来找天下第一剑风洛阳的!一屋子武林人物面面相觑,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小姑娘顿时起了莫测高深之感。

屋子里寂静了片刻,突然间一阵开朗的大笑声从赌坊正中的赌台传来。

“哈哈哈哈,姑娘来找老风?那你可算找对人了。恕在下多嘴问一句,你是他什么人?”唐斗大笑着分开众人,风车般转动着手里合上的折扇,大摇大摆地来到这个少女的身边。

“我叫祖菁,从小到大我一直叫他小师叔。我在小时候就认识他的。”少女老老实实地说道。

“噢……原来如此,这样你就是我的世侄女了!”唐斗听到这里,快步走到祖菁的身边,一把揽住她的肩膀,亲热地说。

“世侄女……那么你是……?”祖菁扬了杨眉毛,心里在思索着唐斗的身份。

“如果你认识风洛阳,就该知道我。谁都知道我乃是他独一无二的结拜兄弟。”唐斗说到这里,趾高气扬的看了赌场里其他江湖人物一眼。

“我……我,小师叔以前上山学艺之时并没说起过你,对不起。”祖菁抱歉地看了唐斗一眼,柔声道。

“没关系……”唐斗一个箭步来到祖菁的面前,双手一摊,昂首道,“在下就是蜀中唐门现任门主,姓唐名斗。”

“唐豆?糖豆??”祖菁听到这个名字,不禁噗嗤一笑,“好可爱的名字。”此话一出,赌坊中的唐门中人顿时个个汗毛直立,浑身发麻。唐斗初掌唐门之时,因为名字这个谐音,很受了一番羞辱,因此大开杀戒,将嘲讽他的武林人士杀得哭爹喊娘,最后江湖中几乎再也没有什么宵小之辈敢于如此直接地嘲笑于他。如今这个小姑娘直犯其忌,不死也要少层皮。

“哈哈,姑娘误会了,斗乃是斗争的斗,也是我唐斗毕生最大的乐趣。和天斗,和地斗,和人斗。高达庙堂和官斗,闯入绿林和贼斗,入到江湖和民斗,上到天庭和神斗,下落黄泉和鬼斗,西到昆仑和魔斗,东到沧海和龙斗……”唐斗说得兴高采烈,脸上完全没有恼怒之情,反而得意洋洋地一展折扇,“啪”地一声露出扇面上四个大字“其乐融融”,“……越斗越开心,就是我唐斗。”

“……哦,”祖菁将一只食指抵在尖尖的下巴上,津津有味地听着,“既然你是小师叔的结义兄弟,你一定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吧?”

“嘘——”唐斗猛地窜到祖菁的身边,用扇子掩住祖菁的嘴唇,施展传音入密对准祖菁的耳朵说道,“世侄女,老风此刻正在梧桐岭断头崖和魔剑孟断魂决斗。这里除我以外的所有江湖中人都希望他输,所以现在我们的形势万分凶险,一切都要谨慎小心,你必须用传音入密和我交谈,否则必有凶险。”

唐斗说到这里,抬起头,一扬手,高声道,“来人,给我世侄女拿张椅子!”接着他转回身,用传音入密对祖菁道,“世侄女,老风打败了孟断魂,自然会从正对着这里的山道下山,你对着门坐,可以第一个看到他。”

“太好了……”祖菁开始有些喜欢这个处处为她着想的小世叔了。她蹦蹦跳跳地来到唐门子弟为她准备的椅子前,准备坐下。

唐斗箭步跳到椅子前,抬袖掸了掸椅子上的土:“世侄女小心,椅子有点脏。”但是在他这轻轻一拂之下,整张椅子顿时“啪”地一声四分五裂,碎成一地木片。

“啊!”看到这个景象,祖菁不由得惊叫了一声。

“哎呀,看来这里的椅子也和墙壁、门窗一样不结实。不用怕,世侄女,你坐到这张台子上,这台子又高,又结实,看得远,又醒目。老风从山上下来,第一眼就能看到你。”唐斗一边拉起祖菁的手,将她拉到赌坊最中央的落注台,一边用传音入密道。

祖菁来到落注台前,看了看台两畔堆积如山的金砖和珠玉银两,不禁由衷地惊叹道:“这个台子果然醒目得很。”

“上去坐好,老风随时都会下山。”唐斗继续用传音入密道。

“好!”祖菁回了一声,身子一跃,矫捷地跳上落注台,用腿扫开满桌子的银两和东珠,盘膝而坐,身子侧斜,左胳膊支住大腿膝盖,一张俏脸枕在左掌上,平心静气地注视着山道的远方。虽然想要见到风洛阳的心情仍然急迫,但是她在天山上已经像这样等待了十年,若论耐心,她比这里所有人都强得多。

看到祖菁坐好了,唐斗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用手揉了揉脸,转过头来,一脸沉重地大步走到宋无痕等人面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大少,可有何话说?”宋无痕微微一拱手,沉声问道。

“嘘……”唐斗抬手一伸,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回头看了祖菁一眼,压低声音,哭丧着脸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大少,出了何事?这姑娘到底是何方人士?来这里找风洛阳做什么?”欧阳青云年纪越大,色心越重,本来他仍然在为爱妾被夺之事耿耿于怀,但是此刻看到祖菁的风采,顿时将吉如玉抛到脑后,一门心思打听起祖菁的身世。

“此女乃是风洛阳的师侄女,对老风最是崇拜敬仰。如今听说我和各位的赌局,为了师门的荣耀,为了风洛阳,她毅然决定以自己为赌注,押九百两银赌风洛阳赢。哎,此女风华绝代,谁知性子却也刚烈非常,无论我如何劝说,都执意要如此。可怜若是风洛阳不幸落败,她便要落在那个不知名的猥琐黑衣人手中,惨遭蹂躏。”说到这里,唐斗仰天轻轻叹了口气,一滴眼泪缓缓从他左眼滑了下来。

“这如何使得?”看到连唐斗也如此动容,欧阳青云更是勃然变色,“这样的绝代佳人岂能落入庸徒之手,实在暴敛天物。”看到欧阳青云激动的神情,慕容柳,宋无痕和谭衡都知趣地挑了挑眉毛,微微摇头,闭口不言。

“我也不想如此,但是现在小子自身难保,却也顾不得许多。”唐斗叹息一声,双手一摊。

欧阳青云再次看了祖菁一眼,发现这个少女的确稳稳当当地坐在落注台上,当足自己是一件押上台的物事,心中顿时贪念大起。

他猛然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一块碧盈盈的玉佩,塞到唐斗手中,沉声道:“这是我欧阳家家传的玉佩,价值千金,平时我绝不会离身。但是如今为了祖菁姑娘,我还有什么舍不得的,你拿去抵过那九百两银子。若是风洛阳此战落败,她需跟我走。”

“好,欧阳老儿,想不到你也是个爱花人。以后你我倒要好好切磋一下。”唐斗眼中精光一闪,一把夺过欧阳青云手中的玉佩,转过头快步走到落注台前,将它交到祖菁手中,笑嘻嘻地说,“世侄女,咱们初次见面,世叔送你个好玩意儿玩玩。”

祖菁接过玉佩,顿时被玉佩精巧古朴的手工吸引住了:“哇,好精致的手工,一定是个古物,谢谢啦。”

唐斗微微一笑,猛地转过身,朗声道:“现在本赌坊本金已足,各位陪我一起好好等着比剑结果吧。”

孟断魂狂野地挥动着手中的长剑,大开大阖的剑式宛如滔滔江水,狞烈而势不可当地冲刷着堤岸,青色的洪流吞没了断头崖上的一切,青松,翠柏,巨石,土丘,乱草无不遭劫。栖息在崖顶的山鸦被他散发出来的杀气震慑,还来不及飞到半空就失魂落魄地坠落下来,在他织就的死亡之网中碎成片片血污。

风洛阳在青色的浪潮中苦苦支撑着,拼命睁大眼睛,观察着孟断魂出剑的走向,三分不舍剑的剑式被催动到了十二成,绵密的剑光绕身而生,形成一个浑圆的光球,拼命抵挡着青色光流的冲击。

孟断魂的无常剑法因为天魔解体大法的运用而不必防护周身要害,本身拥有的威力被放大到十倍,剑剑都是攻势,无坚不摧,势不可挡。他唯一的破绽,就在于他的双眼,但是他的剑式将双眼之间的区域防护得密不透风,风洛阳的快剑无论如何也攻不进来。一个人周身都是要害,一个人要害只有一处,这场比剑从一开始就注定了风洛阳的悲剧收场。

为了从孟断魂的狂剑中找到一丝生机,敌人出一剑,风洛阳至少要同时出两剑,一剑以粘字诀卸劲,一剑以推字诀推挡。有的时候,孟断魂来招过猛,他不得不同时出三剑,甚至四剑来卸劲,如果卸不开力道,身上便会多一条伤痕。

斗到分时,孟断魂长啸一声,魔剑上暴涨出一条长长的青芒,他抬手将剑在头顶旋出一个青盘,接着抖手一扬,一道魔龙般的青光划过丈余的距离,击向风洛阳的胸口。

这一招乃是剑术高手出剑到最得心应手的一刻,上悟天道,体内真气与天道合二为一,随之而喷薄而出的剑罡,也代表着激战已经到了最后的高潮。面对排山倒海而来的剑罡,风洛阳拼力挥舞青锋剑在胸前连挡三次,但是激荡的气流太过猛烈,他的手臂一酸,长剑高高飞起,窜入空中,自己身子一仰,被残余的罡气推出三丈多远,重重撞在断头崖上幸存的一棵青松枝干之上,接着软绵绵地滑落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