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了大半夜的话,林妙梓方才知晓她竟在外面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惊讶的久久不能回神。
想来话本中的经历也没有苏沅叙述的精彩,她叹息道:“姐姐真是受苦了。”
苏沅摇摇头,侧过身,平躺着道:“我如今只想着能查出杀害我母亲的凶手就好,别无所求。”
林妙梓唇角微动,问道:“那裴公子呢?沅姐姐,你可想过,若凶手真的是苏府的人,你将此事掀出来,那么你必定在风口浪尖上,那时,裴府是不是有了借口……”
苏沅轻笑,“傻丫头,即便如此,裴府就没有借口了吗?我为我母亲服孝一年,裴府便将亲事推迟一年,他们或许也觉得松了口气,不必找借口去退这门亲事。”
“可是,裴公子不是很喜欢姐姐吗?姐姐因何如此悲观?”
苏沅没说话,只是瞧着头顶的金穗发呆,她并不想谈论裴行简太多。
“你如今什么都知道了,我之于你而言,已经没有秘密了。”
林妙梓眼睛眨了眨,期期艾艾道:“可是我有事情隐瞒了沅姐姐。”
“什么事?”
林妙梓从榻上坐了起来,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道:“是邹夫人的事情,她经常去饮溪茶楼……”
苏沅神色自若的看着林妙梓,“去做什么?”
林妙梓有些难以启齿,轻轻趴在苏沅耳边道:“偷人。”
苏沅神色并无太大变化,但仍是配合的“哦?”了一声。
林妙
梓惊讶道:“你竟然不惊讶?”
苏沅轻笑,“猜出来了,只不过还需要证据,但应该很快。”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怎么不知道?”
苏沅但笑不语,“琳琅的事情可有眉目?”
林妙梓摇摇头,“你那个丫头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找不到一点踪迹。”
苏沅心中已有了计较,“睡觉吧。”
“那你再跟我说说你和那谢公子的事?”
苏沅翻了个身,“明日再说。”
林妙梓道:“我瞧着他对你上心的很,你可欢喜他?”
“我虽觉得他家世配不上你,但是若是人聪慧,性格好,又甘愿一心为你,未必不是良配,沅姐姐,你说呢?”
“睡了吗?睡得也太快了……”
苏沅侧躺,听着身侧细细簌簌的沉了沉,她知晓林妙梓是睡下了,虽说早有预测,可当越发接近那个真相时,她还是觉得心中难受。
似乎,琳琅总是还活着,只是在某个地方等着她去接她。
苏沅想,若这次当真能寻到她,无论如何,她便再也不抛下她了。
她的傻丫头啊……
——
苏沅次日很早便醒,早膳都没吃便直接回了苏府,处理完府中事务已是午后,这几日天气有些热,天香苑的倪夫人总是叫着要吃冰酸梅。
苏沅谴人几乎寻遍了杨陵的各处,方才买了些冰,请鹤鸣楼的大厨做了,特意给她送到天香苑去。
不知是不是倪夫人闹喜的缘故,她总觉得近日的倪夫人越发骄纵了
。
今日想吃百锦堂千金难买的石榴,明日想吃去年尝过一口的扬州酸杏,后日又想吃沾了胡椒的烤羊,总之什么难买想吃什么,什么昂贵吃什么。
苏沅虽知东西两院虽是分开的,但是如今天香苑大部分的商铺田产之前是母亲在打理,如今母亲去世,大部分的都交给了苏太爷的账房先生,可是时有时无的,天香苑还是会将难做的事情丢过来。
苏沅虽有些烦闷,但仍妥善处理,做得到便派人去做,做不到便也将事情说明。
一来二去的,总是不得倪夫人的心意,她便时不时的闹上几场。
苏沅不似蔡婉儿那般的心思,闹过几遭,索性天香苑再来人,她直接派人给堵了回去,直接撂挑子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