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儿啊……”
苏沅眉心一跳,“您先说。”
邹大娘子面上有些尴尬,“沅儿,可否……可否借我点钱?”
苏沅闻言神色并无变化,只道:“可以是可以,但不知姨母因何缺这笔钱?我并非是想要探
听姨母的隐私,只是想着若姨母有困难,我也可帮着出出主意。”
“这……这不知从何说起呢,家中亏空大了,周转不过来,急需用钱,但是这说出去没人信呢,毕竟是邹家之前也富贵过一段时间,如今不必以往……”
苏沅瞧着邹娘子道:“姨母想要多少?”
邹娘子斟酌了下,小心翼翼的开口:“一万两,有吗?”
苏沅轻轻笑了一声,从坐垫下拿出小算盘,轻轻的拨了两下,“并非不可以,但是有一事我须得和姨母说清楚。”
邹娘子面上一喜道:“何事?”
“我母亲去世之前便借给姨母五千两,官府定的月息是三成,可我母亲看在与你情谊的份上,借条上只写了一成月息,如今已过了三月,满打满算下来邹姨母得还苏府六千六百五十五两银子,看在邹姨母家中艰难的份上,我可以给姨母去个零头,只需还六千六百两银子即可,您看如何?”
邹娘子愣住,“什,什么意思?”
苏沅将借条从袖口中拿了出来,摆在邹娘子面前,“字面意思,邹娘子若想再借,先将之前的帐清了,再借也不迟。”
邹娘子登时额冒冷汗,她一言不发,只是死死盯着苏沅手中的借条,下一刻,她陡然伸手,直接将借条从苏沅手上抢了过来塞进嘴里,嚼巴缴巴艰难的咽了下去。
苏沅冷静的看着这一幕,侧手撑颏道:“邹姨母啊,这只是下头的婢子誊
抄的,何苦如此激动呢?”
邹大娘子一愣,看着苏沅眸中顿时闪过一丝嫌恶,“你与你那母亲可真是如出一辙,都这般的工于心计……”
苏沅面色一冷,眼眸扫过邹大娘子,“我母亲生前一直将你当作好友,一心念着你,姨母如今却在我面前诋毁她?”
邹大娘子心下有些惊惧,不知为何,苏沅的目光像蛇一般,“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问问,邹娘子可否知道我母亲因何而死?又或者,谁最有可能杀了她?”
邹大娘子回过神来,支支吾吾道:“我,我怎么知道?你们家的事情,我怎么会清楚!”
苏沅勾唇一笑,“您可以不清楚,这笔帐我会在三天内派人去邹府与您清算!唐姑娘,送客!”
邹大娘子道:“别别,再谈一谈,谈一谈……”
苏沅背靠车壁,盯着邹大娘子道:“说。”
“你母亲去世之前那段时间一直心情不好,我问她为什么吧,她也不说,总是时不时的长吁短叹。不过我猜应该是你母亲外头有人了!”
苏沅脸色微变,“为何这么说?”
“哎呀,我猜的,苏府你父亲就你母亲一个女人,事事依着她,还能有什么事情让她那么伤心?肯定是与你父亲年岁日久,没了激情了,又寻了个外头的小白脸,惹她生气呗!”
苏沅轻声嗤笑,笃定道:“我母亲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你还真别说,我还真是瞧见过一
次,年纪不大,长得白白净净的,与你母亲在府外进了饮溪茶楼,你还真别不信,但是这个事情,我可谁都没讲过。”
“你可问过我母亲?”
“我旁敲侧击的问过,但是你母亲也并未说实话,只说是府中下人。”接着邹大娘子叹息一声,“这种事情,谁会说实话呀!”
“府中下人?”
“是。”
“你觉得这件事情会不会和你母亲去世有关?”
“邹娘子猜呢?”
“我,我不知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