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明予曾经以为心疼到痉挛的时候才会歇斯底里，浮夸又戏剧化，可一个人的崩溃也能是如此的死寂而沉默。身旁的一切以一种流水的姿态而过，只有她被滞留在这片痛苦的汪洋中。

她没看言璟，盯着不远处那被切割出来的光影，以一种最平静自若的口吻：“顾小姐身体不舒服，他在身边陪着，走不开。”

言璟注意到她颤动的睫毛和攥紧被子微微惊抖的指节，她面色没太大变化，可眼底波动的碎影却出卖了她。

言璟将她垂落的头发温柔地别到而后：“冰清和二弟一起长大，情分自然是不同寻常的。不过予予你都出车祸了，二弟还如此，到底是有些欠妥了，找个机会，我替你说说他。”

明予抿了一下唇，掀起眸子看着言璟，“大哥，言荡应该很爱顾小姐吧？”

言璟眼底闪过一丝晦暗，淡笑：“只记得冰清出国的那晚，二弟喝酒喝到胃出血被送进了医院抢救。”

言璟没正面回答，但却无不在告诉明予，言荡很爱顾冰清。

明予略有些起皮的唇已经抿成一条直线，像是被扼住命运的咽喉，那种悲痛无法言喻、无法宣泄，只觉得全身上下从头皮到脚尖，像被人在用巨大的石轮缓慢地碾压着，鲜血淋漓、疼痛不堪。

原本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还要再问一遍，说到底也是自欺欺人。

言璟一直专注地注意着明予的情绪变化，见她如此，那颗冷寂的心也不免动容。

他捧起她的脸，用指腹轻轻摩擦着光滑的肌肤：“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今天是你生日。”他扫了一眼手上的腕表，“还没到十二点，现在还是你的生日，我让人去买个蛋糕。”

明予勉强挤出一丝笑：“不用麻烦了大哥，生日不生日，蛋糕不蛋糕的，对于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言璟朝周围扫视一圈，松开她，“等我。”

明予看着言璟，不知用什么办法从不远处的小孩子手里换来一根棒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