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荡用手指转动着杯中圆滚滚的冰块,冒着寒气的冰块在暑气中和指腹的温热中缓慢消融,最上边的杯壁结了一层薄雾:“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对面坐着的顾冰清一口凉的都没碰:“阿荡,你帮帮我吧。”
言荡慢条斯理玩弄着:“办法明家不是给你了吗?明宸让你去找明予,那你就去找好了。”
顾冰清按着骨节:“我同予予有些误会,怕她不肯帮我,阿荡,你替我去找她,好吗?”
换做从前,言荡肯定会答应,但言荡对顾冰清的情分早在顾冰清的一次次算计中消磨:“既然有误会,就趁这个机会解开,都是一个圈子里混的,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再说明予的性情我了解,你若是肯主动低头,她不会不帮你的,但是我是不会帮你开这个口的。”
“阿荡......”
顾冰清没想到言荡会拒绝得如此干净利落,半分情面不留。
到最后,无可奈何的顾冰清只能尝试展示出自己的杀手锏。
她抚摸着肚子,嗓音微怯弱,悄露可怜之态:“阿荡,你就算不帮我,难道也不帮你的亲生骨肉吗?”
话音刚落,言荡手中的杯子应声而碎,被他硬生生给捏爆了。
鲜血流了满地。
顾冰清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浑身一肃,她没想到言荡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阿,阿荡?”顾冰清小心翼翼喊着他的名字。
言荡拿出手帕,慢条斯理缠绕在手上的伤口,一圈一圈,顾冰清想帮忙,却被拒绝。
他忽然问:“冰清,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言荡眸中的阴翳,笼罩着深不见底的灰雾,让顾冰清心里直打鼓:“我们,从小就认识了。”
“是啊,我们从小就认识了。”言荡笑着说。
顾冰清:“阿荡......”
手上的伤口被包扎好,言荡从椅子上站起来,方才意味深长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轻描淡写一个眼神扫过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那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
圆杯中的冰块混合着鲜红的血融化,像一杯神秘极具吸引力的血腥玛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