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周围人已被濮蒙疏散了个干净,姜轻霄少了些许顾忌,直接丢掉了手中的草绳。
她神情冷肃,双手结印。
下一瞬,金色的雷霆印自她掌中腾空而起,笼罩住了奔至近前的大猲狚头顶。
轰隆一声巨响,金雷携着毁天灭地般的万钧之力直直地劈砍在了它的天灵处。
小山般大小的凶兽痛苦地嘶鸣一声后,瞬即倒地没了动静。
一旁的小猲狚见此情景,愈发惊恐地睁大了双眼,拼命地踢踏着四肢,想要脱离草绳的束缚起身。
姜轻霄却并不打算给它逃跑的机会,刚要抬手化雷,却被人蓦地扑倒在地。
“轻轻小心!”
与此同时,冲天的火焰自身后乍起。
女人惊讶回头,发现竟是方才那只濒死的凶兽喷出的火焰。
它深受重伤佯装假死,只为了在自己放松警惕的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若不是柳惊绝及时相救,兴许自己便着了它的道了。
望着青年因护着她而被火烧灼得血肉模糊的右臂,姜轻霄眸光霎时变得冷冽至极。
她蓦地抬手,镂光剑幻化出千万剑影,直直地射下,顷刻间,那只大猲狚便原地化成了齑粉。
做完这一切后,女人很快便又冷静了下来。
她回头望了眼身后那只还活着的小猲狚,敛紧了眉,越发怀疑起它的来历。
真正的猲狚虽性情暴躁生命力强悍,却是实实在在不会喷火的。
想到这儿,姜轻霄将那只小猲狚收进随身携带的万像瓶中,决定先将它带回山神殿,再做处置。
与此同时,身旁的柳惊绝也艰难地站了起来。
还未等站稳,便踉跄着来到了女人的身边,单手握住了她的肩膀,目光反复地在她身上逡巡着,慌声问道:“轻、轻轻你有没有事啊,有没有事.......”
闻听此言,姜轻霄的视线落在了青年被火炙烤后垂在身侧的手臂上。
待看清伤势后,她蓦地蹙紧了眉。
柳惊绝方才所受的伤,比她想象中的更要严重,现下离得近了,才发现他整条手臂的皮肤已被灼烧得血肉模糊,最严重处变成了焦黑色,龟裂得犹如干涸已久的大地,从中不断渗出红褐色的血水来。
而他爬起的第一反应竟不是喊痛,而是率先询问毫发无损的她有没有受伤......
想到这儿,姜轻霄的眸光有一瞬的复杂。
少顷,她自万像瓶中取出了一枚愈灵丹,递给了柳惊绝。
“把它吃了。”
青年闻言眨了眨眼,抿了抿苍白的唇瓣仍是担忧地注视着她,并无别的动作。
见此情景,女人深蹙了下眉,径直抬手将指尖的愈灵丹塞入了柳惊绝的口中。
若再耽误下去,怕是他的手臂难保。
随后沉声道了句,“我无事。”
女人指尖微凉,随着丹药一同压在青年唇上时,惊得他周身一怔。
待反应过来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后,柳惊绝心中升起一股狂喜。
丹药入口随即化开,又香又甜,柳惊绝不知足地一遍又一遍地舔舐过被姜轻霄指腹贴触过的唇肉,直将那处蹂.躏得殷红淋漓才作罢。
原本苍白的面皮也不受控制地沁出薄红,心口又热又烫,熏蒸得青年眼尾下坠着的那颗血痣愈发鲜艳剔透起来。
好半晌,柳惊绝方磕磕绊绊地回她,“无、无事便好。”
见他受伤的手臂已无大碍,女人忽地出声问道:“不是让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吗,为何突然跑来这里。”
青年闻言抿了抿唇,望着她的柳眸中满是担忧与恐惧,“我担心轻轻,怕你受伤......”
说着,柳惊绝便不受控制地红了眼。
三百年前,妻主死在自己面前的场景,已经成为了青年挥之不去的梦魇。
那种无力与绝望的滋味,柳惊绝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是以重逢后,他便暗自发誓,决计不能让轻轻在自己的面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阿绝知道错了,轻轻你别生气。”
说着,柳惊绝小心翼翼地扯住了女人的衣摆,语气卑微地道歉。
望见青年那双水红如九月榴籽,几欲泣下的柳眼,姜轻霄淡淡蹙眉。
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想法:这只小蛇妖的泪,怎么会这么多?
随即,姜轻霄淡然地移开了双眼,不再看他。
硬声警告,“下次,不许再违抗命令。”
身侧的青年闻言忙不迭地点头,小心翼翼地凑近了她。
笑着应道:“嗯,都听轻轻的。”
不多时,奉命疏散人群的濮蒙急匆匆地自二人身后跑了过来。
姜轻霄见她皱紧了眉,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还未等她发问,濮蒙便蓦地出声大喊。
“不好了神君,傲雪公子好像被魔族给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