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丞相府。
明明身处整个洛京的旋涡中心。
但此刻的曹行竟是一点不急。
反而坐在桌案前。
静静地用纸笔在书写着什么。
那是一幅字。
“忠君为国。”
书法虽称不上名家,却也遒劲有力。
一眼便能看出书写者心中那股坚定的信念。
正提笔落款盖印间。
外面突然冲进来一个中年人。
大声喊道:
“父亲!查清楚了!”
“外面那些百姓的骚乱,都是齐雨那群老贼在煽动!”
“就是因为他们,城内才骚乱不止!”
他将手中一沓纸卷重重地拍在桌案上。
“这些都是证据!”
“父亲可以拿着这些去觐见陛下,向其伸冤!”
“以陛下与父亲的交情,定能一转陛下心意,保住相位的!”
说话的中年人名为曹修竹,正是曹行的大儿子。
看得出来。
他对此事很是看重。
以至于说话时十分激动,连带着呼吸都急促起来。
不得不捂着胸口不停喘息。
但出乎他的意料。
父亲曹行似乎很不在意他所谓的证据。
面上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
甚至瞧都不瞧他一眼。
仍是在欣赏着自己笔下的纸卷。
等曹修竹实在快忍不住疑惑时,他才放下毛笔开口道:
“着急什么?”
“教过你很多次了,遇事须有静气。”
“你这样子,为父哪天要是死了,如何能放心将家业交给你?”
“父…”
曹修竹听得神情一滞。
想要说些什么。
但曹行根本不给他机会。
拿起边上的锦帕擦了擦手,淡淡道:“朝堂上的事情,你就想先不要管了。”
“区区一个员外郎,还替丞相操起了心,不觉得可笑吗?”
“父亲!”
曹修竹面露不忿,大喊道:“这都什么时候了!”
“我们曹家成了众矢之的!”
“再不做些什么,颠覆之危就在眼前!”
“孩儿身为曹家一员,如何能不操心?!”
“呵!”
曹行冷笑一声,手指点了点桌案上那一沓纸卷:
“所以,这就是你操心的结果?”
“你觉得,陛下意图废相,是因为洛京内这轩然大波?”
“是啊!”
“难道孩儿说错了?”
曹修竹说得理直气壮。
曹行听得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叹了口气,也无心解释什么。
面色骤然严肃起来:
“行了,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此事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
“若是陛下真有意对我曹家做什么,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对你爹大喊大叫吗?”
“且自己去好好琢磨吧!”
“什么时候琢磨清楚了,什么时候为父就不再限制你!”
说罢,便挥挥手,示意他直接离开。
曹修竹是知道曹行性子的。
一旦决断,便没有商量的余地。
但他仍想做些争辩。
可曹行根本不给他机会。
直接唤来下人,将他架了出去。
出了门。
下人立即便将他松开来。
还拱手致歉道:“公子,老爷有令,小的只能得罪了,还望公子莫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