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百姓钱捐了。
前线有没得到援助。
真正肥了的仍是他们。
而自己这个皇帝,却要背负穷兵黩武的千古骂名。
甚至说,就算如此,他们钓鱼的捐银也不愿意多出些。
区区二三百两,相比起他们那富可敌国的家产,哪是九牛一毛能比拟的?
何等可笑?!
何等可笑!
要不是你们这般模样,朕何曾想过去与南梁谈和?
他有些意兴阑珊,摆摆手:
“算了,既然诸臣都这般艰难。”
“那朕便不好强求了。”
“且继续谈和吧!”
“想办法算算账,看看最多能挤出来多少银钱。”
“若是南梁不答应,再去应战也不迟。”
下面诸臣仍记得前段时间“六贼”覆灭的恐怖。
倒也不敢跟明面上刘治唱对台戏。
当即只能作罢,遵命行事。
皇帝离开,诸臣自然也要退去。
唯有刚刚从禁卫手下整好衣冠的张览,仍是没走。
反而截住了同样要离开的曹行,问道:
“曹相。”
“那南梁贼子要一千万才肯交还我儿尸骨,不知曹相与陛下是如何想的?”
曹行心道不妙,面上也叹气摇头:“张尚书稍安毋躁。”
“那般数额的银钱,明显是那王玄策在信口开河。”
“他清楚这些钱我大魏不可能出。”
“如今情况,只是两边在角力而已。”
“看得就是谁更有耐心,张尚书暂且等待便是。”
“可…”
张览红着眼眶:“南梁贼子那般嚣狂,万一他们收不到钱财,使我儿尸骨受辱怎么办?!”
“应当不会。”
曹行理性分析道:“那尸骨在南梁手里就相当于人质。”
“他们还指着这人质要钱,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让这人质出问题的。”
张览当然也知道这些。
可知道归知道,他又如何能真个放下不管?!
自己最宠爱的嫡子无端丢了性命,已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失职。
如今连收殓尸骨,都要看别人脸色。
那他做到这尚书之位还有什么意思?!
他抿着嘴唇,朝曹行拱手道:
“抱歉,曹相。”
“下官还是不放心大洪尸骨留在梁人手里。”
“请曹相准许下官用自己的方式夺回尸骨。”
说罢,便坚定地大步转身离去了。
“唉…”
看着他的背影远去。
曹行又叹了口气。
这已是他今天不知第几次叹气。
从听闻张大洪尸骨被带来时,他就预想过这般情况,已经在极力避免。
但那王玄策着实奸猾,肆无忌惮,愣是在他好不容易拉起的治国班子里撕了一道口子出来。
经此一事,爱子心切的张览,不说与他离心离德,势必也会不再那么信任。
难得定下来的洛京局势,如今逐渐开始朝着不可控的边缘划去。
他对身边跟着的卷帘人副统领吴修挥了挥手,说道:
“且去盯着些,莫要出了意外。”
“遵命。”
吴修拱手应下,同样大步转身离开。
唯有曹行仍站在这大殿前的步道上,望着天空。
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