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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就回了趟家。”光喝水容易想上厕所,陶凛也伸手拿了一块蛋挞,咬下一口含着丝滑蛋液的酥皮。

祝衔夏身体向陶凛这边倾:“你不是本地人吗?”

陶凛说了个地名,祝衔夏接道:“很近啊,不过我还没去过,那边好玩吗?”

“没什么玩的。”陶凛被蛋挞心烫得嘶了声,那边和方成竹攀谈着的晏常之立马回头:“怎么了?”

“有点烫到,没事。”视线集中到陶凛身上,他不自在地眨眨眼,手还举着那半块蛋挞。

晏常之捡起酥饼咬回来的球再扔出去:“慢慢吃。”

“唔。”陶凛把蛋挞吃完,要再去拿食物时,撞见了祝衔夏意味深长的目光,男生几乎凑到他的耳边:“你跟晏总就是一对吧?”

这段时间接连被误会,陶凛都快麻木了,他甚至想找时间反思到底是哪出了问题:“真的不是。”

祝衔夏似乎很意外,他那双猫瞳一样的漂亮眼睛盯着陶凛,数十秒后才移开:“那是我误会了,晏总看起来很喜欢你呀。”

陶凛怕被晏常之听到,差点咳嗽两声:“他对人比较温柔。”

“好吧。”祝衔夏半长的头发被风吹起,掩过了他嘴角那一抹不明显的笑-

冬天迅速过去,A市到处春意盎然,陶凛那条戴了一个冬天的围巾也妥善洗干净收进了衣柜里。

“团建?”陶凛一筷子菜在嘴边没咬下去,“是要去哪里?”

“还没定,你想去哪?”餐桌另一头的晏常之说。

陶凛前一个上班的公司没过实习期就被辞退了,他对这些并不了解:“我都可以,这个不是员工一同决定的吗?”

“就是想先问问你的意见。”晏常之说,“公司第一年团建,暂定是在国内选个地点玩三天。”

“我没有出去旅游过,”陶凛放下筷子,“不知道哪里好玩。”

晏常之眉眼间的神色柔和了些:“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出门玩,想去的地方可以一个一个打卡。”

陶凛擦嘴的动作顿住,他和晏常之这两个月间关系有了点微妙的变化,陶凛也说不清那到底代表着什么,他低低地应了声,把纸巾扔进了垃圾桶。

团建地点最后定在了一个依山伴水的南方城市,晏总财大气粗地包下了飞机,机场集合时陶凛特意在门口等到林汿才往里走,不敢被人发现他是坐晏常之的车来的。

“你说你,何必呢?”林汿左手抱着狗,右手捏着陶凛的脸,陶凛推着两个行李箱保持了沉默。

走进vip休息室,陶凛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又见面啦。”晏骏站起来,先和陶凛打了声招呼,目光再小心翼翼落到林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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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你是……?”

林汿早对先前在公司的偶遇没了印象,这次团建来了好几个大主播,面前这个青葱帅哥说是主播也不奇怪。

“他是我弟弟。”晏常之走了过来,自然接过了林汿手里的酥饼。

四周的大多数人都在兴高采烈地聊天,没人注意这个角落。

“啊,你好。”林汿伸出了手,“我叫林汿。”

晏骏看着那只手,足足呆了有数秒,才指尖发抖着握了上去。

从林汿的表情来看,他是有些疑惑的,不过看在晏总弟弟的份上,没有表明出来。

机舱里,晏常之没法像之前一样和陶凛坐在一起,陶凛身边是林汿。

“他那个弟弟,怎么怪怪的。”林汿偏头和陶凛咬耳朵,晏骏方才握完手后,一脸神游地跑到了旁边去坐,没有一点要聊天的意思,视线却三五不时地往林汿这边瞥。

陶凛想起晏骏来家里拿东西那次,问了好几个和林汿有关的问题,他借着瞄晏骏一眼的机会看了看晏常之,然后转回头正色道:“可能你们以前在哪见过?”

林汿放下刚搜完百科的手机:“我读大学的时候他弟还是个小学生吧?怎么可能认识。”

陶凛无辜地眨巴眼睛。

“算了,不想了。”林汿把陶凛腿上的狗抢过来,刚洗完的狗毛柔顺无比,他来回摸了好几把,“话说晏常之有给你透露这次房间怎么安排吗?”

陶凛摇头,晏常之在家只给他看了几个目的地景区的宣传视频,其它琐事并没有和他说,这些貌似也不是他这个总裁该烦恼的。

飞机降落,一行人被大巴拉去酒店放行李稍作休整,林汿的疑问也得到了回答,公司里年轻人居多,没有拖家带口的,于是房间按性别排成了两人一间,林汿和陶凛在一块。

“我怎么觉得……”林汿手指转着那张房卡,“晚上不会在屋里看到你呢?”

“我没有晚上出门的习惯。”陶凛没听出林汿暗指什么,他上前打开房门,把酥饼放了进去。

房间很宽敞,角落还有专门给狗放置的狗窝狗食盆,甚至还贴心地在床边设置了楼梯方便上下。

酥饼略过狗窝,挣脱绳子眼看就要踩上床,陶凛跑了两步把它给拖回来:“你还没擦脚。”

等再回过头,身后的林汿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晏常之站在门口,金边眼镜底下的笑意很浓。

第三十五章

“我和他换了个房间,你介意吗?”

陶凛和林汿的这间房因为是提供给带宠物的住户的特殊房间,所以和其他人不在一个楼层,晏常之如果和他住一起,大概率是不会被撞见的。

但陶凛不明白为什么晏常之要和他住一间房,这么想,他也就问出了口。

晏常之反手关上了门,把行李箱移进房间,抬手摸向了咧着嘴的白狗。

好吧,陶凛把手中的狗移交给晏常之,默默去了一旁整理行李。

半小时后,陶凛和晏常之进了电梯,他提前和林汿发了消息,所以电梯里林汿也在。

林汿换了身衣服,脸上带着淡妆,长发间绑了一条麻花辫,手机正卡在伸缩架上。

“我可以拍vlog吧?”林汿询问老板意见。

晏常之点点头:“注意别拍到脸。”

林汿比了个ok,电梯门开的时候不少同事挤了进来,陶凛站到了角落,晏常之在他旁边,人群中两人的手背碰到了一起。

“待会是要去哪玩啊,晏总?”前面的Lily扭头问了句。

“瀑布风景区。”

“不会要爬山吧?”

负责统筹这次活动的同事插嘴了:“那边低矮瀑布偏多,台阶也都挺短的,中途有个农家乐,我们午饭在那吃。”

一行坐办公室坐久了的人瞬间安下心来。

“能走吗?”晏常之低下头,在陶凛耳边小声问。

“嗯。”陶凛搂紧酥饼,耳廓发烫。

他体力不差,可能因为看着瘦,总会被误会。

大巴开了一个小时,停在了4A级景区门口,众人说说笑笑地检过票往里走,陶凛放慢脚步,落在了最后面。

“现在到第一个景点啦,山里的空气好清新。”林汿凑过来,他的镜头怼得是自己的脸,并没有拍到陶凛,“小桃在我旁边,和大家打个招呼?”

“哈喽。”陶凛简短道。

林汿把摄像头转成了后置,拍屁颠屁颠赶路的酥饼:“饼饼也跟着来了,现在还是白狗,半天后就不一定了,珍惜这个镜头。”

酥饼警觉地听到有人在说它坏话,停住了脚步回头叫了两声。

“哎呀你这狗脾气真大。”林汿笑着说。

忽然间,酥饼不知道闻到了什么,拉着陶凛往前跑,陶凛毫无防备地被拉着跑了一小段路。

狗在晏常之腿边停下,仰头看着穿一身休闲服的晏常之,他手里的一小袋肉干。

员工都到前面的水车那里拍照了,晏常之站在树下等陶凛,他拆干肉干,给了酥饼一块。

“前两天去剪毛的时候,店里说他重了一斤。”陶凛说。

晏常之把手放在酥饼的腹部:“饼饼只是毛多了点,不胖的。”

“胖的。”

“不胖。”

酥饼汪汪叫附和晏常之的话,陶凛在二比一里败下阵来,认输地往前走。

“给你和饼饼拍张照,可以吗?”晏常之追上来说。

玄关那面照片墙已经被填了个半满,酥饼的照片居多,只有几张里有陶凛。

晏常之这么说,却没有立刻拿起手机,他叫了不远处的晏骏一声,男生跑过来,手里还拿着相机。

“哥!有何吩咐。”晏骏狗腿地跑过来。

“拍照。”

晏骏举起相机:“得嘞。”

面对别人的镜头,陶凛顿时有点不知道手脚该往哪放,晏常之上前:“放松点。”

山泉独有的氤氲水汽掠过面庞,陶凛在那清新自然的空气中提起嘴角,晏常之身体侧向他,相机定格下了这一幕。

“你还会摄影啊?”一道声音在晏骏背后响起,晏骏的手一抖,五位数的相机差点滑落。

他喉结滑动咽下了唾沫:“就兴趣而已,也不是很会。”

“挺好看的,能帮我拍一张吗?”林汿的长相很有迷惑性,当他笑着看向某个人时,眼底盛的情绪总容易叫人误会。

“当、当然可以。”

林汿站到刚才陶凛和晏常之在的位置,他镜头感很好,脑后的头发也颇为配合地被风吹起一个恰好的弧度。

陶凛带狗往前走了,晏骏和林汿成了在队尾的人,林汿拿出手机:“我加你,之后麻烦发我一份啦。”

晏骏手忙脚乱从兜里取出手机,要打开软件时,突然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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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那个……其实我有你的联系方式。”

“是吗?”林汿惊讶地说,“我好友列表人不多的,你该不会是我直播间的老板吧?”

林汿只是打个趣,没想到真说中了,晏骏羞涩地点点头,先前所有反常的神态都有了解释-

“好漂亮。”陶凛扶着木扶手,脚步停在台阶上,往外看去。

风景区的人行道错落有致,从这个角度看出去,最高点的瀑布向下流淌,四周峭壁上的草木摇曳着,水流的声音仿佛一下下敲在人心里。

晏常之眼神专注地落在陶凛身上:“是啊。”

“老板!农家乐还有多远啊!”十米外有人在朝这边喊。

“走吧。”陶凛收拾目光,踩着台阶上前。

非节假日的景区人不多,农家乐后的一片空地只有他们这一行人,大家围在烧烤炉边七嘴八舌着,间或夹杂着公司主播的某些八卦。

陶凛坐在一个稍微远离人群的地方,爬楼梯时酥饼基本是被抱着的,现在精力还很旺盛地绕着他跑。

“宝贝。”林汿有气无力地闯进酥饼扬起了沙包围的圈内,把头歪在陶凛的肩上,“事件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嗯?”陶凛看着手机,在和外婆聊天,心不在焉地应道。

林汿把和晏骏在山脚的对话和陶凛说了:“他说他喜欢我好几年了。”

“嗯。”外婆今天又去化疗了,和陶凛发了几条语音,叫陶凛不要担心她。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林汿把逐渐埋汰的酥饼拦住,“天哪,他竟然就是那个次次考试都不及格的小傻雕。”

陶凛奇怪地看了林汿一眼。

“你不懂,想想要是晏常之在你直播间当老板,是不是感觉上班都不痛快了。”林汿一拍大腿。

陶凛没明白这个逻辑,但照着他的话思考了下,心跳的频率慌乱了些。

“不可能的。”陶凛说,“我平常直播的时候他都在忙工作。”

林汿没有深究这个,他起身去拿了两串鸡翅回来,递了一只给陶凛:“算了,至少知道人是真的有钱,不用再担心他家长来找我退钱了。”

晏常之在这时走了过来,他抱起酥饼,拍了拍它身上的灰:“怎么不过去那边吃。”

这话是问陶凛的,林汿没抢着回答,专心地啃那串鸡翅。

“大家搭话,我不会回。”陶凛也学林汿啃鸡翅,不再说话。

晏常之失笑:“下午沿途往回走,晚上泡温泉,我单独定了一间vip房,到时候就没有人了。”

“搞特殊啊。”林汿吃完鸡翅,忍不住说了一句,他偷偷观察陶凛的反应,陶凛不像之前那样着急撇清,反而红了脸。

“哥,你们在干嘛,土鸡烤好了,还冒着热气呢。”晏骏那边喊了句。

“在这里等着。”晏常之丢下这句话,放下酥饼朝人群那边走去。

“我们小桃有人疼咯。”林汿看热闹不嫌事大。

陶凛拿签子逗酥饼,不搭理林汿。

不到两分钟,晏常之拿了装在盘子里的半只土鸡过来,旁边还垒起了数串烧烤,放在了陶凛手边的小桌子上。

晏骏有学有样,也给林汿拿了吃的过来,还顺了两瓶饮料。

“谢谢。”林汿接过晏骏手上的烧烤,朝他笑了笑。

晏骏倒退两步:“不、不用。”

小角落只有三张椅子,晏常之自然地占了剩下那张,戴上手套给陶凛撕鸡肉。

晏骏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可以移动的板凳,特地从别的地方搬来又太过明显,他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

“这块应该不烫了。”晏常之捏起一块嫩滑的鸡肉到陶凛嘴边,陶凛身体比大脑更诚实,一口咬了上去。

农家乐的土鸡确实好吃,肉质紧实饱满,鸡肉上还带着淡淡的荷叶香味。

“我自己来就行。”陶凛怕晏常之要继续喂,赶忙拿吃完的签字叉起一块肉吃进嘴里,结果烫得咳了好几声。

晏常之拧开瓶盖把饮料放到陶凛手里。

“没人和你抢,慢慢吃。”晏常之摘下手套,他不太爱吃这些油腻的东西,就这么守着陶凛吃完了漫长的午饭。

林汿在旁边吃到一半就拒绝当电灯泡,回归了人群,剩陶凛坐在那里,被晏常之注视着一口一口咀嚼完盘子里的食物。

下午众人沿着另一条道下山,沿途陶凛多盯了两眼卖草编蟋蟀的老奶奶,晏常之在大部队前进后,又折回去买了一只蟋蟀和一只蝴蝶给陶凛。

“想外婆了吗?”晏常之问。

陶凛春节后就没再回去过,说不想是假的。

“下个星期找时间我和你回去一趟。”晏常之手里的蟋蟀晃着,引得酥饼频频回头,想要去抓。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陶凛摸摸手里的小蝴蝶:“晏常之。”

这是晏常之第一次听到陶凛叫他的名字,陶凛站在黄昏的背光里,眼睛格外的亮。

第三十六章

“怎么了?”晏常之停住脚步,前面的嬉笑声渐渐消失,四周安静得只听得到流水声。

他在陶凛的眼底中看到了自己,但陶凛很快把头转回去,嘴角提起:“谢谢你,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晏常之把手覆在陶凛的发顶,把那几缕被风吹起的头发压回去:“突然说这个干嘛?而且……我可能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

酥饼一脸好奇地看着两人,大部队已经不见身影了,他催促般往前挪了挪。

陶凛重新迈起了步伐,蝴蝶的翅膀在风里起舞,意义不明地说了声:“很好的。”-

晚上吃完饭,大家各自回了房间休息换泳衣,等着待会下去泡温泉。

晏常之和陶凛说过这次行程里有泡温泉,陶凛没有下水的打算,也就没带泳裤。

他想着晏常之中午在农家乐说的话,晏常之应该有要下水的准备吧?

身后的浴室传来水声,陶凛眼前不可控制地浮现出晏常之赤裸上半身的样子,他用力地闭眼再张开,把那些幻想从脑子里清除。

放在身侧的手机响了起来,拯救了陶凛,他以平常不会有的快速抓过手机,试图转移注意力。

消息是林汿发来的,他拍了张房间图,和一条语音。

照片是林汿站在门口拍的,这所酒店有一定年头了,卧室里摆着一大面木衣柜,关不紧的木门露出一条小缝,足够睡下四五个人的大床占据了房间的中心位,纱帘后黑漆漆的落地窗透着股诡异气息。

小陶:

那几个字眼刺激得陶凛脸上温度又上升几分,他不再回复林汿,此时后面的水声也停了,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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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之披着浴袍出来:“你要去洗澡吗?”

“嗯……待会我不去了吧。”陶凛手指绕着枕头边的穗子。

晏常之带着一阵沐浴露清香坐到他身边:“那边还有个小池子,可以给酥饼泡,不一起过去吗?不想下水的话可以只泡脚。”

一个人待在房间也无事可做,陶凛最终还是和晏常之去了那间温泉房。

小池子里的水是单独放的,陶凛把水放到一个刚好没过酥饼小腹的位置。

酥饼不爱洗澡,对水很抗拒,晏常之接过酥饼,温声哄了它几句:“饼饼不怕,是舒服的。”

缓缓把酥饼放到水中,酥饼一动不动,陶凛戳了戳它:“还是算了吧。”

话音刚落,酥饼就抬起了爪子,试着踩了下水。

和洗澡的时候铺头盖脸的流水不同,酥饼踩着水,发现温泉是静止不动的。

它在水里走了起来,又尝试趴下,让水淹过整个背部。

“真棒。”晏常之揉了一把酥饼的头,他走到旁边的大池子,把浴袍脱了下来。

陶凛蹲在池边守着酥饼,正对着晏常之,猝不及防看到了对方精壮劲瘦的上半身。

晏常之皮肤很白,肌肉线条流畅,八块腹肌整整齐齐,人鱼线没入泳裤中。

陶凛的心跳霎时如鼓点般躁动,他垂下头,用手捂住了半边耳朵,幸好夜色遮挡住了他不自然的肤色。

晏常之已经进了水里,两个水池间隔不到一米,陶凛不好一直蹲在这,他把脚放进酥饼在的小池子里,时不时往酥饼身上泼水。

“那边水太浅了,”晏常之手臂撑在池子边缘,仰头说。

“嗯。”陶凛应着,却没有挪窝,脚轻轻踩在酥饼的背上。

池子边有饮料和食物,晏常之把那杯透明的液体,推到陶凛手边:“不是酒,果汁。”

陶凛拿起来喝了一口,果汁特有的甜腻口感在口腔内扩散开来。

晏常之没再说话,也没离开,就这么待在陶凛身边,陶凛被看得受不了,他放下杯子:“饼饼该起来了。”

狗不能泡太久,陶凛把酥饼捞出来,酥饼甩了他一脸水。

酒店专门给宠物配了吹水机,陶凛借机逃离,去了角落给酥饼吹毛。

晏常之看着陶凛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淡了些,他放在水下的手摸向自己腹部,出神地想:就这么没吸引力吗?——

晚上九点半,两人带着狗回了房间,酥饼十分自觉地跑上了床,睡在了正中间。

陶凛进了浴室洗漱,出来时晏常之在整理行李,它没多想,往酥饼在的那张床去,但一靠近,熟悉的味道传来,他顿在了原地。

白色的床单上有一块水渍,而狗缩在离那块痕迹十万八千里远的枕头角落,正心虚地吐着舌头。

“饼饼尿床了。”陶凛冷静地说,酥饼成年后很少在室内乱尿,今天可能是刚傍晚喝了太多水,刚才又没下楼,就直接尿了出来。

晏常之闻声回过头,把酥饼从角落里提了起来:“太晚了,叫人来换不方便。”

陶凛傻傻地回:“柜子里应该有备用的吧,我自己换。”

尿液只是浸透了被套,底下的床单没有事。

“玩了一天不困吗?”晏常之拿纸巾给酥饼擦着,“单人床挺大的。”

三秒后,陶凛刚喝下的那一整杯冰果汁所产生的凉气尽数消失,他目光游移,食指的指甲紧紧掐住大拇指。

“明天还要早起呢,要不凑合先睡了?”晏常之把擦干净的酥饼放到另一张床上。

房间的单人床尺寸确实堪比大床,两个人躺上去也不会碰到。

酥饼做完手术那阵,陶凛也和晏常之待在同一张床上过,只是情况同现在不一样,那几次他都是装睡,晏常之也很快就离开,陶凛不知道他能否在晏常之身边正常入睡。

屋里唯一的灯被暗灭,他背过身,把酥饼捞到怀里抱着。

酥饼打着小声的呼,肚皮起伏着,陶凛把脸埋到他的绒毛中,在心里默默数起了绵羊。

数到第三百只羊,陶凛依旧没有任何睡意,遮光窗帘让室内几乎看不清东西,他在一片黑暗中睁开了眼,轻手轻脚地翻了个身。

晏常之是朝着他这边睡的,近距离看这张脸,冲击力不是一般的大,陶凛的呼吸几乎窒住。

他大着胆子抬起手,说不清是想要做些什么,指腹在一番犹豫下落在了晏常之鸦翅般的睫毛上,轻轻一触,又马上收了回来。

陶凛心脏怦怦直跳,他手抓着床单,想把姿势改回平躺,但紧接着传来的那道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睡不着吗?”

晏常之还醒着。

“我……”

昏暗的环境放大了人的情绪,陶凛心里浮上奇怪的酸胀感。

脸侧传来温度,是晏常之在撩拨他的发丝,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背后呼呼大睡的酥饼似乎察觉到什么,起来跳过了陶凛的肚子,挤到了中间。

晏常之指尖下移,划过陶凛带着些婴儿肥的脸颊,再往下摸上了酥饼的脑袋。

温度离去,陶凛脑内紧绷的弦还没放松,鼻尖就感觉到了一触即分的湿润触感。

“晚安。”晏常之放下撑起的手臂,躺回原来的位置。

陶凛唇瓣微张,怔愣半天没回过神。

酥饼调整姿势舔了舔他的脸,像在问他怎么不抱自己了。

陶凛把手放下,直接搭上了晏常之的手,晏常之很快抽出手,握住陶凛。

那个点到即止的亲吻可能有特殊魔力,不到五分钟,陶凛就陷入到了香甜的梦境里。

和前段时间缠着他的那些噩梦不同,这次陶凛梦到了一片果园,他在树木间穿梭着,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到处都是果香,陶凛把摘到的苹果放入到篓子里,很快集满了一筐饱满鲜甜的果子,他加快了步伐,好像约定了要和什么人见面,把这筐苹果当作礼物。

梦里的果园仿佛没有边界,陶凛着急地跑了半天都没有跑到自己要去的地方,在他快要放弃时,有人从身后抱住了他,一个带有果香的吻落在了颈脖上。

是他要找的人。

梦的后半段陶凛记不真切了,睁眼醒来的时候,只剩下一股暖流在体内。

床的另一边是空的,饼饼也不在房间里,陶凛坐起来看了眼时间,他这一觉睡到了接近十点,估计酒店的早餐都不供应了。

“醒了?”门打开,晏常之从外面走了进来,一手牵着酥饼,另一手提着袋散发香气的早点,“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

陶凛下了床,踩着拖鞋去洗漱,出来把晏常之带回来的早点吃了。

“下午的行程可能比较无聊,饼饼没法跑,”晏常之在平板上戳着什么,“如果不想去的话我们就偷偷遛去别的地方逛。”

晏常之说得暧昧,陶凛难免想起昨晚的吻,他把嘴里的烧卖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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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可以。”

“那就这么定了。”晏常之笑着说。

这边两人岁月静好地吃着早饭,而楼上的某间总统套房,却已经乱了套-

林汿昨晚和公司里的大家泡完温泉后,独自去了二十楼的酒吧,点了几杯酒喝。

他本意是睡前助助眠,但喝到一半时,旁边来了个陌生人,硬要和他聊天拼酒。

林汿许久没放开喝过,结果这一喝喝出了事,早上睁眼醒来时,摸到身旁的手臂,差点把他魂给吓飞。

第三十七章

“啊啊啊——”

一道尖叫响彻顶层的总统套房,可惜隔音太好,并没有外人听见。

林汿头发披散着,他迅速摸了下自己被子下的身体,闭上眼努力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很快败下阵来。

几帧画面像PPT一样在脑子里闪过,他只能选择面对那个他不愿去想的现实——他和别人上床了,还是自己主动的。

至于对象,林汿幽幽转过头,对上了晏骏那张被惊醒的俊脸。

“早、早上好?”晏骏坐起身的动作到一半顿住,貌似也反应了过来。

林汿伸手把床脚的浴袍够过来:“你背过身去。”

晏骏听话地躺回去背过了身,等林汿穿好衣服,再从床上起来,也抓过自己那件T恤上身。

“昨晚是个意外。”林汿咬着后槽牙说,“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抱歉。”

宿醉的头疼让晏骏的脑子本来就不清醒,他愣了老半天才明白林汿的话,想出声说些什么,又没有好说的。

昨晚他泡完温泉睡不着,就四处逛了逛,这么一逛直接走到了那间酒吧,也在里面看到和人拼酒的林汿,林汿当时已经喝醉了,他对面那个陌生男人手几乎要落到林汿的颈脖上。

晏骏没多想冲了过去,把男人的手拍开,那之后口角争执不知道怎么演变成了他和对方喝酒,晏骏酒量不好,但硬是把那男人给喝趴了下去,而他被林汿莫名其妙带回了房间。

所幸晏骏喝醉完不会忘事,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想起来了是林汿先脱的衣服。

包括在床上的滋味,他也尽数想了起来,深呼吸几下,晏骏压下了心里的躁动-

时间不早了,大部队估计早就出了门,林汿拿起手机和这次团建的负责人说了声今天不参加行动。

异物感还残存在体内,林汿挪着步子到浴室门口:“你回去吧。”

“啊。”晏骏看着林汿,他脸微微发烫,“你……好好休息。”

“知道了。”林汿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把自己关到了浴室里。

晏骏梦游般出了套房,再进了电梯想回自己房间洗个澡,到下一层楼要出来时碰到了晏常之和陶凛。

“喝酒了?”晏常之闻到弟弟身上的浓烈酒味,皱着眉问。

“喝了一点点。”晏骏没多说,更没去问两人这个点怎么还在酒店-

“电梯刚才是从楼上下楼的吧?”晏常之进了电梯,他记得楼上那层只住着林汿一人。

陶凛眨眨眼:“可能……他们一起去喝酒了?”

晏常之笑了笑:“也许。”

他不太放心,又给弟弟发了条消息。

酒店门口停着辆车,晏常之没让司机跟着,他开车带陶凛去了本地有名的一家餐馆。

吃完饭,两人又在外面带着酥饼完了一天,等到晚上才回了酒店。

陶凛一开始害怕被公司员工看出什么,但他点开了那个临时群聊,看到了林汿今天也没有和大部队行动。

结合上午撞见的晏骏,陶凛隐约觉得有些奇怪。

“我想去找一下林汿。”陶凛把酥饼放进屋,说。

“早点回来。”-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不用陪晏总吗?”林汿让陶凛进屋,在后面关上了门。

“我早上出门的时候碰到晏骏了。”陶凛直截了当地说,“从你这层楼下去。”

林汿身体一僵:“不对啊,你那么晚才起床?”

“认床。”陶凛拿过林汿递来的水,喝了一口,“所以他昨晚和你在一起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了。”林汿作势要去捏陶凛的脸,“被晏常之带坏了?”

“没有。”陶凛躲开林汿。

“昨晚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林汿想了想,还是开口说了实话,他没必要和陶凛撒谎,“我和晏骏上床了。”

陶凛的手中的杯子差点摔掉,他眼睛睁大了些,那张本就稚气的脸更呆了些。

林汿翘起腿,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脸:“那是什么表情,就是喝醉了。我也不算……吃亏吧,毕竟人也是个帅哥。”

“你不担心他会出去说什么吗?”林汿这半年没少给陶凛分享主播圈各种八卦,陶凛下意识问。

“他喝得比我还醉,哪来的照片和证据。”林汿往后一躺,摊在沙发上,“我真是单身太久了……怎么喝个酒还能……”

陶凛听着林汿在那忏悔,想的却是另一件事,他有个坏习惯,心里想东西的时候偶尔会不自觉出口,等到别人问的时候,才会突然回过神。

“好奇这个做什么?”林汿挪位到陶凛旁边,挑起他的下巴仔细看他的脸。

陶凛回忆了一遍刚才脑内想的东西,他移开视线:“随便问问。”

“说实话,记不太清了,不过应该是舒服的,不然我也不会……呃,和他闹到大半夜。”林汿放弃审判陶凛,他撤回手,叹了口气。

再愁也改变不了事实,林汿干脆关心起了陶凛:“你和晏总还没有进展吗?”

“什么进展?”陶凛不是很想和林汿提那个吻。

林汿出去拿了个外卖回来,边拆边说:“你不要告诉我,他昨天那么献殷勤是因为要讨好你这个员工。”

“我不知道。”陶凛屈起腿,抱住了膝盖,“他对我有点太过好了。”

“所以你还是不打算尝试谈个恋爱吗?”

复式套房的客厅格外的大,陶凛窝在沙发角落,把头埋进膝盖里,柔顺的黑发随着动作垂下。

他想起除夕夜父母的吵架声,和落到脸上的那个巴掌:“我做不到。”

“嗯?”林汿吃着炸鸡,没听清陶凛的话。

“我先回去了,晚安。”

陶凛离开了顶楼,他回到那间双人房,晏常之正抱着酥饼在床上看平板。

另一张床上的被单已经换上了新的,此时叠得整整齐齐,而晏常之在的床上,还摆放着自己昨晚拿过去的枕头。

“饿吗?要不要叫他们送点宵夜?”晏常之见陶凛回来,把看到一半的文件关掉,在平板上调出了小游戏给酥饼玩。

陶凛摇摇头:“我困了。”

他洗漱完上了靠窗边的床,提前一步把自己这边的灯关掉,缩进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