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杀孽在我，我知我抗你不得，但我穆郎......你放过他。”

戏服女子抬帕拭泪，声声哀凄，尤为怜见。

祠堂背面有叹息之声：“蝶衣，我......未曾怪过你。”

“苦情戏还要唱到什么时候？”

顾词冷声打断，那被唤作蝶衣的戏服女鬼抬目，凄哀辩解：“未曾唱戏，我吞鬼噬魂，害取阳间人命蝶衣都认，但穆郎，穆郎从未犯过杀孽！道长，您饶他吧！”

顾词：“你怎知他未曾犯过杀孽？”

蝶衣欲开口，顾词却清凌凌继续：“他身上唯二沾的杀孽，是你和你的孩子，你可知？”

蝶衣一怔，那张素婉的面上尽皆痴愣：“怎么可能？”

她分明是被穆府的那群豺狼害死，棍棒、刀尖、烙铁、曾经经历的惨状仿佛再现眼前，那几张可憎的主母、妾室脸激得蝶衣周身鬼气翻涌，几乎再要失控。

“你只知你经历的这些惨痛，却又可知自己究竟是死于这些折磨，还是死于这些折磨之前的那杯毒酒？”

毒、毒酒？

蝶衣发怔，显然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从凄怆到惊然，到失魂落魄。

顾词平静看着，而祠堂背面竟罕见的没再出声。

“不，怎么会？不会的，穆郎怎会害我！？”

“他待我真心，是被穆府逼迫才另娶他人，他念着我的，他怎会害我！”

越说越是在反驳心底清晰起来的结果，她不愿相信。

因为身份悬殊，当初穆郎在戏园与她一见倾心，厮混日久，许她明媒正娶穆府少奶奶的位置，他道自己双腿有疾，恐不能给她好日子，却时刻珍视她，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