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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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这种风波衙门来人很快。

根据这位长得和姐姐差不多的小公子的伤势,就可以看得出来,这里经历了一场搏斗。

因为酒后狂徒无法掩饰,对小姑娘想要实行禽兽之举被阻拦后狂性大发,一伙人开始搏斗,出了性命。

而事主薛闻脸上仓惶的泪珠,还有纤细脖颈间罪恶的瘀痕都是板上钉钉的罪证。

更不要说一心护姐而惨遭谋害、浑身伤痕的弟弟。

那便溺在屋内的人酒还没有醒,就被铐上枷锁,连往日最为凶猛之人都颤颤巍巍地指着秦昭明申冤:“是他,是他杀的我大哥啊!”

薛闻护着人,脸上泪珠倾泻而下:“你胡说,我弟弟才这么大,他能杀人吗?”

是啊,这么瘦弱一人显然和人高马大的凶手不一样。

被掩藏在薛闻身后的人恰到好处地露出他脸上伤痕,还有被冤枉后的泫然欲泣,老实的他一句话没开口。

生怕一说话就把人吓死了。

薛闻知道他唯恐天下不乱,怕他一开口笑出声,立刻便挡在他身前。

秦昭明配合地弯了弯身子,不然薛闻的身形可挡不住他。

灯点得不亮,只要他在暗处就不会被发现,更何况大老爷们眼里现在只有大案子,他是担惊受怕的受害者。

“对了,他们来的时候还带着两个大箱子,能否一并带走?”

赃物,这便和寻常人命官司完全不一样了啊。

大案。

当即立刻堵住嘴,生怕功绩逃跑了,抱拳后说道:“此事牵连甚大,还请蔡大娘勿要对外言说。”

这桩事自此才是最好的结果,撇清关系,往后就算追究也落不到他们的身上,总算顾全薛闻不牵连薛大娘的心思。

等人都走了,她袖子被人拽了拽,侧头看去牵连自己脖颈上的伤痕,未来得及呼痛便挑眉笑说:“阿姐,给我擦擦脸。”

手里的手帕落地,被踩在脚下。

“自己擦。”她现在看着这张脸百感交集。

“姑娘,你怎么能这样凶他啊!”查查大惊失色,哀嚎一声,圆圆的脸上看着秦昭明充满着慈爱:“别怕,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以后你就把这里当成家就好了。”

“你救了我家姑娘,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人了,我告诉你,我们姑娘可心软了,她之前买了我还放我回家,嘴硬心软说的就是她。”

查查不知道事情本质如何,以为就是刚才说的那般,顶多在秦昭明的出现上有些模糊。

譬如薛闻发现箱子里是秦昭明后去送酒,结果那些人歹心四起还要杀她家姑娘被知恩图报的秦昭明营救后,几人打了起来出了人命。

再加上查查本身便是被拐子卖给人牙子,兜兜转转到了薛闻身边,她对拐子的痛恨和流离失所的小孩总包邮善意。

即便这个小孩看起来已经比她还要高挑很多,甚至比她家姑娘还要高,但在她眼里也是被伤害的孩子啊。

“留下吧。”

秦昭明更感兴趣的显然是这里的薛闻。

一个吓得要死,但偏偏菩萨心肠,连目睹他杀人都会宽恕的活菩萨。

而且,显然她知晓自己的身份,却又骗术不是很高明,他顺着她的话跟官差做戏,做足了不给京城人注意的机会,这人还真的十分配合。

他倒是要看看,这人究竟是人是鬼。

“啊——”

他叫声格外的大。

薛闻看了看他,愧疚自己力气大了许多,故作自然道。

“我也不会接骨,看你这么熟练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这腿就这么给你固定了,你小心些,好好养伤。”

-

深夜,秦昭明躺在粗布棉料的被褥上毫无睡意。

这里的一切,普通得让他无所适从。

没过多久,门吱呀一声从外头推开,他阖着眼眸等待着——不论是匕首,还是脱光衣衫,他都经历过,并没有什么新奇。

但外头窸窸窣窣,秦昭明忍不住睁开眼睛,看见了蒸格上圆滚滚的大白包子,雾气烫突突,连在冬日里都没冷透。

薛闻本来还在纠结到底是否要将人叫起来半夜吃一顿,见人醒着十分雀跃,直接把放在桌案上的盘子塞到秦昭明手里:“刚包好的,你醒得真是时候。”

“对了,盘子你用完放着就行,我明天带走。”

她发现这里的账本,发现很多杯碟碗悄没声地消失,现在她来接手,活要见盘,死要见盘尸,谁都不能例外。

还记得秦昭明心眼多又多疑,她没说别的,放下包子就走了,还给贴心地带上门。

秦昭明回头看外头,天色黑压压一片,是浓艳的黑。

他再一次确认,这是半夜三更。

而薛闻,这位不分缘由拔刀相助的救命恩人,半夜不睡觉,给他做了包子。

外头门阀关闭,微弱声响在他耳中,世界重新回归寂静。

秦昭明拧着眉,看着对面房内的灯火。

一夜未熄。

-

第二日,薛闻送来汤面,她发觉秦昭明可以吃辣便放了秦岭特产的辣油,香喷喷。

第三日,薛闻送来馄饨,薄如蝉翼的皮儿包裹着,配上清汤香油和点点小葱。

第四日,是酥的掉渣的饼子里头夹着腌制过的厚厚肉片,连秦昭明刻在骨子里的礼仪体统都没有办法优雅地吃完。

第五日:......

第六日:......

他发现自己不仅养回身体,甚至因为没有练功而长了几两肉。

而后,秦昭明接着发现,他每日深夜加餐被养胖了,可薛闻依旧就那几两肉。

后来他又发现,薛闻自己不吃,只给他吃。

又在看过他之后,一夜灯不眠。

第七日,是熬得入口即化的地黄粥配上风腌小菜,咸菜有些咸,让秦昭明口渴起身出来找水。

然后他就看着薛闻在厨房里来回忙碌,见他过来有些局促,而后下意识看着他腿:“你...”

“渴。”

薛闻从灶上给他倒了一杯一直温着的茶,秦昭明已经习惯薛闻给的东西,没有任何犹豫就入了口。

然后。

苦。

冲到天灵盖的苦。

原来在等着谋害他啊。

薛闻眨眨眼,除了第一夜那么热闹之外,之后几天秦昭明都没有露面,所有人都习惯了没有他。

包括薛闻自己。

就是每天晚上不睡的时候,想起来给他加个餐。

顺便打发时间。

“你怎么了?”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