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爽约的晚餐()
江倚青洗了个澡,站在二楼的露台上抽烟,微风阵阵拂面,一旁的柠檬树已经有了黄色的果子。
别墅区里静谧,盘山路上偶有车灯忽而闪过。
吸完烟,江倚青的心情也终于平复下来。
两人一同躺在大床上,屋里安静极了。
“江倚青。”小孩突然喊她。
“你在想什么?”
江倚青微微转过头:“怎么不叫姐姐了?”
“姐姐。”温璃重新喊她。
“你在想什么?”
江倚青并没有烟瘾,可她的喉咙现在有些痒,莫名的想再抽一支烟。
“我在想夏天快到了。”
温璃问:“你喜欢夏天么?”
江倚青又答:“不算很喜欢,我比较喜欢秋天和春天,我这人,怕冷也怕热。”
温璃点点头,越过露台去墙边那丛高高的冬青树,她想着江倚青刚才就站在这里。
沉默良久后,她又问:“你和许医生还会再见面么?”
江倚青答:“会吧。”
温璃闷声闷气的:“他哪里好?”
江倚青转过身来捏了捏小孩的鼻梁:“你很多问题唉。”却也还是答:“踏实,对我还不错,不嫌弃我的家庭,没准还愿意跟我结婚。”
她没把小孩的行为当真,温璃才十几岁,年纪还小,分不清欲望和感情,江倚青有时候想,自己再大点都能当她妈了,尽管她也才二十九岁。
小孩又问:“那你呢?”
江倚青疑惑:“我什么?”
“你爱他么?”
听到这话江倚青竟轻轻的笑出了声。
温璃看着这笑很熟悉,有点像她生日那天,江倚青在舞台上跳舞,面具下的那一抹笑:“姐姐马上要三十了,已经没爱了,爱是年轻人才有的东西。”
说罢又补充了一句:“像你这样的年轻人。”
“姐姐的小名是小满么。”温璃轻巧的转移开了话题。
江倚青也没介意,只是笑:“你怎么知道?”
“那天偶然听到的。”
江倚青撇撇嘴:“我家确实隔音不太好。”
“八月我要去爬雪山。”温璃忽然说:“听说日照金山很漂亮。”
“那很好啊,不过也要注意安全。”
“姐姐要一起去么?”
江倚青转过头望着空洞洞的天花板,她的神色依旧笑吟吟的:“姐姐很忙,还要挣钱养家。”
“你当我的陪同,我付你工资。”温璃不死心似的,继续加码:“一天给你一千块。”
“不了。”江倚青转过身去,温璃只瞧见她光裸的锁骨,上头有个极淡极淡的吻痕:“姐姐怕冷,高处不胜寒。”
江城最近雾气大,早晨看不清路,交通拥堵的不行,温璃骑着电车好一阵穿梭才到学校。
清晨商业街还未苏醒,昨夜留下的塑料杯,烧烤签还有花花绿绿的传单沤了水,疲软的贴在地上。
温璃留心看了一眼街口的咖啡店,门上挂了个大盘锁,隔着玻璃门能看到不锈钢的咖啡机泛着冷冷的光泽。
她照常在校门口的包子铺买灌汤包。
一辆玛莎拉蒂穿过雾气顶在温璃的车尾。
温璃回头看了一眼,继续若无其事的从口袋里掏钱。
裴予宁放下车窗,一脸欢快:“好巧。”
她这一停车刚好把路堵住了,后头的车直按喇叭,裴予宁没听到似的,又问:“这个好吃么?”
“打包吧阿姨。”温璃把钱递出去,将塑料袋挂到车把手上。
“你怎么不理我?”裴予宁干脆下了车,一下坐到她的后座,温璃穿了一件淡粉色的沙滩衬衫,后摆被她抓在手里。
“下去。”温璃皱眉:“我们不熟,还有,你的车横在门口妨碍交通,路□□警一会就来抓你。”
“啊?!”裴予宁往身后一看,果然有到红蓝闪烁的光在雾里头逼近,赶忙坐回驾驶位。
大阶梯教室人头攒动,温璃寻了个前排的空位坐下。
周围有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这就是温璃啊。”
“真漂亮。”
“娶了她一辈子,不,十辈子都吃喝不愁了……”
这时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你不看看你自己长什么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裴予宁抱着书站在一旁,冲着温璃笑了笑:“同学,这有人吗?”
温璃瞥了一眼,淡声道:“有。”
裴予宁却还是拉开椅子坐下了:“这么多空位,让她坐别地。”
她似乎很喜欢粉色,今天也是一身淡粉色的纱裙,书皮也是粉色的。
两人的衣服倒有点相称。
“你为什么不搭理我,难道你还生我的气?”裴予宁趴在桌上,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她。
“没有。”温璃翻开书,跟随着教授的思路写写画画。
“那我下午请你吃饭吧。”
温璃答:“有约了。”
裴予宁听完倒有点垂头丧气的样子,也没再继续说话,安安静静地听起课来。
正午,正是咖啡店里客流最多的时候,江倚青在柜台里忙前忙后,新来的小贺毛手毛脚的,凡事都很生疏,等她教完小贺一款简单的拉花,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江倚青用微波炉加热了一下盒饭,坐在更衣室的软凳上吃饭。
她摸出手机,上有居然有一大串未接电话。
江倚青赶紧回拨。
“您好……是,我是她姐姐。”
“赌博?我弟不可能去赌博,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好……谢谢张警官,我这就来。”
江倚青赶忙同店长请了假,摘下围裙,看了看包里还有多少钱,又急匆匆的到路口打车。
一路上她思虑甚多,江垂云高考后一直呆在家里,忙活些小店的杂活,他这弟弟虽然寡言少语,但也算懂事听话,怎么可能拿钱去赌博。
西城区派出所是个老旧的筒子楼,周遭算是些棚户区,鱼龙混杂、三教九流,出租车一路开过来,连司机都忍不住说:“姑娘,都快到城乡结合部了,这地方可不太平,你自己可得注意安全。”
到了派出所门口,江倚青却踌躇了,她心里想的江垂云带着脚铐手铐蹲在地上的模样,又想着父亲刚去世时他梗着脑袋缩在墙角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值班室的民警是个鬓角花白的中年男人,说起话来不疾不徐的,看见了她,上前问了几句,江倚青说来领赌博的那个男孩,他哦哦两声,背着手领着江倚青进了筒子楼,过了几扇门,又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
日光灯晃的人有些晕乎乎的,
26、爽约的晚餐()
江倚青捏着自己的周遭定神。
民警在前头絮叨:“刚高考完就这么大胆,这事说大说小,你们家长可得重视……幸亏没到18,不然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他领着江倚青到了一间办公室,推开门朝里喊了一声:“18那小伙子家长来了。”
江倚青进了屋,左右看了一眼,这是个挺大的办公室,红木桌子上堆着电脑和文件夹,里头的警官正忙着打电话,瞧见她进来了,手往某个角落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