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着往住院楼方向走。
江倚青仍站在原地不动,抿着唇,轻声说:“谢谢你,许铭。”
“你这……客气什么。”
他向前走的这几步,使得两人的身影错位,这才看到方才那辆白色的大车仍旧停在原地,车窗降了一半,露出半张精致俊俏的侧脸,女孩也正向这边看,短暂的对视。
那是一双冷傲、清俊的眼睛。
江倚青注意到了他恍惚的眼神
60、属于彼此的那一刻()
,疑惑中又带着些许的明朗,他止住了话,轻轻的叹口气,又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
微微抬手,虚指了一下后面:“你跟那个女孩……”他一耸肩斟酌着问:“一起了?”
他之前是见过两人的亲密行为的,也最代表普罗大众对于这种感情的态度,陌生、质疑、不当真,但他足够尊重江倚青,心里挑挑拣拣,说出了这么一个朦胧不清的词。
“嗯。”江倚青很轻的点了一下头,发丝随之轻轻颤了一下,有些话不必多说。
许铭似乎有些错愕,站在原地,手里的东西拿着不是,放着也不是,恍恍惚惚的转了几圈,终于想起开口:“那我就不上去了……这些东西,你交给阿姨吧,不是什么值钱东西,算我对老人家的一片心意。”
没有任何的不满和抱怨,只把东西轻轻的搁在江倚青脚边,转身要走。
江倚青知道这事完全是她的过错,这半年来,许铭对她的诚意和体贴,是很轻易就能察觉的,只不过爱这个东西很微妙,不讲道理,也不分先后。
“真的很谢谢你以前帮了我那么多忙。”
许铭憨憨地说:“没事。”
江倚青看着他的身影绕过花坛,往停车场走,忽然又回过头来:“小满……”
许铭喊她。
青春时期遗漏的心跳,最是放在心尖上的人,原本以为会有所延续的爱情,殊不知,他只不过是爱情里的一个小配角,他走上前,很轻的抱璃一下江倚青,礼貌又克制的距离,他语气却仍然诚恳:“以后有什么难处,跟我开口……我肯定会倾尽全力帮你的。”
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病房里,宋慈脸色温润不少,戴着顶毛线帽,她的骨相很美,母女俩一脉相承,疾病使得她面色枯索,见到温璃,面上攀上抹笑,拉着人到床边坐下。
净说些江倚青小时候的趣事,例如跟弟弟闹别扭,考试得了第二气的呼呼哭,又说男同学的情书寄到了家里。
一室祥和,江倚青在一边削苹果,不知因为那句话,面色有点红,不停的给宋慈递眼色。
宋慈接过苹果,又转手递给温璃:“我跟人小温说说话高兴。”
温璃吃着苹果,默默的听着母女两个人拌嘴,心里却想着她小时候可爱呼呼的叉腰生气的模样,或事红着脸收情书,嘴角扯了很浅的弧度,也低声笑了起来。
陪宋慈吃过饭,傍晚,两人回中福山别墅。
太阳缓缓西沉,别墅里开着很足的暖风,院子里是尚未融化的积雪。
光脚走过地毯,温璃刚洗过澡,只穿了一件浅棕色的睡袍,发尾尚且湿漉,安安静静的坐在画板后头,出神的画一幅临摹水彩。
江倚青在楼下煮甜水,素白纤细的手腕握着汤勺,穿着同款的米色睡袍,里面是一件深绿色的吊带裙,冷色调和肌肤相撞,越发映衬的肌骨如玉。
小孩的肠胃不好,又低血糖,江倚青便时时给她煮滋补汤喝,或是各种清爽舒适的暖粥甜水,四处都备着玉米糖。
走上楼,温璃不知看着哪里出神,直到江倚青搁下汤碗才恍然,手里捏着勺子搅动。
“好喝吗?”江倚青已经褪去了睡袍,单薄的肩胛骨像是蝴蝶翩然飞舞。
这真真是一件极美的裙子。
温璃前几天看了部电影,心头缭绕的都是那道绿裙的身影,索性花了大价钱,找一位老裁缝,照着原图一比一的复刻出来,用的是最好的绸缎料子,珠光水滑,流光溢彩。
穿在江倚青身上,却有些相形见绌。
温璃看的有些呆了。
江倚青走近了,下巴搁在小孩的耳边。
清漪的香甜味袭来,伴随着极淡的冷香。
她的厨艺自然是毋庸置疑的,温璃微微仰头,喝下最后一口,舒适又妥帖,舌尖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点点头答:“好喝。”
江倚青坐在卧房的飘窗上,垂着腿,只有修长的腿部轮廓,卷发垂在身前,长时间的磨合,她甚至已经知道了小孩喜欢打光的角度,两人配合的熟捻。
挪动了一盏灯。
“这样可以吗?”江倚青问她。
温璃显然状态不对,垂着眼睛涮笔,没听到似的。
“小孩。”
“嗯?”这一声温璃听到了,抬起头来,清了清嗓子:“怎么了?”
江毅清倚坐在飘窗上,有点担忧的问:”看你一直出神,在想什么?”
循环的热风带来暖意。
寂静无声的打量着她,江倚青心里隐隐有点猜测。
“今天别人抱你了。”温璃垂着眼睛,语气有点委屈,终于开口。
果然。
这事确实是预料之外发生的,原本只想跟许铭挑明坦白,谁知道闹了这么一个插曲,江倚青瞧着她这幅别扭委屈的模样,也觉得有趣,把人拉在怀里,摸了摸小孩的耳朵,又亲了亲她头顶的发旋,柔声细语的说:“我跟他从来就没有过什么,别不开心了。”
一腔不悦的酸涩情绪被温和抚平。
温璃轻轻的阖上眼睛,用手臂把人圈在怀里:“你只属于我。”
酸涩的占有欲,着实孩子气,江倚青却很认真的点点头:“嗯,我只属于你。”
温璃终于心满意足,蹭着她的脖颈,静了片刻后又说。
“我也只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