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个梦到底是短暂的,还是长期的?这个梦的真实性会具体到什么样的程度,还是像现在这样精确到时间上的每分每秒?这个梦只是围绕兰尼展开的吗?
阿尔伯特出现了一系列的想法,可这一时半会也让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答案。
他也并不想让这件事就这么翻篇。
他看向兰尼,说道:“兰尼先生,我认为我们需要找个时间单独谈谈。”
兰尼的目光闪了闪。
阿尔伯特似乎读到了兰尼眼里的抗拒。
新课的讲师是出了名的挂科率贼高的教授。
每年出的期末试卷都主打一个出其不意,题型变化多样的同时,往年期末试卷也从不公开,还特别喜欢压分数。我听卢西安说,读这门课的学生一半以上都要在外面再上一下补习班,才能追懂上课的内容。
我之前还翻过这堂课的教材,觉得自己还能掌握,结果第一周第一堂大课就跟我说换教材了,要新增黎曼几何这方面的内容。
我还不知道他要教得多深。
不过,好消息是,这门课全是笔试考试,考试模式还比较单一,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测试模式让我安心了不少。
我旁边还是卢西安。
现在基本上他是看我选什么,就跟着我读什么课。第二学期的时候,卢西安还要纠结好久该不该选大二的课,读了三个星期才最后下决定哪些要退课。这次刚开学就问了我课表,他毫不犹豫地选了我要读的课。
大课中间没有任何休息时间。
连续的两个小时里,教授滔滔不绝地在讲,我们全程一直在听,做笔记,时间过得非常快。大课结束后时间是10点27分左右,提前3分钟下课。在大家都在收拾背包和课本。我则趁机拿出手机查看短信,等待夏洛克召唤。
旁边的卢西安问我,中午要不要去弗里达打工的意大利餐馆吃午饭。
“不用了。”
我现在脸颊还没有消肿,也不愿意被人看到,所以中午是绝对不会为了一口饭,摘下口罩去吃的。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现在还感觉不舒服。”
发现夏洛克还没有回信,我犹豫地在思考,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可扭转的流血事件?可是真的有这种事情发生,卢西安他小道消息那么多,在上课的时候,估计各种社交软件上的短信都炸了吧?
我又在纳闷夏洛克是不是自己回去了,不跟我说。
这完全是他干得出来的。
工作的时候也是这样,他经常把我扔在案发现场或者化验室,自己就不见了。每次我都是等得感觉不对劲了,发个短信才知道他人早就不在了。
大部分的时候,我都会习惯夏洛克这种我行我素的作风。因为我在等的时候,也在做事情,并没有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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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时间。当然,有时候我也会恼他。毕竟我也是不好欺负的。
回公寓的时候,我就不理他,一晚上不跟他说话。
有一说一,夏洛克这个时候是最烦,总是来找我说话。可能是谈案子,也可能是说公寓的事情,反正绝对不会是和我本人有关的,不是我可以选择不回答的那种。结果一说多了,我自己又慢慢忘记自己为什么不高兴了。
我总是过了一两天之后才觉得不对劲,发现自己必须得生气才对,可是事情都结束那么久了,我再生气就没意思了。
我就又不生气了。
我有深刻地怀疑过我自己,是不是太好被欺负了。
可是生气这件事真的很累人。
为了生气而生气,我感觉这种事情更累。??
于是,我发了短信问夏洛克人在哪里,余光注意到卢西安还在旁边一动不动,转过头去看他的时候,卢西安装乖一样地笑了起来。我直接开口说道:“你是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卢西安自然不是那种有胆子跟我提摘口罩的人,他甚至不敢提要看我牙齿。
果然他见我主动开口,便立刻接过话茬,说道:“我们去学习室说一下。”
第 104 章 第 80 章
80. 「他是有点丧心病狂在身上的」
上一话漫画,我基本读完了。
我其实很不想说,但是漫画视角真的把我塑造成一个大反派的形象。尤其是,最后几幕一直在我脑海里面挥之不去。
其中有一张图是这样的——
考场中,周围的桌椅整齐排列,每个座位上都有坐着一名考生,可人影却在画面中被处理成阴影一般,在镜头里面淡化,莫名营造出一种空无一人的压抑氛围。而镜头中心,是黑发青年正挺直肩背,毫不动摇,却又像是整个世界都在注视他,等待着他的每个反应。
随着考官一声“考试开始”,原本正好抵在青年鞋跟处的,从巨大的窗户投射进的刺眼光线也跟着大片晃动起来。
于是,青年分割出整个空间的光与影,静与动。
漫画是这样。
可是真实情况,只不过是普通的考试而已。
因为结尾要给凶手和受害者的后续才算是结束,而这场考试里面交代了本案侦探、凶手和受害者都参加了考试的画面。
漫画对《三个大学生》的解读从一开始因为乔登而绑定了暂时关系团体的道拉斯、迈尔兹和乔登三人,暗示他们三人集体行动,也为后面乔登从窗口摔下迈尔兹,没想到迈尔兹其实另外安排道拉斯来负责监督把风埋下了伏笔。
后又因凶手嫌疑扩大到我、道拉斯、乔登三人,于是解读为「凶手是在三名学生之一」。
最后,弹幕又以侦探、凶手、受害者分别解释三个学生在案子中扮演的角色和身份背景,开始展开讨论。以此引入少年模拟法庭的意义,通过这样的案子,猜测作者背后内心思考的是让这些犯罪学专业的学生经此一役,能够更好地理解整个司法执法系统的运作,同时也让他们树立一个警示。两个人关注的重点不一样,但是我要回答的内容是一样的。
“P对NP的问题。”我的手在餐桌上抬起来,视线绕了一圈,发现不是我爱吃的料理,于是就近拿起水杯,随意地喝了一口,说道,“有两个研究者因为这个数学问题,遭到了枪击。我去看了墙体上的数学公式,是在求证的过程中得到了开创性的进展了,起码是有助于解决这个P对NP的问题。”
威尔说道:“他们用了什么方式?”
“引用了数学领域中有名的TSP……”我回应道。
我还没有说完,威尔皱了皱眉,“那是什么?”
卢西安一听,惊讶之中还带着得意洋洋的腔调,说道:“唉,你不是数学天才吗?这么简单的常识都不知道吗?”
威尔挑眉,说道:“很抱歉,我是没怎么学过数学,最多就是随便翻了翻图书馆的书而已。像你从小应该就是照本宣科活着,背个圆周率百位数,就觉得自己有强大的脑力,是吧?你给我一支笔,我就能算给你看。能算才是真本事。”
卢西安连忙看向我,急着要我帮他作主,“你看他在嘲笑我。”
然而,我也是背圆周率的那类人,被说得膝盖很疼。有一说一,我觉得背下来,拿现成的真的挺轻松容易的。就像是能开车到的地方,为什么要用双脚跑呢?
我解释道:“TSP指的就是旅行商问题。它其实就是个典型的NP完全难题,也可以称之为「NP-C问题」,文字解释就是多项式复杂程度的非确定性问题,用数学文字写在纸面上为「NP=P?」。讲的就是有个旅行商人要拜访n个城市,每个城市都必须拜访一次,且仅能拜访一次。与此同时,起始地必须也是最后的终点城市。”
“就是组合优化的问题。”威尔瞬间明白了,“用随机算法来解决这个TSP并不是什么难题,可以用粒子群算法,蚁群算法,或者现在主流的遗传算法也可以得出最短巡回路径。”
“这些算法不是都只能无限逼近最优解而已吗?”卢西安很快也跟上话题,看着我说道,“他们应该不是用这种算法吧,这些都只能拿到次优解。不能用来证明NP=P吧?”
我说道:“他们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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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了一个新的算法为最值删除法(maximum-deleting method),极大地减少了旅行商问题中计算的复杂性,甚至在这个推论上证明了P与NP等同。”
卢西安惊讶道:“那是不是在说明我们未来有可能有人真的能够以此,建立起破解所有信息密码的钥匙?”
威尔对卢西安的话发出轻笑,道:“这只是个数学问题中的其中之一罢了。再来,算法中P ≠ NP还是主流。如今,在不满足P=NP之下,已经有无数技术发展出来。无论是计算生物学,系统安全,金融交易或者是代码,都已经可以看到这个它强大的应用。像是阿尔法狗,也能击败世界国际象棋冠军。”
威尔继续说道:“我觉得,面对这种问题,还是不要陷入Cryptomania(加密狂热)的假想比较好。提出这个词的作者Russell Impagliazzo在上世纪95年的论文上,也说了「我们无法拥有一切」。”威尔敲了敲桌子,进一步解释道:“——在论证这个问题上,我们要么能解决数学问题的NP问题,要么只能解决密码学问题。否则,所有国家的数学家都应该被关起来,集中解决这个问题,不是吗?年轻人,不要这么狭隘于乌托邦级别的空想。”
“要是真的有人证明出来了,还就此发明了密码学中的万能丨钥匙,你怎么说?”卢西安就是看不惯威尔这么嚣张,“你不要说得那么满。”
威尔笑了笑,“那我敬那位能人一杯,跟他说一句厉害!”
他这副能屈能伸的样子让卢西安特别不得劲,就好像自己输了一样。
卢西安顿时气呼呼,脸鼓得跟河豚似的。
看到这一幕的威尔特别开心,摇头晃脑了两下,又问细节道:“那案子凶手抓住了吗?”
“找到凶手了。研究这部分问题,且还清楚这两名死者的数学进度的人少之又少,刚好她还说了谎,找到帮凶之后,一切就很好解决了。”我继续说道,“凶手说她案发的时候,人在加拿大。侦探从视频聊天里面模糊得只是剩下一团马赛克的背景里面,注意到插座口不对。我们之后用小波分析(Wavelet Analysis)还原了画面,确定是凶手本人在与警察局的咨询顾问聊天时,人还在美国。”
威尔问道:“加拿大和美国不都是北美电压标准吗?原来它们的插座口不能通用的吗?”
卢西安见威尔不知道,立刻得意地说道:“哼哼,两个国家虽然都是北美电压标准,但是它们电压标准不一样,加拿大多的是110V或者115V,美国是120V,而且插头设计也不一样。加拿大的是两个比较扁平的脚,美国则是再多一个圆柱形的脚。”他边说,还边比划形状。
威尔听卢西安这么说,不咸不淡地加了一句,“背这些常识一定让你很辛苦吧?唉,太可怜了。”
“我才不需要背!”卢西安脸上又怒又委屈,我觉得要不是还有自己女朋友在,他真的会被气哭。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要欺负他了。”
卢西安一听,立刻拉着椅子往我旁边靠,朝着威尔叫嚣道:“对,你不准欺负我。”
威尔无辜地耸耸肩,“我只是在说客观事实而已。”
卢西安撇嘴,做鬼脸,“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威尔也朝着他做了一个鬼脸,“笨蛋。”
这个动作一落,卢西安就又拽我。
看着两个人开始无聊地吵架,我的心好累。我频繁向对面两个相谈甚欢的女生发出暗示,赶紧把你们家的男友带走。好几秒之后,史凯拉终于注意到我们这边的兵荒马乱。她对上我的眼睛,很快就笑起来了,“你们想要一起玩酒桌游戏吗?”
行,只要摆脱这个情况就可以了。
我很快点头。
就是陪一群人玩游戏而已,一点都不难。
有史凯拉和弗里达两位加入之后,威尔和卢西安的心理年龄明显就提高了很多。整个场面简直和谐友好太多了。
然而,古话有云,福兮祸之所倚。
简单翻译就是,人不会总是那么好运的。
我们玩的是真心话大冒险(Truth or Dare)。
按照概率的说法,我不应该每次都这么倒霉,总是中招。然而,有人在幕后操控,情况就截然不同。四个人明显地把我当成某种未知的宝藏,对我的各种事情都充满好奇,二话不说直接自动形成了一个统一战线,让我每次都被选中,进而对我发问不休。
他们不像普通好奇。
每个问题都是像放大镜一样仔细推敲,仿佛我的回答蕴含着某种关键信息,足以左右整个故事的发展。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可言喻的兴奋,就像是找到了能够解锁某个谜题的线索一样。在这种氛围下,我感到自己彷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棋局中,四个棋手在不同的方向上布局,而我成为了棋盘上备受关注的那一个棋子。
最关键的是,他们的问话发现我没有什么感情史可以挖掘之后,开始问我一些极端的问题。比如说「遇到最尴尬的事情是什么」、「上一次遇到的最想哭的是什么事情」、「有没有对人哭过,时间地点起源经过结果是什么」,又或者是「做过最羞耻的梦是什么」,他们仿佛要从我身上挖掘出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把我这个私有的黑历史变成大家共有的故事。
他们甚至把漫画内考试的位置都画出来了,进行了长达一千字的分析,就是研究我们三个人为什么不在同一个排,或者同一列,这样很羡慕,反而有些人坐在光里面,有些人坐在阴影里面,有些人刚好在光影分界线。
总之,他们说的是天花乱坠。
作为当事人,只想解释一点,就是因为我们虽然坐在同一个考场,但是当天我们三人的考试卷不一样,所以自然做的位置是不一样的。我们的考场很大,至少可以容纳一千五百名考生考试的大礼堂。
然而。一个学科的学生并没有那么多。所以就算是同一个考场,也会有好几门科目的试卷同时开考,哪怕时长不长。
我还在漫画里面翻到了那天我喝醉酒的事情。因为毕竟是要给米福和米福他爸的出现埋下伏笔,而且这是难得的三巨头,所以漫画也自然就不会放过这样天然的张力十足的对峙。
我基本了解了在我不在的时候,三个人火药味十足,就差谁给个火星子。而我刚好喝醉了,把他们的节奏打乱了。我想起路易斯之前在和我见面的时候,还拍了我桌面上的照片。当时我并没有怀疑太多,最多只是奇怪,为什么夏洛克在给我换衣服的时候,还是门大开着,让别人有机会站在旁边看,还能拍我的桌面上的东西。
然而,看完漫画才知道,我被夏洛克扒成白溜溜的豆腐时,当时门并没有关紧,只是虚掩着。
在漫画中,因为锁舌的弹力而打开的门缝就像是一道其他世界的光照进了整个漫画画面里面。
路易斯就在门缝处,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房间的一切。他就像是一个默默的旁观者,不想要打扰整个画面,却又关注着整个过程。他站的时间并没有太久,可是他像是意识到自己已经站了很久,又被人注意到一般,连忙掩饰表情上的尴尬与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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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我来说,这其实就是关心朋友是不是被呕吐物影响到作息的正常画面。要知道不少喝醉酒的人的死因是因为被自己的呕吐物窒息致死,路易斯觉得我也会是干出这么蠢的事情而已。
可是漫画却给人一种,路易斯仿佛在碰触一场名为「窥视」的禁忌游戏。无法言语的好奇心和激感把他留在原地,让他无法动弹一步。直到意识到这是非正常的关心一般,路易斯才匆匆转身。
弹幕里面为路易斯的反应嘶叫。
哦,不对,不是漫画的问题。
是因为最开始就有弹幕在带歪节奏,所以原本很正常的画面也看起来格外的复杂。
路易斯也不是第一次看到我露背。之前在诺亚号的时候,他就看到过华生给我的烧伤上药。当时他就不是那种羞于见到他人光着膀子的人。
在我看来,他之所以会飞快地转身,完全是因为他哥哥教授就在旁边。
路易斯到现在都不知道教授和阿尔伯特两人可能猜到我和他交往异常了。
我又没有其他渠道证明我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所以只能选择时机。再加上,我要是比路易斯还早知道,我又告诉了路易斯,在路易斯看来,这不就变成其实都是我在自愿又积极地配合他的吗?
路易斯会不会觉得我有怪癖?
啊,我不是这种人设。
我思来想去,反正也不会引起大事。而我又是那么乖的学生,那么好的朋友,教授也肯定是放心我和路易斯来往的,所以才没有主动戳穿。
于是我还是顺利成章地缄口不言。
我翻了翻漫画的最新话,在漫画上有出现非常明显的一点,而这个红点就代表着「未开始」。
我在心里面做了简单的呼吸,迎面的封面写着「《六个撒切尔夫人石膏像》」。
一看清这几个字,我顿时在欢呼起来。
来了!
玛丽的案件!
我终于等到了。
第 105 章 第 81 章
81.「你要去哪」
夏洛克淡然随意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今天发生了什么,你看起来很不寻常。”
我想着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于是,回应道:“我在想着,这学期每周二晚上可以不回221B公寓住吗?”
我的请求似乎触动了夏洛克的敏感神经,他停下手中的实验动作,缓缓转过头来,目光锐利而深邃,仿佛要洞悉我内心的一切。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变得极度紧张,我能感受到心跳的加速。夏洛克静静地凝视着我,仿佛在审视我的灵魂。
他冰冷的声音最终响起:“不回公寓,你要去哪?”
不过她对案子的内容语焉不详,似乎在斟酌别人的态度,选择自己该说的话。除此之外,她也频频看向我和夏洛克,似乎也有因为我们在场,所以不方便说得更细。
“希望莫里亚蒂教授帮帮忙。”梅莉小姐面带愁苦,说道,“我的良心深受不安。当时我坐在庭审位置上证明了哈罗德的罪行,到现在我才意识到对方是无辜的之后,我每日每夜都饱受折磨,希望得到援助。如果您愿意协助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当然,如果你愿意接受的话,我会给你一大笔感谢金。”不过他们一开始就没有做任何美食攻略,就是看见一间店人多就走进去了。我进门的时候,跟着在网上搜索着店名,看看里面有没有推荐的菜品。有趣的是他们一选就是波士顿小有名气的餐厅,还是一间酒吧,不仅提供晚餐的食物,还可以喝那里的调酒。
卢西安他们就很爱这种喝酒的氛围。尤其是离酒店的位置也只有三四百米远,他们兴致更高,根本就不担心自己喝酒,说什么闭着眼睛也能回去,弄得这里像是他们后花园似的。他们才刚坐下来点晚餐,就兴冲冲地说要来这里续摊,在这里喝酒,不到处去找其他家了。
我之前喝酒经历都不算特别好,所以我就不算喝了,只点了可乐。
再加上要是一群人喝醉了,总要有一些人时刻保持清醒,把握情况。
晚餐的内容很简单,点了当地最有名的奶油蛤蜊汤和龙虾包。据说不同餐厅有自己独特的风味,大家说明天去吃别家看看。除此之外,我们还点了炸鱿鱼、炸洋葱圈、炸薯条,还有田园蔬菜沙拉和双层牛肉汉堡。我对龙虾包印象还不错,里面的酱汁很香浓,跟龙虾肉很配。
事实上,我光吃一个龙虾包,自己就饱了。
也有可能是他们在边聊天边吃东西,所以他们吃得很慢,也能吃很多东西,但是我就是单纯一个干饭人,全程只知道埋头苦吃。
话说,我到餐馆的想法就是吃,从来不多想。
我以前都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主要是有一次我去其他参加比赛的时候,订的航班给我留了大半天的时间,让我可以有余裕在该城市走一走。那家城市人多店小,人潮如织,每家店门口都有习惯排队的市民。我去的一家网红面馆就说,它家得提前一个小时去等。于是我就在开业前店门口等了一个小时,从上面到吃饭不超过十分钟,就结束了。我当时站起身,看到排在我后面的人还没有吃多少,外面的人也排成长龙,一看到我出来,就惊住了似的。
我脑袋里面有一个想法——「我是不是吃得太快了」,但面上毫无表情地就离开了。
吃饱后,我自己就在听着他们聊天的话在放空自己。
有时候,我会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太不合群了。这时候,我会思考,是不是应该加入大家的对话,融入集体氛围。然而,我却想不出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也怕冷场,于是我通常也只能默默地闭上嘴巴。焦虑不久之后,我又想到,或许大家早就对我的这种状态习以为常了。我又开始放松下来。
我觉得在人群里面,大部分时候,我都像是一条随波逐流的小船,随着思绪的流动,船头随水流游向何方。有时,船头“哒”地一下碰到了岸,仿佛被水草卡住,但不一会儿又会被水流冲开,重新摇摆摆摆地游向其他地方。整个过程无需过多思考,仿佛一种惬意又自在的状态。
我正在思绪里面安安静静地冒泡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注意到对面的华生一直在看我。我们的视线一对上,他就在笑。我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低头一口气把可乐喝到底。接下来,华生就站起来,我以为他要去洗手间,结果他点了点我的肩膀,叫我去吧台的位置坐。
我疑惑地看向其他人,心里想着直接离席没关系吗?
华生很快摇了一下头,暗示我没有关系。我就跟着他的脚步走。
餐桌上的大家也没有因为我们两个人单独离开而问什么,好像这是再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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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普通不过的事情。
华生轻车熟路地跟调酒师要了一杯威士忌,给我要了一杯霜冻戴克利(Daiquiri)。高脚杯上面放了一片柠檬和吸管,看起来就像是一杯柠檬口味的冰沙,清爽又有着清新的甜味。
喝酒说醉话的黑历史一直都在提醒我不要掉以轻心。
我的警惕和防备刚提起来,华生提起酒杯朝着我的方向倾,“兰尼,我们来干一杯。”
他的杯子首先碰了一下我的杯子。
华生抬头喝了一口之后,我也下意识啜了一口——味道还可以,柠檬味道很足,有很清楚的酒味,但不难喝。
我还在品尝回味,华生便和我说道:“之前总想找你来聊几句,觉得还不是那个机会,现在觉得刚刚好。”
我发现华生是那种很喜欢反思总结的人。
可是我一时间也想不到他要和我聊什么,于是耐心地看着他开口。
“这次你不是和夏洛克吵架吗?”
这句话一下来,我整个人就不好了,手指搭在桌边上能被我抠出一个马蜂窝来。
华生完全没有发现我的状态,只是说道:“那天晚上你和赫德森太太都不在,我和夏洛克两人都在客厅里面打发时间。夏洛克心血来潮说要给你打电话,我听他问你说过得怎么样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你回了什么。当时,我在旁边还是看得出夏洛克还挺乐在其中的,结果没一会儿,他心情就变差了。”
我作为有第一手资料的当事人,对那时候的情况了如指掌,不堪回首。不过这件事还得怪我。我太放松了,根本没有注意周围就开始接电话。
莫里亚蒂教授是那种在夏洛克面前,绝对不愿意落于下风的人,夏洛克也是。
两人常常这样做这种毫无意义的口头之争。
从我的回忆来说,两人很少可以完全占上风的。有时候,我觉得也许两人真的打一下也不错,这样下次见面的时候,两人没有心思多说什么,直接一个话不投机半句多,谁也不搭理谁。我就觉得,这反而就会没有那么多针锋相对。
不过,这种做法还是更偏向于扬汤止沸,过于激进,还没有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我刚想说那会是教授故意惹夏洛克生气的。华生便说道:“我也不清楚你和他当时说了一些什么,不过你们两个情绪那么激动,真的是第一次见。”
“我一直都想着找机会聊一下那时候的情况,可是时机总是不太对。要么是有人在,像是麦考夫先生在,我也不方便旧事重提;要么是你身体不太舒服,我不想让你分心,能够好好休息;之后就是在解决委托的事情,我也不方便提。”
华生顿了顿,目光诚挚地说道:“我其实还是很希望知道当时你是怎么想的,也说了些什么,尤其是我第一次看到夏洛克发那么大的火。”
我喉咙干了干,突然有点忘记我那会怎么就和夏洛克闹成那样子,“……”
可能是沉默了还挺久,华生立刻便说道:“如果你不方便说的话,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对话,我也是希望,在之后,我们之间相处中,可以彼此避开很多自己不愿意提及的话题。你不要有压力。”
这话一落,我肯定要表态的,“我…我觉得我什么都可以谈。”
华生摁住了我的手腕,忍不住笑道:“你不用喝得那么急。”
我才看见那一杯“柠檬冰沙”在不知不觉之中,被我喝得底朝天,“……”
我这才刚喝完,华生抽空又给我点了一杯新的。
华生说道:“你这么说的话,我就放心了。那我随便聊了。”
华生笑了笑,好奇地问道:“你和你那个教授是什么关系?”
莫里亚蒂教授边听边在收拾桌子上的资料,只是在对话过程中,他的速度有放慢,声音也放轻了。与此同时,他对话的过程中,一直也和梅莉小姐对视,因此只有我发现他在收拾桌面。
我还看到莫里亚蒂教授身上的那套定制的炭灰色西装,剪裁得非常合身,透露出优雅和精致。他的领带也系得整齐,颜色搭配与西装相得益彰,每一细节都显示出他的品味和绅士风度。
我正等着教授说“那我们换个地方细聊吧”。我和夏洛克先退场,结果教授明朗地说道:“福尔摩斯先生,怎么样,我们上次诺亚号游轮并没有分出胜负,这次又让你赢了,是否也给一个机会让我赢一次呢?”
夏洛克表情冷静地扬起一侧的嘴角,发出一声嘲笑的轻笑,然后回应:“哦,教授,你比我想象中的更有胜负欲。我看,这个案子和诺亚号游轮上的情况可远远不同。不过,如果你真的认为您有机会战胜我,我当然不会拒绝,毕竟这将是一次有趣的挑战。”
果然变成这样了……
我正要感慨因为夏洛克而接了一个麻烦的委托单,希望对方的委托金能高一点,突然间来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我看了好几眼,不知道是谁,于是把电话给摁灭了。电话通知结束还没有过三秒,我就收到一条短信。
短信通知的内容直接浮在手机上——
「请接电话——M·H」
M·H一眼就是夏洛克哥哥麦考夫·福尔摩斯的名字。
我刚反应完,电话再次响起,“……”
我只好跟夏洛克说我先去接电话。夏洛克看了我一眼,问也不问到底是谁。他的手朝着我的方向一摊,拿着我的电话径直出去了。我来回看着教授和夏洛克,不确定我需不需要在这里等。因为夏洛克接受了挑战,那就说明他得回来听梅莉女士的案件陈述。
我还在犹豫该不该跑来跑去,夏洛克在门口喊我的名字,然后说道:“兰尼,我们去追踪另一条线索。”夏洛克并没有打算特意要和莫里亚蒂教授告别。
我的脑袋里面冒出一个问号,脚步下意识跟着夏洛克的方向走,思前想后,“那,教授,我们先走了。”
莫里亚蒂教授朝着我点头致意,微笑道:“下午见,兰尼。”
“好的。”
话是这么说,我下午没去成他的课。
我回身拐角的时候,余光注意到莫里亚蒂教授的目光也跟着追出了教室门外,似乎也在好奇夏洛克到底接到了什么电话。
我觉得,我此刻急需一个华生在我身边。
我在做饭的时候,心道夏洛克还是很好说话的。
我一定是被最初见到夏洛克的印象占据了理智高地,所以才会对他有刻板的认知。
事实上,我也没有做坏事。
周二晚上之所以不回221B公寓,是因为莫里亚蒂教授让我校对需要用的书都是比较珍贵的,有些书籍在学校图书馆不说借不到,根本在学校图书就没有。于是,莫里亚蒂教授跟我说,他们伯爵家有部分私藏可以供我借阅。然而,珍藏书籍的纸张和笔墨对光照和空气接触很敏感,不适合往外借。
也就说是说,如果我要看的话,只能在莫里亚蒂家的别馆看。
第 106 章 第 82 章
82 . 「就像一朵蒲公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