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仇,心想看粉丝这下还念不念叨要去找陆浑告状。
殊不知,粉丝完全读懂他的小心思,在弹幕上除了刷可爱,就是刷“此地无银三百两”。
说着不需要在意,其实祝清还是担心。
陆浑那人聪明得很,万一发现哪里不对劲怎么办?
他一定会刨根究底找出真相。
祝清昨晚还特意翻了翻陆浑助理发来的报告,内容依旧催眠。
但祝清在心里夸了一句,果然是专业人士交出的报告,不会把些莫须有的小事写进去。
他不知道的是,陆浑早就跟助理交代过,有关祝清的事情,助理不需要写太仔细,他自己会去看。
见陆浑翻来覆去看药盒,过会又开始认真研究说明书。
祝清心想,这人搞什么鬼呢。
这些药……应该看不出问题吧?
祝清走到陆浑身边,拿过药盒丢进袋子:“以后再研究,我们马上要出门了。”
“等我这张看完,很快。”陆浑继续阅读手中的说明书。
“陆总,你是打算进军医药行业吗?”
“没有。”陆浑终于放下说明书,“随便看看。”
确实就是普通的感冒药,如果说差别,只有副作用稍微小些,适用人群更广泛。
观察到陆浑面色如常,祝清想,他应该没发现什么问题,研究说明书可能只是单纯热爱学习。
陆浑很快发现祝清偷瞄他的视线:“我脸上有东西?”
“谁看你了!”祝清飞快否认。
“小骗子,镜头拍着呢。”陆浑微微低头跟祝清对视,眼睛浸满笑意。
明明是和从前差不多的语调,祝清突然就听出一股宠溺的意味。
他赶紧晃晃脑袋,错觉,错觉,全都是他的错觉。
陆浑脸上的笑容更深,他舔了舔嘴唇,按住心底蠢蠢欲动的心思。
祝清好可爱啊,陆浑想。
自从他明白心意后,原本还能凭理智压抑的情绪陡然爆发。
每一分每一秒,陆浑都想占有祝清,让他完完全全只属于自己一人。
但他什么都不敢说。
祝清本来就想离婚,如果发现他的想法,一定会被吓得跑更远。
陆浑心里还有些庆幸,幸好,在他们彻底结束之前,自己及时清醒。
“说没看就没看。”祝清踢陆浑一脚,转身就走。
因为他的动作,陆浑又笑了。
“笑什么笑!”
“因为开心。”陆浑说。
祝清面无表情,陆浑是开心了,那他呢!
陆浑才最应该吃点药,他有病!
他再敢使美男计试试呢!
陆浑见好就收,不敢继续招惹祝清,说起了正事:“你今天是留家里休息,还是和我一起去师傅那。”
“不想留在这,很无聊。”
陆浑私心当然想带祝清一起,到时候他多做点工作,祝清同样能休息。
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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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放在眼皮底下看着才能放心,这已经是陆浑退后很多步,劝说自己接受的结果。
外面又是阴天,还好没下雨。
温度又下降不少,不同于一件风衣就可以的陆浑,祝清被迫套上棉服。
“太难看了。”他不停对着镜子感慨。
陆浑从后面搭上他的肩,忽然摸出手机拍了张照片:“不难看。”
祝清怎么可能会有难看的时候。
“你赶紧把照片删了。”祝清回头抢陆浑手机。
“不要。”
“就算你保存我的黑历史,也威胁不了我。”
“黑……历史?”陆浑不解,他拍照仅仅是因为觉得祝清可爱。
以前不明白拍照片有什么意思,他记忆力很好,经历的事情都能完完全全记住。
可现在,陆浑开始对自己的记忆力持怀疑态度。
甚至某一刻,他开始焦虑,万一自己以后得老年痴呆怎么办?
他会忘记所有人吗?也包括祝清。
房间里的摄像机给了陆浑灵感,虽然镜头下的东西无法完全还原真实,却可以保存很久。
久到就算他不在了,留下的影像中,他和祝清依然能长长久久在一起。
“我只是想拍照留纪念。”陆浑解释。
“真的吗?我不信。”祝清拍开陆浑要牵他的手,“不删照片不给牵。”
说完这句话,他立刻陷入自闭,很好,黑历史再加一。
怀孕确实令人降智,他最近的智商状态持续走低,还有继续下降的趋势。
“那换你牵着我。”陆浑抓紧祝清的手。
“陆总不愧能把生意做得那么大,偷换概念有一套。”祝清白他两眼。
就这么一路你来我往到洪啸家,祝清依然没能如愿让陆浑删掉照片。
今天两人的工作依然是打磨制作伞骨,洪啸有事情要晚点过来,工作间里只有陆浑和祝清两人在。
好在陆浑已经有经验,仔细跟祝清解释一遍应该怎么做。
“慢慢来,不用着急,累了就去休息。”陆浑说。
“我想快也快不了啊。”
祝清挑选出一根最顺眼的竹条,学着陆浑的样子开始制作伞骨。
和昨天工作时不同,陆浑抬头就能看见祝清。
尽管心里仍有一些需要填满的缝隙,但陆浑已经很满足。
祝清动作慢悠悠的,陆浑那边都进展三分之一,他仍然留在开头。
他还没忘对着镜头解释:“我真的没有偷懒,只是天生手笨。”
陆浑走过来:“不笨,做得很好。”
“让你说话了吗?”祝清回他一句。
陆浑笑了下:“那我闭嘴,你慢慢弄,累了就休息。”
祝清心想,陆浑这个心机鬼,粉丝肯定又要把这段对话截出去嗑。
没一会,感冒药的催眠效果开始出现,祝清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
准备去外面吹风醒醒神时,手指不小心擦过刀片。
因为一点都不痛,祝清就以为没问题。
陆浑注意力都在祝清身上,他急忙走过去,抓起祝清的手,食指被划了两道口子,血珠慢慢冒出来。
他想都没想,直接含住祝清的手指。
舌尖先是尝到铁锈味,紧接着就是浓郁的信息素味道。
铺天盖地的信息素让陆浑有些目眩神迷,他稳住心神,过了会才放开祝清。
祝清的血也是甜的。
陆浑心想,他病似乎又重了点,现在越来越像是变态。
伤口很浅,已经不再往外渗血。
当手指被陆浑放嘴里时,祝清瞬间呆立原地。
镜头还拍着呢,别说对面还有很多工作人员在,陆浑竟然做出这么亲密意味的动作。
他忽然想起之前弹幕上看见的一句。
不管是谁,现在立刻从陆浑的身上滚下去,OOC太严重了。
舌尖缓缓舔过伤口,祝清也跟着抖了一下。
他想,陆浑现在是苦肉计和美男计用烦了,所以打算让他出丑,记录黑历史威胁他吗?
他刚想开口骂人,还好陆浑很快松开。
“你有毛病吧,我都没洗手,脏不脏啊。”祝清甩甩手。
陆浑垂下眼睛,沉默地牵着祝清走到洗手池前,调整水流大小冲洗伤口。
冲洗结束后,他又从口袋里翻出消毒棉签和创口贴。
祝清感叹:“陆总未卜先知吗?”
“干这些活很容易受伤,带着有备无患。”
消毒棉签擦过伤口时,祝清嘶了一声:“本来不怎么疼的。”
“因为我是你的Alpha,信息素有轻微的麻醉作用。”陆浑说。
很小的一点点,四舍五入等于没有。
“可以,但是没必要。观众朋友们,千万不要跟陆总学。”祝清说,“他刚才那种是完全错误的伤口处理方法。”
“嗯,我知道。”陆浑说。
知道和心里想怎么做是两回事。
直播间也都在看热闹。
“放心吧,观众朋友们没有这种老公。”
“放心吧,观众朋友们没有老公。”
“追你俩的节目真的很考验人心态。”
……
等陆浑将祝清手指包好,节目组也正好送来午餐。
饭后,两人坐在走廊前休息。
雨又开始下,檐下的风铃也被吹得叮当作响。
祝清心情还不错,打完游戏又盯着雨幕看,脸上带着笑。
他吃过药,感冒有所缓解,食欲也回来一些,午餐又都是喜欢的菜色。
一切都挺完美。
陆浑回了几封助理的邮件,又把视线重新放回祝清身上。
心情好时,祝清人也放松很多,脸上有很多小表情。
陆浑又在心里暗骂自己愚钝,以前那么长时间都在做什么!
眼前的祝清过于可爱,就连缠绵的雨丝都变得可爱起来。
“明天会是什么天气?”祝清随口说一句。
就算再喜欢听雨声,天天听也有些烦。
尤其这个季节的雨还伴随着冷空气,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晴天。”陆浑说。
“你说什么?”
“我说明天是晴天,今天也是个晴天。”陆浑说。
外面明明就在下雨,祝清伸手接了捧雨水,弹了些在陆浑脸上。
“陆总,你人傻了吗?”祝清笑问,“这下的不是雨,难道是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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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浑只是看着祝清,眼神温柔。
小小的恶作剧没得到回应,祝清哼了声,又因为陆浑的注视觉得不好意思。
他现在智商比正常时低,很容易胡思乱想,居然感觉祝清看他的眼神中有爱意。
“不准看我。”
陆浑往祝清旁边挪了挪:“为什么?”
那么多人都能看你,凭什么我不能。
“我们都要离婚了。”
“你找到劝我接受的理由了?”
祝清垂下眼睛:“那你呢。”
“没有。”
他当然没有,他只找到永远不放手的理由。
第28章
祝清哦了声,像完全没把陆浑这句回答放在心上:“那我过几天再问。”
无论再过一百天还是一万天问,依然是同样的答案,陆浑想。
他习惯转动无名指上的婚戒,忽然注意到,祝清手上没戒指,指根有常年戴戒指留下的痕迹。
陆浑抓起祝清左手:“你的戒指呢?”
“放助理那了。”祝清道,“干活不方便,也容易弄脏。”
不同于陆浑,祝清的婚戒设计更华丽些,确实不适合做手工活时佩戴。
陆浑立刻起身,去助理那拿回了戒指。
猜出陆浑的想法,祝清蜷起手指:“都说了容易弄脏。”
“脏了可以清洗。”陆浑说。
“陆浑!”祝清皱着眉,“你还真是喜欢在一些没必要的细节上坚持。”
就算戴上婚戒又如何,拥有再多证明已婚的证据,该没有感情还是没有感情。
他很想提醒陆浑,两人参加的是离婚综艺。
“不是没必要。”陆浑缓缓将戒指推到指根,和原来的痕迹完美重合。
两人的手挨在一起,婚戒也挨在一起,陆浑终于满意了。
他抬起头,看向祝清的眼神里还有没消散的执拗。
只有戒指还不够,陆浑想。
戒指能被取下来,祝清也会从他身边逃走。
陆浑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脑子里会有那么多疯狂的想法,感情渐渐有压过理智的趋势。
不能这样,会吓到祝清。
祝清想,他一定看错了,不然怎么会在陆浑眼中看见偏执。
这不该是陆浑能产生的情绪。
总不能是因为他忽然提离婚,导致陆浑信息素水平紊乱,最近才越来越不正常。
虽然内心想法不同,两人都默契地将身体转向院子。
雨雾让远处风景也变得朦朦胧胧,如果天气不冷,应该更适合赏景。
祝清伸手去接屋檐落下的雨水,手腕再次被陆浑一把攥住。
“你又干什么?”祝清不耐烦道。
“雨水不干净。”陆浑说,“你手上还有伤口。”
要不是陆浑提起,他都快忘了。
“小题大做,马上就愈合了。”
陆浑慢慢揭开被雨水打湿的创口贴,接着从口袋里拿出新的消毒棉签,神情认真到像处理上亿的合同。
换上新的创口贴,祝清动了动手指,心想之后要小心些,不能再受伤。
陆浑这人太喜欢夸张,他刚才差点觉得自己不是划破点皮,而是截肢。
短暂的午休结束,洪啸也从外面回来。
他进门先检查了两人上午的工作成果,看表情也知道很满意。
祝清和陆浑骨子里都是认真的性格,只要决定做一件事,就会在能力范围内做到最好。
下午的工作依然是制作伞骨,比起其他组,他们的工作算得上比较简单。
机械的重复动作容易让人觉得无聊,也会让人感到心神宁静。
祝清还挺喜欢这种大脑放空的感觉,不知不觉哼起歌。
陆浑嘴角勾起一点弧度,心里那道声音又开始叫嚣,嚷嚷着祝清真可爱。
现在的祝清,喜怒都写在脸上,心情很容易被一点小事影响。
陆浑在祝清观察日记里添上一句:偶尔情绪化,像小孩子。
他有些后悔,又觉得遗憾,以前居然没有认真观察了解过祝清。
在被他忽略的时间里,又错过多少这样可爱的瞬间。
可是,之前的祝清也不愿意在他面前做回自己。
陆浑削竹条的手一顿,究竟为什么呢,他想不通。
他走到祝清身边坐下:“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
陆浑思索好一会,久到祝清觉得他就是故意在镜头前逗自己玩。
他刚想怼人,陆浑伸手关了两人的收音麦:“之前为什么要在我面前演一个不像自己的人?”
“我要是最开始就做自己,你还愿意跟我结婚吗?”祝清反问。
陆浑愣了下,祝清这话什么意思,他是觉得,自己会喜欢那样的人吗?
确实,他之前跟人形容想要的结婚对象,就是祝清之前表演出的样子。
见陆浑不说话,祝清眼里闪过一抹嘲讽,他打开麦:“陆总,别闲聊了,我们还有好多工作没完成呢。”
“我愿意。”陆浑忽然说。
“什么?”
“我无法回到过去证明从前的自己是否愿意。”陆浑认真道,“但现在的我一定会愿意。”
原来陆浑在回答他刚才的问题,这人果然报班进修了吧,说话越来越动听。
祝清毫不留情打碎眼前的温情:“我不愿意。”
陆浑被怼一句,眼睛却轻轻弯了下:“我知道,我会努力让你愿意。”
“随便你。”祝清被盯得不好意思,推开陆浑坐到另外一边。
等二人回到别墅,天都完全黑了。
蔺钰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他每次见到祝清都特别激动,飞快跑过来抱住祝清手臂。
乔然也紧随其后,霸占祝清另一条手臂。
这俩粘人精幼稚小孩,祝清心想,是因为怀孕吗,他怎么觉得有一种提前体验当爹的错觉。
看见祝清手上的创口贴,蔺钰问:“祝清哥,你怎么也跟然然一样负伤了。”
“不小心划了下。”祝清道,“陆浑夸张,非要包起来。”
“陆总今天表现不错,加一分。”蔺钰小声说。
乔然笑着说:“你是观察室嘉宾吗?”
几人窝在沙发里,小声说着悄悄话。
陆浑现在已经习惯祝清一回来就被蔺钰和乔然“霸占”。
他也是忽然反应过来,除了林榭外,祝清生活里没有太多亲近的朋友。
陆浑心想,他这样的性格都能有几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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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
祝清那么好,为什么会不愿意交朋友呢?
脑海里闪过年少时的画面,他让人调查了祝清少年时的经历,文件在他邮箱里,到现在都没打开。
陆浑还是想从祝清口中知道答案。
他看向沙发那边,祝清脸上带着笑,看样子心情不错。
参加节目能交到朋友也不错,陆浑看过嘉宾资料,蔺钰跟乔然都还不错。
晚餐后,惯例是观看记忆片段的时间。
昨天的采访问题是:你具体在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情,产生了离婚的想法?
祝清心想,这个问题一定是在针对他!
果然如他所料,先播放的是陆浑的采访片段。
他看着镜头,语调毫无起伏:“我从未有过跟祝清离婚的想法,这个问题没办法回答。”
仿佛是故意的,屏幕上飘过一行花字。
“那让我们再看看另一位当事人的回答。”
祝清:……
陆浑正襟危坐,眼睛紧紧盯着屏幕。
他也恨知道,祝清到底为什么要跟他离婚。
关于为什么想离婚这个问题,祝清肯定不能说出真正的理由。
他没办法轻飘飘说一句:因为陆浑不爱我,所以我要离婚。
明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相亲、联姻,这场婚姻很明显跟爱情无关。
他却有这样的想法,实在太可笑了。
还好节目组问的这个题目不算刨根究底,祝清心里也早就有答案。
屏幕上,画面是盛大的宴会,祝清的声音作为旁白响起:“什么时候想要离婚,今年陆浑生日后面几天吧。”
今年,在陆浑生日到来前,林榭知道祝清订了领带,好奇问他:“怎么不继续准备那些花里胡哨的礼物?”
“不实用,陆浑都没拿出来过。”祝清苦着脸,“送领带他总愿意用吧。”
和想象中不同,除了生日宴会那天,祝清没见陆浑用过领带,礼物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前段时间,两人拍摄节目先导片时,领带短暂出现,接着再次消失。
祝清都怀疑,他们家是不是有个黑洞,专门吞噬自己送陆浑的礼物。
采访末尾,主持人问祝清:“你知道礼物都去哪里了吗?”
祝清摇摇头:“不知道,可能放在仓库里落灰吧,毕竟一点都不实用。”
“我很喜欢那些礼物。”陆浑牵起祝清的手,认真道。
“采访时给你留了面子。”祝清最近情绪容易波动,想到不知所踪的礼物还是生气,“谁知道是不是被直接丢了。”
“没有丢。”陆浑立刻反驳,“我有好好保存。”
“那你为什么不用?”
“它们是礼物。”
祝清不解:“所以呢?”
“礼物应该被好好珍藏。”陆浑说。
祝清:……看来他送的礼物还是不够实用,他就应该直接送金条,更适合珍藏。
陆浑以为祝清的沉默是不相信他的话,急忙拿出手机,家里的监控实时传回画面。
陆浑书房的隔间,里面整整齐齐摆着祝清这几年送他的各种礼物。
甚至卧室天花板的星空图,他都一比一拓印,转移到了墙上。
在专业的灯光下,那些东西精致得像是艺术品。
祝清刚才说的气话,他知道再怎么样,陆浑也不可能把他送的礼物丢掉。
这不符合陆浑的做事风格。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礼物会被保存得这么好。
陆浑这样做,会显得他一直以来的伤感像没事找事、无理取闹。
连带着刚才说的离婚原因都变得诙谐滑稽。
祝清用力拍了下额头,果然,他跟陆浑脑回路就没办法撞到一起。
第29章
听见啪的一声响,陆浑赶紧拉开祝清的手,额头都被他拍红一片。
“你要是觉得生气可以打我,别伤害自己。”
“我没生气。”祝清有气无力说,灵魂像被抽走一大半。
他就是感到丢脸,特别特别丢脸。
“你都不怪我吗,在心里那样想你。”祝清小声问。
“我有什么资格怪你。”陆浑指腹轻轻擦过祝清额头的那片红,“是我的错,不应该什么都在心里藏着掖着。”
如果他早说出来,哪怕无意让祝清看一眼书房隔间,祝清也不会误会那么久。
这段时间,陆浑经常刷各种讨论他和祝清关系的帖子。
有很多都在看图说话、胡言乱语,也有少部分很有道理。
其实陆浑自己也逐渐想明白一些东西。
无论两人采访时的回答,还是回想这几年的生活。
他们之间存在很大的信息偏差,又都不愿将心里话说出口,最终才会越走越远。
无论两个人多亲密,对方也无法钻进你心里看见所有真实想法。
陆浑之前陷入自己设定的规则内,当拨开眼前层层迷雾后,他开始尝试改变,学着坦诚一点。
可是,祝清……
陆浑看一眼祝清,他这会儿正恨不得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直播关了吗?”
其实还没有,陆浑看一眼镜头,亮起的指示灯迅速熄灭:“关了。”
不用看祝清也知道,网络上会是什么盛况。
现在这情况,显得他更像作精了。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祝清劝自己。
他这样不讨喜的性格,一看就是个麻烦伴侣,简直完美戳中陆浑的雷点。
陆浑现在是不是已经找到了一条离婚理由?
在陆浑的眼神示意下,房间里的工作人员很快退场,影音室只剩下陆浑和祝清在。
陆浑抬起手臂,碰了下颈后的腺体贴。
他是个很能克制欲望的人,很少会有控制不住信息素的情况,所以除非易感期内,几乎不使用腺体贴。
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他不禁对自己产生怀疑,以防万一,他还是用上了。
他很害怕自己哪天不够清醒时伤害了祝清。
陆浑想了想,忽然揭开腺体贴,缓缓朝外释放信息素,直到祝清周围都染上他的味道才停下。
“你……干什么?”祝清终于停止emo,警惕地看着陆浑。
他是对陆浑觉得抱歉,但也没打消离婚的念头。
两人脑回路完全不同,想法千差万别,继续下去只会产生更多痛苦。
“为了让你提神醒脑。”陆浑回答。
祝清无语:“你当自己是薄荷脑吗?”
他真没见过谁拿信息素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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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脑。
“对你来说,我的信息素应该比薄荷脑好用很多。”陆浑说。
祝清不解,陆浑现在怎么能轻飘飘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
他确实一点都不了解陆浑,之前十多年都暗恋个寂寞。
陆浑捏了捏祝清因为信息素泛红的脸颊:“是不是精神了?”
祝清:……
“我看你真的有病吧!”
陆浑眼睛弯了弯:“是有点。”
“明天就给你挂精神科的号!”
见祝清恢复精神,陆浑心想,他这个方法确实有用。
他看着祝清,眼神温柔专注。
明明生气骂人时像个张牙舞爪的小怪兽,仿佛谁来就撕掉谁。
但陆浑已经发现,祝清本质胆子很小,尤其在他面前,偶尔会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身上像裹满厚厚伪装用的外壳,剥开一层还有一层。
越是这样,陆浑越是好奇。
真正的祝清究竟是什么样?
陆浑认真盯着祝清看,眼神过于炙热,都让祝清生出些恐惧。
他最近眼睛出毛病了吗,为什么能从陆浑眼里看见痴迷?
也就在陆浑易感期时,祝清偶然看见过一两次这种眼神。
这人一定是信息素直接进脑子了,才会被影响得那么严重。
祝清推开陆浑:“你别看了,我脸上有花吗?”
“至今为止,我还没见过哪种花有你漂亮。”陆浑说。
祝清无语:“陆总,你少看点土味情话吧!”
“我说的全都是实话。”陆浑再次强调。
祝清抬脚往门外走:“那你以后还是说点假话吧。”
等他们从影音室出去,外面走廊灯光都已经关闭。
别墅里安安静静,工作人员不在,其他嘉宾也都回去各自房间休息。
祝清看一眼手机时间,他和陆浑居然在影音室待了快两小时,明明什么事情都没做。
雨也停了,月光洒下来。
窗户没关紧,一阵冷风吹过,祝清还没反应过来,陆浑的外套已经搭在他身上。
电梯内部是镜面,表面保护膜还没撕下,模模糊糊映出两人的轮廓。
忽然听见咔擦一声,祝清抬起头,陆浑居然在对着镜子拍照。
照片里,两人身影都有些扭曲变形,他还披着陆浑的风衣,看着特别滑稽。
陆浑这是……又在记录他的黑历史?
“你现在好奇怪啊。”祝清说。
“哪里奇怪,我不能拍照吗?”
祝清点头。
陆浑是他见过最不爱拍照的人,因为陆浑觉得自己能记住所有事情,照相机比不上他的眼和脑子。
“祝清,我害怕。”陆浑牵着祝清走出电梯。
走廊里铺了地毯,走在上面没有声音,说话声音被显得更大。
祝清侧过头看陆浑,更奇怪了,这根本不像是陆浑能说出来的话。
“我以前一直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自信,过目不忘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吗?”陆浑说,“可我现在总忍不住担心,万一有天我忘记你怎么办?”
祝清心想,他也害怕,陆浑现在的样子让他害怕。
这是祝清从未想过的发展趋势。
陆浑这个状态,会让祝清恍惚间觉得,陆浑很爱很爱他。
会不会眼前的一切,包括陆浑都是自己的幻觉,祝清想。
他咬着下唇,故作轻松的语气:“忘了就忘了,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你应该习惯。”
陆浑扶额:“祝清,你可真是……”
“真是人间清醒!”祝清快步走进卧室,“马上十二点了,赶紧睡觉!你要是不睡就去其他房间待着。”
祝清又在往自己身上套壳子,陆浑原以为祝清只是想逃避他,现在发现好像没那么简单。
他再次扶额叹息,自己太失败了,一点都不了解朝夕相处三年的爱人。
“明年生日时,我还能收到你送的礼物吗?”睡前关灯时,陆浑忽然问。
“就算离了婚也不是仇人。”祝清说,“我会把礼物按时寄过去。”
再听到离婚这种话,陆浑还是不舒服,但在这之外,他又咂摸出另外一层意思。
祝清也没那么想要离婚。
除了最初给离婚协议书那次,这么久以来,祝清成天把离婚挂在嘴上,却也没有更多动作。
很多时候,他不像为了劝说陆浑答应,更像洗脑自己。
别扭又拧巴,陆浑在心里评价。
说实话,这肯定不是当初他心中完美的伴侣性格。
从前的陆浑不觉得自己会打破心中预设的规则,更不可能耗费时间精力哄人。
可看见祝清这个状态,陆浑胸口发闷,只剩下心疼。
世界不可能完美,他也不完美。
作为凡夫俗子,他会动凡心,只想不顾一切抓紧眼前的爱人。
“我只接受合法伴侣送的礼物。”陆浑说。
“爱要不要,惯的你!”祝清以前不知道陆浑还可以这么气人。
他都想买两包哑药给陆浑下毒。
陆浑抓起祝清的手,借着微弱灯光看他手上的戒指,忽然说:“你的掌纹好乱啊。”
“你又改行算命了?”祝清甩开手,“干点符合你身份的正经事吧。”
“我是什么身份?”
“霸总,工作狂魔,机器人。”祝清问,“你更喜欢哪一个?”
“我更喜欢……”陆浑握着祝清的手一起躺下,“祝清的Alpha吧。”
“你能去开几个会冷静冷静吗?”祝清说。
“不要,我在休假。”陆浑说,“我已经努力工作了二十年,难道还不能休息二十天吗?”
“成天胡说八道,你八岁就开始工作?”祝清想抽回手,又被攥得更紧。
“嗯,八岁生日一过,老陆就开始压榨童工。”陆浑说。
祝清不相信:“爸妈不像是这样的人。”
虽然陆浑性格板正,但这是他天生的,跟父母教育那些关系都不大。
陆家父母都是很温柔的人。
这段时间,祝清和他们依然保持之前的联系频率,时不时收到他们从世界各地寄回的礼物。
父母没问过他和陆浑的感情问题,待他的态度也跟从前一样。
“你不了解他们。”陆浑慢慢说,“你也不了解我。”
“对对对,我一点也不了解你。”祝清道,“离婚理由加一。”
听着更像是气话了。
陆浑想,祝清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