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凌渊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力度之大,让她痛呼出声:
“啊……你干嘛?”
凌渊欺身过来,带着清新的海洋气息靠近了她,那双蔚蓝如海的眼眸之中倒映着杜鹦惶恐的脸庞。绝美的凌渊仿佛失去了理智,变成了一只凶悍的豹子,手中抓着自己的猎物,一点儿也不愿意放。
杜鹦感觉到了某种来自深处的神秘悸动,还有……强烈的恐惧。
她手腕很痛,身子也不得不硌在长桌边缘,也痛得发软,她的心跳仿佛响彻耳边,砰砰砰,砰砰砰。
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动物性的本能让她恐惧,但……某种奇特的感觉,却让她动作迟缓,无法逃离。
深厚的、浓郁的海洋气息钻入鼻腔,她有些眩晕,仿佛缺氧,只能张口呼吸。
凌渊凑得越来越近,温度很高,捏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已经变得滚烫,那张盛大华美的脸上带着一丝迷离,仿佛……
杜鹦迟钝的大脑里,从混沌中陡然冒出一个念头:
她是不是,想亲我啊?
但下一秒,凌渊忽然很正经地松开她,站起来,迅速离开了长桌附近,站到落地窗前,背对着杜鹦。
这一切变化速度很快,杜鹦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对方就已经离开很远了。
杜鹦身边一下子空了,温度骤降,有点冰凉。她握了一下刚才还火热的手腕,忍不住惶惑地转头看去。
凌渊的背影笔直修长,鸦羽般漆黑的长发落在她腰际,仿佛将大半个她掩藏起来,叫人看不清她的意思。
一道熟悉的磁性声音传来:
“你走吧。”
杜鹦下意识地:
“唔?”
她一发出声音,就恨不得立刻捂住自己的嘴。自己这个声音太娇媚了,她简直都没听过自己这种声线,好羞耻!
凌渊那边仿佛轻微晃动了一下,长发跟着颤抖,声音却丝毫没有变化,平板又冷硬:
“快上班了,你回去吧。”
杜鹦这次没敢再说话,抓紧拎起饭盒跟勺子,飞快走了。
穿鞋、开门、关门、进电梯一气呵成,她简直是逃出来的!
杜鹦全程气喘吁吁,手捂着胸口,却又不敢太明显,只觉得自己心里全是惊涛骇浪。
她捧着一张红透的脸回到工位上,还好别人都在午睡,几乎没人注意到她,她快速坐回去工位上,装作趴桌子午睡的样子,把脸埋在手臂之下。
午睡是不可能午睡的,她现在快要尴尬致死了!
她居然会以为……以为凌渊想要亲她!怎么可能啊,自己是什么人,对方又是什么人!根本不可能才对啊!
果然对方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凌渊走开的时候,杜鹦立刻就明白自己想太多了,凌渊是一个正经的上司,人家会……会对自己有那种龌龊的想法才怪啊!
怎么办?凌渊一定是看出来自己在乱想了!这以后还要怎么面对她啊!啊啊啊啊啊!和上司相处怎么这么难啊!
*
顶楼办公室里。
凌渊身周有数条水流,正在左右冲突、满房间乱飞,代表着神明此刻不稳定的心情。她对着落地窗,深深呼吸,脑海中杜鹦那张娇嫩的唇瓣却挥之不去。
她真的很想再尝一尝那美好的滋味,可是她又不想吓到杜鹦。
那小信徒可怜得很,稍微一怕就眼泪汪汪的,像一团挂着水珠的紫红葡萄,美味得要命。凌渊会忍不住在这里吃掉她的。
凌渊心情很复杂。她收起满屋乱飞的水流,拿出手机,打给凌家家主凌淑清:
“喂?刚才出事了。”
凌淑清拍案而起,从跨国会议桌上飞速往外跑:
“请您稍安勿躁!出什么事了?”
凌渊说:
“刚才一起吃饭,她咳嗽,我帮她拍背。然后……我想亲她。”
凌淑清一个踉跄:
“那,那您亲了吗?”
凌渊:
“没,我控制住了,叫她走了。”
凌淑清呼出口气:
“您做得很好,现在不能贸然行事,您千万不要忘记预言中的内容,她是避免世界毁灭的关键人物……”
凌渊不耐烦:
“区区预言也不过是你们这些凡人做的,怎么可能预测我的行为?”
凌淑清立刻道歉:
“对不起,神意不可妄测,是我失言了,以后我不会再提。”
凌渊又说:
“我做的没错,那她为什么还是生气了?”
凌淑清:
“嗯?您描述一下呢?”
凌渊想起杜鹦离开时坚决的背影,快速的步态,还有比平时更大声的关门动作,她确信地点头:
“她摔门就走,肯定生气了。”
凌淑清感觉非常难办,又必须说实话,否则也会惹怒神明,她斟酌着说:
“……嗯……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您这种行为,可能在对方看来是……请神明不要怪罪我!”
凌渊:
“不怪,快说。”
凌淑清一脑门汗,飞速说出:
“她可能觉得您在职场性骚扰她。”
凌渊:
“……我想亲她,怎么就是性骚扰了?这是赐福!”
凌淑清:
“……好的,您说的没错。请您放心,我立刻召集我的智囊团,为您商议出解决办法,一定有办法让她重新……”
凌渊心浮气躁,不知为何也生气了,“啪”地把电话挂了。
可恶的小信徒!居然敢扰乱神明的心,惩罚你永世陪伴神明!
不过眼下,她得先想点办法哄哄人,让这小信徒不要生气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