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啪!没啦!!
丹赋圣确实被影响到了,这事儿如果放在过去,丹赋圣估计也就是看着缝合怪物被攻击的样子笑一笑。
现在丹赋圣在短暂的共情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不会变的那个“东西”。
丹赋圣一边感叹自己真是堕落了,一边摇晃玉獒,让玉獒交代恋爱应该怎么弄。
“你这哪像是谈恋爱的样子?!”玉獒忽然被抓起来摇晃,他呛了一大口水,“恋爱是没有参照的!你就不能自己悟吗?!”
“不可能,万事万物都有规律可循。”丹赋圣不信这个邪。
“那你去看电视啊!”玉獒嚷嚷。
丹赋圣回忆了一下自己看过的那些爱情故事:“……不行,我不能那么对师弟。”
“虽然我偶尔挺烦我这个一本正经的小师弟的,但是我接受不了自己找个替身。”丹赋圣有些为难。
玉獒懵了好一会儿,随后他明白了:“没让你参照那些狗血爱情故事!正常的!正常的你看过吗?”
“正常恋爱那么无聊,我不乐意看。”丹赋圣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不是打不过丹赋圣,玉獒是真想给丹赋圣脸上来一口。
什么玩意儿?!
“小情侣互相眨巴眨巴眼真没什么意思。”丹赋圣挠头,“错爱、替身、虐恋,多带劲啊。”
“那你去错爱去呗。”玉獒切了一声。
“那不行。”丹赋圣觉得他和师弟眨巴眼挺刺激的,嘴贴嘴亲一口都能把晨归亲死,“我不是想把他折腾得半死不活,我是想让师弟属于我。”
玉獒接话:“那你把他修为废了呗,然后再养好身体。这样又刺激又安稳。”他还冲站在丹赋圣身后的晨归眨了眨眼。
“狗儿,你信不信我把你的毛给剃了?”
“有话好好说。”玉獒挣扎了起来,“行了!我告诉你!告诉你成了吧!”
丹赋圣松开玉獒。
玉獒变化成人形,他嘴里嘟囔着自己的过去,一边说话一边从储物器里掏东西。
“我和我爱人的恋爱在你看来估计也是没意思的。大多数时候我都在工作,节假日带她去吃吃饭,去游乐园玩,看电影……”玉獒掏出来的是一个个彩色玩具,“我没能透露出全部的本性,我总觉得她会嫌弃,可后来她就不在了。”
每一个小玩具都是被泡泡包裹着的,这些泡泡是小型的结界,避免这些玩具沾水。
“她不知你本性,可她给你送的东西都是七彩的诶。”丹赋圣戳了下泡泡,结果他被玉獒打手了。
“因为她自己喜欢这些,她的打扮有点像清傀,只是没夸张到那种程度。”玉獒只让他们看礼物,不让他们碰。
丹赋圣觉得不是这么一回事:“送礼物,总得送对方喜欢的吧?”
他扭头问晨归:“你会给我送什么?”
“很贵的家电四件套。”晨归立即回答。
丹赋圣还在看他。
晨归又想了想:“还有农用机械,你喜欢农药喷洒机吗?”
“哇!!!”丹赋圣瞬间两眼放光,“我可以驾驶的那种小飞机?”
晨归点头。
“你自己不是会飞吗?”玉獒不理解。
“你不懂。”丹赋圣在他的狐狸脑袋上拍了一下,“反正送礼物不能送自己喜欢的,只能送别人喜欢的,你给她送礼物送的是什么?”
“她喜欢的玩偶,还有她追捧的偶像的演唱会门票……喂,等等!你是说她可能发现了我的本性?!”玉獒总算反应过来不对劲了。
丹赋圣点头:“从送礼的结果来看,她可能早就发现了。”
玉獒皱眉,他还是不相信,他在外人面前表现得特别可靠。
丹赋圣不这么认为,毕竟玉獒对某些东西的喜欢是掩藏不住的:“你有没有在对方更换配饰的时候第一时间夸奖对方?”
玉獒点头:“当然了,我是她配偶。哪怕换个夹子我都会夸的!”
这在丹赋圣的意料之中:“你既喜欢那人,她修行的本事应该也是你教的。你是在她学会一个小术法之后就会立刻夸赞,还是她修为精进迈过一个大台阶之后才会夸赞?”
“术法是术,无法延年益寿。当然是修为进阶之后夸赞。”玉獒说。
“那换个夹子能延年益寿吗?”丹赋圣摇摇头,“你早就暴露了。”
玉獒呆住。
他陷入深思。
丹赋圣觉得这个恋爱顾问不靠谱,他帮玉獒把那些小玩具塞回去,扭头对晨归说:“咱们换个人问吧。”
晨归觉得不靠谱:“你我不是半道相遇的。”他们不是成年后遇到彼此才产生情愫的,他们的感情太多也太混乱,一时半会儿很难捋清。
“那你觉得咱们就这么走一步看一步?”丹赋圣问晨归。
晨归点点头,随后晨归又问了一个问题:“如果你给我送礼物,你会送什么?”
“师弟你要的礼物很难找啊。”丹赋圣把手背在身后,“不喜欢金银财宝,又没什么特殊爱好。”
“功法你肯定是喜欢的,对不对?”
晨归点头。
“那比起你师兄给你做顿饭吃,你更喜欢哪个?”丹赋圣问。
“你做的饭。”晨归如实回答。
“那做饭跟你师兄亲你相比呢?”丹赋圣又问。
晨归纠结了一会儿:“亲……久一点吧。”只亲一下是不行的,亲久一点就比吃到丹赋圣亲手做的饭强。
丹赋圣叹气,他从储物器里拿出了一把剑,在端详片刻之后,他把剑递给了晨归:“只怕你现在最大的欲望就是跟我搞在一起,老实说,我可能也是。”
“但是你没准备好,我还需要一点时间适应。喏,礼物。”丹赋圣继续背着手往前走。
晨归接过剑,他感受了一下剑身的灵力:“这是你打的剑?”
“嗯呐。”丹赋圣背着手路过了应忘忧和清傀。
应忘忧一脸懵。
她是完全没搞过对象的,她不懂这些。
而且龙族的爱情也很直白,看着丹赋圣送礼物,应忘忧差点来了一句“喜欢就去床上喜欢呗,别在床以外的地方腻腻歪歪”,但是她忍住了。
两个师弟互相看对眼这件事已经让她有些措手不及,这俩人如果忽然搞在一起……应忘忧觉得自己会拿着鸡毛掸子追着这俩师弟揍。
清傀只觉得丹赋圣和晨归看起来都很奇怪,他很担心。
晨归又认真感受了一下:“很好的剑。”
丹赋圣:“还行吧。”他背着手走到了一条海底断崖边。
晨归跑到了丹赋圣身边,他很认真地说:“我很喜欢!”
丹赋圣低头看自己的脚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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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送给我了吗?”晨归又问。
丹赋圣嗯了一声。
晨归认真地抚摸剑身。
忽然,晨归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个是你什么时候打的?”
丹赋圣想了想:“流放之前?还是流放之后?你等等……”丹赋圣又从自己的储物器里掏出了一把剑,他拿着剑跟晨归手里那把做对比。
“哦,你手里那把是流放之前。”丹赋圣原本想把自己手里的剑收回去,可见晨归的眼睛黏在剑上,他干脆把手中这一把也送给了晨归。
晨归一脸懵地探测了第二把剑。
随后他怕自己检测错了,又把两把剑的剑身抽出来看。
剑身上刻着“耀灵”二字,两把剑都是。
“魔……丹赋圣。”晨归叫不出魔头了,“你这剑本身就是送给我的,为何藏了这么久?”
“忘了。”丹赋圣还是老一套说辞。
“你忘了送我,却还记得制剑?”
“活得太长了,无聊的时候总得找点事做。”丹赋圣双手叉腰,“我跟你比较熟,刻你的名号也正常。”
“你也给师姐和师父做了礼物?”
“师姐没有,师父他压根看不上我做的那些玩意儿。”丹赋圣说。
清傀出声:“我看得上。”
应忘忧不满:“为什么我……哦,我死了。”她都快忘了。
清傀跑到了丹赋圣身边,他伸手拽住丹赋圣的衣摆晃了晃:“我看得上。”他也想要。
“好,回头我给小师父你做法器。”丹赋圣摸了摸清傀的脑袋。
晨归把两把剑都收入了自己的储物器:“你是不是不习惯送礼?”怎么感觉丹赋圣送东西都得先憋个百八十年?
“只是没有由头罢了。”丹赋圣说,“魔主给耀灵真人送礼算怎么一回事?你收了我的礼又算怎么一回事?扯不清的。”他的脸皮没那么薄,只是那时候他们关系的好坏是不由他们本人做主的。
晨归伸手拉住丹赋圣的手腕:“我……”
“啊!!”一道惨叫传来。
那个缝合的怪物彻底崩溃,浑身是伤的祂试图证明自己是对的,祂竟突破了人类的包围。
外圈站着的白愉和其他有着魔族血脉的工作人员被盯上了。
缝合怪物按倒了他们,祂没有用术法,只是试图将身下的魔族混血活生生撕扯开。
晨归在缝合怪物伤人之前,一剑贯穿了缝合怪物的头颅。
“祂太危险了,不适合带走。”晨归说。
“祂……死……”
忽然,无数的法器和法衣从天而降,将晨归淹没。
白愉吓了一跳:“真人?!”
紧跟着,丹赋圣也跟着从天而降。
晨归从一堆法器里探出头,丹赋圣给他戴上虎头帽:“还有这个。”
晨归脸开始发红。
“我也不知道谈恋爱该送什么,里面如果有你不喜欢的,你就扔了吧。”丹赋圣戴完帽子之后又挪开了视线。
白愉:“呃……那个……”现在好像不是搞对象的好时候。
应忘忧看着这堆东西,她感觉自己的眼睛在滴血。
清傀小心翼翼地跑到那堆礼物边,趁着晨归和丹赋圣对视的功夫,他弯下腰捡起一个小球。
这个是他的了。
清傀还没来得及收起来,他手里的小球就被晨归拿走了。
清傀:!!!
“这些不可以给。”晨归把所有礼物都收进自己的储物器,“这些都是我的。”
清傀呆滞地看着晨归,他的手无助地合拢又打开。
他的手心曾有过一枚球。
再合拢再张开。
手里空空的。
有点想掉眼泪。
第072章好朋友,坏朋友
缝合怪物的死亡很怪异。
巨大的肉山开始长出一个个凸起,随后那些凸起越来越大,越来越长,颜色也由惨白转变为深黑,最终化为丹赋圣曾在传承空间里看到的那样——变成一具黝黑发亮的干瘪死尸。
这些黑色尸身冒出得越来越频繁,一个接一个。
肉山来不及转化,在某些时刻,那些黑色干瘪的脑袋同时挤在腹部要往外冒,这死尸的肚子就像负子蟾的背部,挤满了黑色的“人头卵”。
几个修为不高的修士下意识地后退,这场面实在太惊悚了。
海底妖族意识不到哪里有问题,海底妖族里形态更抽象的都有。
丹赋圣在看了一眼之后就上去帮缝合怪物解脱了。
“丹先生?!”白愉惊恐地喊了一声,哪怕知道那缝合怪物已经死了,他也觉得那东西是不能用手碰的。
“别担心。”晨归安抚白愉。
丹赋圣把那些死尸一个个地抽出来,终于,最后有着正常肤色的师徒三人露了头。
丹赋圣一把扯出司琛:“好了!这个!”司琛看起来是最健康的,面色红润,而且发色也由白转黑。
司封朗和司空仿看起来都挺苍白的,丹赋圣看看地上的俩人,又看看自己手里举着的司琛。
他从储物器里拿出了一套衣服给司琛穿上,随后扛着司琛去他房间了。
“呃,地上这俩好像也没死啊,不管了?”应忘忧绕着那俩活人转了一圈。
她还想细看,结果晨归把她眼睛捂住了:“这两个人没穿衣服。”
“还行,他们身材还不错,看着也不觉得恶心。”应忘忧觉得这场面还算能看。
晨归干脆捂着应忘忧的眼睛把应忘忧带走了。
“司封朗和司空仿交给你们可以吗?”晨归询问白愉。
“啊?当然。”白愉点头,随后他又提醒,“那位司琛先生……如果他能醒来的话,我希望他能来官方这儿做个配合。”
“我知道。”晨归本想带着应忘忧直接走,但他又想起了另一件要紧的事,“庾国的礼器最好尽快毁掉,所有礼器,全部毁掉。”
“否则这满地的尸身还会回去。”
“我明白。”白愉认真地点了点头。
……
房间里,丹赋圣查探着司琛体内的灵气运转,眉头越皱越紧。
玉獒两只前爪趴在司琛的床边,把脑袋架在自己爪子上,盯着司琛看。
“你们俩的感情很深厚吗?”丹赋圣问玉獒。
“我跟谁?”玉獒在想事,没反应过来。
“你跟司琛。”丹赋圣伸手在玉獒眼睛旁边擦了擦,“不然你干嘛一边盯着他一边掉眼泪?”
玉獒用爪子扒拉自己的眼睛:“我不是为了他哭!”
“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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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獒沉默片刻,随后他把爪子搭到了丹赋圣的膝盖上:“重生之法,真的只有龙族能用吗?普通人真的不可以吗?”
“我,我本来没那么遗憾的。”玉獒的爪子蹭来蹭去,“可是你又跟我说她看穿我了,我就有一点点好奇。”
“只是一点点好奇?”丹赋圣摸着他的狐狸脑袋问他。
玉獒改口:“特别好奇!!”
如果她真的发现了,那自己干嘛还维持着端庄稳重的样子?
“我之前以为我本性变了,我成熟了。”玉獒被丹赋圣抱了起来,他的后爪踩着丹赋圣的大腿,脑袋架在丹赋圣的肩膀上。
丹赋圣拍了拍他,玉獒哭得更凶了。
玉獒忽然觉得特别遗憾。
“我想下班回家之后就变成原形被摸脑袋!我想让她摸我的肚皮!”玉獒越哭越大声,“我想让她把我的毛染成彩色的!我想让她给我戴会发光的卡子!!”
丹赋圣安抚他:“你想要?我可以给你。”
“那不一样!!”玉獒哭得快死了,“不一样!!”
丹赋圣养大了玉獒,丹赋圣对玉獒来说是个不太正经又特别亲密的长辈,但他的爱人不一样。
玉獒汪汪乱哭,爪子也开始乱蹬。
丹赋圣松开手,玉獒倒在地上滚来滚去。
丹赋圣有些无措:“狗儿?狗儿!好了!”
玉獒躺在地上,脑袋后仰:“嗷汪呜呜呜呜!呜哇啊啊啊!”
晨归他们本来打算进屋的,可他们站在门口就不敢动了。
晨归和应忘忧面面相觑,清傀还在看自己的手心,他还在惦记自己那颗球。
“我想要重生!!”玉獒嚷嚷,“我想要重新看到她!!我不管!我想要!我就是想要!汪汪汪!!”
他胡乱喊了一通,最后又陷入沉默。
玉獒翻了个身,趴在地上。
“发泄完了?”丹赋圣问他。
“发泄完了。”玉獒知道丹赋圣也没办法,更何况他也没能留下自己爱人的魂魄,哪还有什么再见的机会呢?
“你……还好吗?”晨归问他。
“不好!!”玉獒蹭一下就站起来了,“你还好意思问!!我的身世这么悲惨!你还排挤我!你还不让我靠近丹赋圣?!你最坏!!”
清傀这时候反应过来了:“你不可以说他,晨归是最守规矩的。”
“说他?!我还要骂他呢!”玉獒现在精神状态不太稳定,他要发泄。
在清傀再次张嘴之前,玉獒又嚷嚷:“你替他说话?!搞了笑了!他连个球都不给你!你以为你是谁啊?是他师父?你连个球都没有!!”
清傀的手微微颤了两下,他看起来被打击得不轻。
最后玉獒看向应忘忧。
应忘忧微微挑眉,这混蛋狐狸如果敢骂她,她就送这狐狸入轮回。
玉獒盯着应忘忧看了半天,最后他哼了一声,高傲地扭头,去丹赋圣脚边趴着了。
丹赋圣俯身摸了摸玉獒的脑壳:“咱们慢慢想办法。”
“咳咳,你终于愿意杀那条傻狗了吗?”司琛被玉獒嗷嗷叫的动静吵醒了,他撑着身体坐起来,大口喘气。
丹赋圣看向他:“你现在还想不想用你的命换你师兄和师父的命?”
司琛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坐起来之后缓了好一会儿:“丹赋圣,你可真是个活王八。”
丹赋圣还没回应,清傀就接茬道:“不可以骂他!”
“你不是说你师父占有欲特别强么?他就这么个德行?”司琛指着清傀问丹赋圣。
“什么叫‘这么个德行’?要是他精神点,这世上最大的问题可就是他了。”丹赋圣在司琛脑袋上拍了一下,“回答我的问题,弄快点!别打扰我谈恋爱。”
司琛又看了眼晨归,随后他无奈地晃了晃脑袋:“师兄和师父……哪怕我死了,他们也活不了。”
“确实,你师兄心性已经毁了。你师父没有怨念支撑,估计也会疯。”丹赋圣点头。
司琛问:“那我呢?我怎么感觉自己也不像个活人?”他的修为是堵塞的,灵力无法吸收入体,而他本身就有的那些灵力还在外泄。
“正常,毕竟你早就死了,不过我有办法让你活。”丹赋圣提醒他。
“重塑躯体,然后蕴养魂魄么?”司琛询问。
“你的另外二魂七魄可能在二皇子拥有过的其他的礼器里,不需要蕴养。”丹赋圣说。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出手救我?”司琛问他,“你能做到的吧,在我醒来之前解决完所有问题。”
丹赋圣双手一摊:“要是你不想活怎么办?我救了你,然后你恨我让你活了过来,最后生出心魔,发誓要带着我这个自以为是的‘旧友’一起死?”
“我才不要,我刚恋爱。你绝望是你的事,要是你的绝望影响到了我未来红红火火的日子,那我不是亏大了?”
司琛:“你后面那句能不能别加进去?”他已经够惨了,这混蛋实在没必要炫耀他的幸福。
“我刚谈恋爱,有点激动,你忍一下。”丹赋圣安抚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说吧,你想不想活?”
司琛勾唇笑了:“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我不想活。”
丹赋圣双手环胸,陷入沉默。
“你只是不想让我去换我的师兄和师父而已。”司琛说,“如今我们三个一起死,你觉得怎么样?”
丹赋圣嗯了一声:“比你师父和师兄复活要好。”
“我的心性也出了大问题。”司琛轻笑着说,“我已经没有修行的力气了。”
丹赋圣没有回应。
“你应该是知道的,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帮我复生。”司琛又笑了两声,“你怕我恨你?呵,你要是这么脆弱,也别当这个魔主了。”
丹赋圣才不怕被他讨厌,丹赋圣很多时候只做他自己认为对的事。这种家伙烦人的很,也偏偏是这种家伙才能做得成事。
“我想请你帮个忙。”司琛收敛起笑容。
“别说‘请’,你这可怜巴巴的样子怪恶心的。”丹赋圣站起身,不再坐在司琛的床边。
“我醒之后就看不到那个孩子了。”司琛抬头看向丹赋圣,“我想陪着那个孩子。”
丹赋圣:“……行。”
“还有。”司琛见丹赋圣要走,他又拉住了丹赋圣的衣摆。
丹赋圣看向他。
司琛笑着说:“你们二人虽还未结契,但……恭喜。”
“未来的路有人陪伴,是好事。”
丹赋圣终于重新笑了出来,他嗤了一声:“只是恭喜?”
“你还想要贺礼?”司琛询问,“我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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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关我的事,你自己想。”丹赋圣抽回手,“离死还有这么一段时间。”
司琛低声骂了一声,可他还是说:“好!我答应你。”
丹赋圣冲他挑眉:“我很挑的哦。”
司琛面带微笑:“混蛋。”
丹赋圣也在笑,他学着刚才玉獒的样子,高傲地仰起头。
第073章造孽的师姐
海底城的妖族不在乎陆地生物那点事,他们只在乎龙。
城主甚至懒得找官方要房屋损坏的赔偿金,他只想拽着应忘忧到处溜达,看他的架势,恨不得立刻把曾经龙族的旧皇冠戴在应忘忧脑袋上。
丹赋圣怀疑那个城主对他师姐有意思,他也跟着应忘忧一起出去过,可最后结果就是他成了海底妖族的玩物。
魔主在海底城是有不小的名气的,丹赋圣的迷弟迷妹还有迷不知道什么性别的水生妖族特别多。
他们很喜欢丹赋圣,他们的喜欢带了几分自我幻想脑补出来的完美。偶尔丹赋圣路过,他们会伸手摸一把。
原本丹赋圣是很享受这种感觉的,可后来他听泉烟说,见过他的海底妖族对他的喜欢更加丰富厚重了。
丹赋圣原以为是自己渊博的知识和稳重的性格让妖族们对自己的沉迷更深重了一分。
可泉烟告诉他,那份厚重恰恰来自祛魅。
“是这样的,他们觉得你是美强惨。”泉烟解释。
丹赋圣觉得海底妖族特别有品位。
“长得好看,力量强大,还是个残疾。”泉烟继续说。
丹赋圣:“……残疾?我哪儿残疾了?”他织布的动作都停了。
一旁魂游天外的清傀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拍拍丹赋圣的手背:“别停下,继续。”丹赋圣说了,这是专门给他做的。
布得一个徒弟织一段,设计得综合三个徒弟的想法,从打板到缝制,都得三个徒弟一起。
一件衣服承载着三个徒弟对他的爱。
清傀听到这个想法之后幸福得无所适从,他又是晃手又是绕圈跑,最后他幸福死了,就像晨归那样。
晨归神识里的犹清真人则是破了大防,他一方面知道三个徒弟这么对清傀的本质还是因为自己,另一方面,他真的好想要那件衣服!!
然后他就把两个心魔揉圆又按扁,做成小衣服穿身上了。
“残疾就残疾在没有妖形啊,只有人形。”泉烟指了指自己,“我们鲛人才是‘美丽’的标准模板。”
丹赋圣:“……”
他不想待海里了。
没品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最后丹赋圣赶走了泉烟,一头扎进清傀的怀里:“小师父,他们欺负我。”
“别哭。”清傀一边安慰,一边把丹赋圣抱到了织布机旁边。
丹赋圣瞳孔地震:“小师父,我在难过啊!”
清傀又连忙搂住丹赋圣,拍丹赋圣的后背。但他的视线在丹赋圣和织布机之间来回看,很明显,他舍不得徒弟,但他又特别想要衣服。
最后清傀看向了正在做恋爱计划的晨归,他把晨归拽过来,然后把丹赋圣塞进晨归怀里:“一边躺着,一边织布。”
丹赋圣看了眼晨归:“师弟,你觉得这群水生妖族的审美是不是有毛病?”
“他们习惯了妖族有自己的本相,他们从自己的角度去看待问题,这不是有毛病,这只是……呜呜呜!”晨归的嘴巴被丹赋圣捂住了。
丹赋圣很无奈:“师弟,这种时候你顺着师兄说一些好听的废话就行了。”
“可这不是撒谎吗?”晨归不这么认为。
丹赋圣起身面向晨归:“你这不是个谈恋爱的态度,尤其你现在都不肯叫我师兄。”
“谈恋爱不能叫师兄,那太怪了。”晨归始终觉得师兄弟是不能谈恋爱的,而他和丹赋圣已经不是师兄弟的关系了。
“那叫什么?你心魔可是管我心魔叫师兄的。”丹赋圣双手环胸。
晨归想了想,随后他的脸忽然红了:“叫,叫亲爱的?”
丹赋圣缓缓后仰:“也行。”
“那……亲爱的。”晨归的脸更红了。
丹赋圣:“再叫一声。”
晨归:“亲爱的。”
丹赋圣:“诶!”
晨归两只手紧握在了一起,紧张地抠来抠去。
丹赋圣重新坐到晨归腿上,他的手搭上了晨归的肩膀:“好师弟,你为什么不叫我赋圣呢?”
晨归懵了下:“对哦……”
“哎呀!师弟你傻了吧唧的样子好可爱!”丹赋圣捧住了晨归的脸搓来搓去,“我觉得我已经尝到恋爱的甜头了。”
“你我说不定马上就能睡在一起。”丹赋圣伸出食指在晨归胸口画圈。
晨归纠正他:“恋爱不只是为了睡觉。”
丹赋圣只是把恋爱当作睡觉前的准备工作,一种缓冲剂。
丹赋圣挑眉,无声询问。
“恋爱是为了让我们看到彼此。”晨归没觉得他俩进入了恋爱状态,或者说他认为他和丹赋圣的频道还没对上。
“胡说,没有恋爱我也看得到你。”丹赋圣切了一声,“从你小时候我就看到了,后来你师兄我被流放,我可是反复把师弟你反刍出来,嚼一嚼再咽回去。”
晨归:“啊?”
“意思就是我一直惦记着你这个师弟呢,虽然没你这么夸张。”丹赋圣知道晨归也在惦记他,毕竟晨归的心魔都出来了。
“咱们俩还需要看些什么?咱们俩熟得很。”
晨归又一次脸红了。
丹赋圣继续织布。
晨归伸手托着自己的面颊,他感觉自己的温度快要不受控制了。
“你……你在想我什么?”晨归小声问丹赋圣。
“想念师弟你小时候的样子,还有后来那万众瞩目的耀灵真人。”丹赋圣轻笑,“只是很可惜,你成为耀灵真人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你身边了。”
晨归有些低落:“我对你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你真的……经常念起我的好吗?”晨归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他经常想念自己的师弟,感慨自己还挺会养。这种温馨的回忆大概占了晨归相关回忆的百分之五,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五,丹赋圣想起晨归的时候都会回忆起这小混蛋让自己吃的那些瘪。
他想把晨归的屁股揍开花。
不过现在他和晨归关系不一样了,他说的也不算假话:“来,师弟,换你来织,你坐我腿上。”
晨归和丹赋圣换了个位置。
清傀高兴了,他即将收获小弟子的爱。
“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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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赋圣笑着点头,他把手环在了晨归的腰上,挺紧实的,是无所适从才这么僵硬的吗?
晨归接下来的话让丹赋圣也僵硬了:“虽然你应该是在痛恨我的间隙怀念一下我,可你给我做了那么多礼物。一千年那么长,你念我好的时间加起来,怕也有几十年了。”
被看穿了啊。
丹赋圣无奈地把下巴靠在晨归的背脊上。
晨归抖了一下。
丹赋圣开口:“师兄是不是特别讨厌?”
“不……不……”
……
“丹赋圣这个讨人嫌的乌龟王八蛋!”司琛狠狠骂了一句。
不远处一位玳瑁妖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你能不能别当着海龟的面骂王八,别龟多伤心啊?”玉獒趴在地上。
司琛切了一声,又伸手薅了两把玉獒的毛。
他在扎狐狸毛毡。
“你真就打算送这个啊?”玉獒问他,“手工制品?”
“手工制品怎么了?手工制品也是用心做的。”司琛说完之后忽然看着右手边的空地笑了笑,说了一句“爸爸不累”。
吓死人了。
司琛在用狐狸毛戳玉獒的样子。
戳出来之后埋入符咒,注入一滴主人的血,这样就能做出类似血傀的小玩具。
不同的是,这种小玩具与血液主人的意识是不相通的。它们只是复制了原主人的某一部分意识和习惯,没有灵性,只是宠物。
玉獒觉得这小玩意儿跟自己争宠还不够格,司琛做他自己的玩具就好了,何必多余弄个狐狸?
“你这样的心性,谁知道你能不能陪他走到最后?”司琛觉得玉獒太过幼稚了。
“喂!你咒我死对不对?!”玉獒冲着司琛呲牙,前爪刨地。
“我只是实话实说,你修为增长得太慢,没法跟丹赋圣比。”司琛感觉自己戳出来的狐狸比玉獒可爱多了,“最近你又那么在乎你死去的爱人,你确定你不会落得我这样的下场?”
司琛一心求死,而如今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只是他还需要等一段时间。
司琛有那个耐心。
“我才不要变成你这个鬼样子。”玉獒扒拉地面,发出了嗷呜的喊声,“我可是个完整的修士。”
“好好好,你完整。”司琛很无奈。
玉獒从地上爬起来:“你死是因为你的小孩吗?”
“不,只是很多东西于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司琛不准备在海底久待,他不再纠结重生之法,“明天我回去上班。”
“上班?!”玉獒的音调都扭曲了,“你都要死了诶!还上班?!”
“是啊,挺有意思的,我也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司琛把做好的小白狐狸拿起来,跟玉獒做了个对比。
玉獒依旧认为这假狐狸没自己好看,不过这不影响他配合司琛。
玉獒把爪子搭上,他爪尖渗出了一滴血,融进了那只小白狐狸的身体里。
如果不是在海里,直接取血比较麻烦,玉獒根本不想碰自己的平替。尽管这平替的小玩意儿也是自己的毛做的,但从狐狸毛离开玉獒本体的那一刻起,它就不同了,它就比不上玉獒本身了。
等血渗进去之后,那个小白狐狸的双眼忽然就开始放光,蹦蹦跳跳,转圈咬尾巴。
玉獒看着那小白狐狸用后腿挠脖子的傻样,忍不住咦了一声。
他拒绝承认这个小白狐狸是自己。
“行了,我做完一套就把这个交给丹赋圣。”司琛起身,“我已经跟白愉说了,我跟官方的人一起走,配合调查之后我就去工作。”
“你不跟丹赋圣待一起?你都快死了。”玉獒询问。
“没有这个必要,过去我与他就是这样。”司琛眯起眼抬头看头顶游过的鱼群,“告别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得多了反而显得腻歪。”
他和丹赋圣两人在某些关键时刻是说不出太多话来的,告别无非一句“下次再会”。哪怕最后司琛决定用自己的命去揭穿庾国功法的虚伪性,他们也没聊太多。
他俩凑在一起,若是胡扯吹牛,他俩能天南地北地扯个三天三夜。可若是对话落在细腻的情感上,他俩就都哑火了。
“我师兄估计挺想跟丹赋圣正式告个别。”
“让他死远点!”玉獒汪汪叫了两声。
“哈哈哈,是啊,丹赋圣如今都有伴了。”司琛伸了个懒腰,“就这样吧,我给他发个消息。”
他打字告诉丹赋圣自己要去工作了。
丹赋圣回得很快:【要是你工作途中忽然死了,那算不算工伤?你的钱我能领吗?】
【千庾门有我的徒弟。】司琛提醒他。
【所以你真打算死在工作岗位上?】
【滚!】
丹赋圣给他发了一张图,这张图是从丹赋圣的游记里拍的。图上的司琛看起来又青涩又愚蠢,脸上画着花里胡哨的妆容,表情也极富“动感美”。
丹赋圣又问他:【你葬礼的时候我把这张照片弄成黑白的?】
【彩色的,彩色的好看。】司琛认真盯着照片里的自己看,【颜色多,显得英俊。】
另一边,看到司琛消息的丹赋圣无奈地笑了一声。
正在织布的应忘忧探头想看:“你笑什么呢?”
丹赋圣把手机往身后藏:“不给你看!醉鬼!!”
“你这就不厚道了。”应忘忧打了个酒嗝。
“我不厚道?!”丹赋圣指着被撞坏的房门,“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你进屋就不能变成人形吗?硬要一脑袋撞进来?!”
“用爪子抓着我和师弟就开始玩你那破游戏!”丹赋圣指着应忘忧,“你摁着我俩亲嘴就算了,你还硬让我们给你弄个小侄子出来?!”
“不可以吗?”应忘忧脑袋不太清醒,她特别委屈,她只是个想要小侄子的可怜小龙罢了,师弟为什么这么凶。
“我们没法弄!!师弟也没法做到一胎八个!他没这个功能!懂吗?!”丹赋圣指向天花板飘着的晨归,声音越来越大。
可惜应忘忧还没醒酒,她听不懂:“可是师弟个子大大的。”
“这跟个头没关系!”丹赋圣感觉自己快心梗了。
他一定要严肃警告城主,不能再让师姐喝酒了。
丹赋圣试图跟应忘忧讲道理:“你看师父那么大的个子,他能生小孩吗?他没那个构造!你懂吧。”
应忘忧恍惚了一会儿,随后她忽然贼头贼脑地观察自己周围,在确定没有旁人之后,她冲着丹赋圣招了招手。
丹赋圣俯首贴耳过去。
“师父……”应忘忧在说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又观察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最后应忘忧说:“师父他,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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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赋圣:?!!
已经回到丹赋圣神识里的犹清真人:“她造谣啊!!徒儿!她造谣!!”
应忘忧一脸郑重,丹赋圣觉得问题没那么简单。
应忘忧继续说:“师弟,我养你的时候都几百岁了,有的东西你不知道。咱们师父其实和一个人有着相当激烈的爱恨纠葛。”
“师父生过……”应忘忧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数字,“八个!”
“啊?”丹赋圣懵了,“咱们师父不是没有情缘吗?”
应忘忧一边啧一边摇头:“他骗你的,就像他对你隐瞒清傀的存在一样。”
“咱师父的情缘是谁?”丹赋圣问。
应忘忧声音更低:“死地的,魔主!”
丹赋圣:……
应忘忧还在一本正经地盯着丹赋圣,想给丹赋圣分享更多的八卦:“其实咱们小师弟是师父和魔主的私生子,咱们师父是个双性……诶诶诶!师弟!你干什么?这里好黑!”
丹赋圣从床上扯来了床单、被子,他把应忘忧层层包裹,然后用绳子捆住,放在角落。
等应忘忧醒酒了再批评她吧。
可丹赋圣万万没想到,应忘忧完全没有睡觉的意思。
她喊了半天都得不到回应,随后她就点开了最近她看过的小短剧。
丹赋圣被迫听了几个小时的魔主和犹清真人的虐恋,那段故事最后的结局是俗套的“善良的犹清真人用自己的死亡惩罚了狠心的魔主。”
丹赋圣听到应忘忧吸溜鼻子了,她还特么被感动了。
她看完之后还不肯睡,又换了一个剧——苦情的农村爱情故事。
丹赋圣原本想把师姐敲晕,可飘在天花板上的晨归忽然出现了灵力波动。
晨归在做梦?
丹赋圣把晨归捞下来,随后额头与晨归贴在一起。
他进入了晨归的梦里。
再然后,他就看到了穿着靛青色褂子的晨归,而晨归的打扮……
“哥,你这拖拉机真好看。”晨归双手紧握,十分腼腆地看向丹赋圣。
丹赋圣:?
丹赋低头看了眼自己,红背心,九分裤,脚下不合时宜地踩着一双皮鞋。
他胸前的大红花尤其亮眼,像是刚去拿了什么奖回来的。
晨归抿唇,一米九二的人看起来格外羞涩:“你能带我去县城不?我给你钱。”
丹赋圣:???
啊!等等?!他师弟是被那个外放的小短剧给干扰了吗?!
师姐简直混蛋!一喝了酒就没边界了!这怎么得了!
丹赋圣狠狠谴责,他放在拖拉机扶手上的手都在颤抖。
丹赋圣脑袋狠狠一扬:“来!上哥的拖拉机!”
但是话又说回来。
这造型可太拉风了!
第074章获取唯一真理的师父
拖拉机在田埂间颠来颠去,晨归坐在后头,面无表情。
丹赋圣明明记得晨归上车的时候是一个人,怎么坐上去之后,他周围莫名多了一些菜篮和被捆好的鸡鸭鹅。
果然梦境是不讲道理的。
“上县城卖菜去啊?”丹赋圣问他。
“不是,我去看我相好的。”晨归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你的相好?!”丹赋圣一惊。
晨归点头:“他犯了事被抓起来了。”
丹赋圣琢磨了一会儿,很快他就明白了:“你相好的是不是叫陛下?”
“你怎么知道?”晨归很诧异,“他姓魔。”
魔陛下?好难听的名称。
不过丹赋圣可以确定晨归那位被抓的“相好”就是魔主了:“他要被放出来可难喽,你起码得等个一千年。”
“一千年?只怕我早就死了。”晨归抱住自己的膝盖,有些低落。
“诶,那你别想你的老相好,你看看我?”丹赋圣挺了挺胸膛,他胸前的大红花更加耀眼了,“我会干活,力气大,长得也俊,你跟我一起?”
晨归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
“我是说真的。”丹赋圣外推油门,拖拉机速度放慢了,“我家有小楼房,还有自行车,你跟着我也少吃些苦。”
“不成,那我相好的怎么办?”晨归搂住自己的腿。
“你那相好的都被抓了,你还惦记他做什么?”丹赋圣问晨归,“你不喜欢我?”
晨归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他微微点头:“有一点儿。”
“那不就得了,你青春,我年少,管那个人做什么?”丹赋圣又把拖拉机开得更快一些,“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他不出来,你还守着他啊?”
“我怕他过得不好。”晨归说,“大哥,你说监狱里吓人不?”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在监狱里待过。”丹赋圣一边开拖拉机一边哼歌。
“我听说那里头的犯人特别凶,会打人的。”晨归更愁了。
“你相好的不凶?”丹赋圣明白了,自己被流放的那段时间,晨归还担心自己在另一个世界里遇到搞不定的事。
“他凶也是讲道理的。”晨归还是觉得愁,“遇上他自己觉得不占理的事儿,他能闷头被别人揍。”
“有那么窝囊吗?”丹赋圣诧异。
“有。”晨归点头,他没注意到开拖拉机的丹赋圣表情不对,只自顾自道,“你说他长得那么好看,监狱里会不会有人惦记他那张脸啊?”
丹赋圣:……
哦,他的好师弟还担心他流放的时候被人玩弄。
“我该在他闹事之前就把他捆起来,锁房里。”晨归刚说完,他的脑门就被人拍了一下。
晨归捂着自己的头左右张望,没看到拍他脑壳的人:“咦?我刚才是被树枝扫到了吗?”
拖拉机不断往前开,丹赋圣发现这条路是没有尽头的。
他们开在泥路上,周围都是金黄色的油菜花,没有多余的人,看不见房屋。
“好漂亮啊。”丹赋圣忍不住感叹。
“嗯。”晨归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似乎在发抖。
丹赋圣转身看了一眼。
晨归的表情也不对劲,嘴唇紧抿,脸色苍白。
“想起来了?”丹赋圣问他。
“想,想,想起来什么了?”晨归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下丹赋圣可以肯定晨归已经清醒了,至于这场梦为什么还在……
“想起我其实就是你的相好!”丹赋圣拍了拍胸脯,“咱们这是第一天结婚!”
“什么?”晨归认真观察丹赋圣。
他不清楚这个师兄到底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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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归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时,他身上的衣服变成了红色:“我,我……”
“我会对你好的!”丹赋圣大声说,“等咱们结婚了,家里的账都归你管。最近咱们家养的水牛下崽了,回头那个崽卖了钱,我就给你弄几匹好布,咱们裁新衣服!”
“你怎么不说话?你不喜欢?”丹赋圣问他。
“喜欢。”晨归小声说。
晨归缓缓闭上眼,梦境结束,他强迫自己醒来了,他得先弄清楚这个丹赋圣是谁,不能上他的当。
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躺在丹赋圣的怀里,丹赋圣看着他微笑。
随后丹赋圣说:“咱们之后买个拖拉机?”
晨归:“梦里那个是你?”
丹赋圣笑着点头。
晨归默默起身,他去角落抽走了捆在应忘忧身上的被子和床单,默默把丹赋圣给绑了起来。
应忘忧听小短剧听睡着了,她嘀咕了两声,伸手在身上摸了摸:“我被子呢?”
晨归把一包丹赋圣放在她身上。
应忘忧安详睡去。
晨归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他脑子里忽然响起了犹清真人的声音:【你的梦我看过了。】
晨归后背发毛,险些跳起来。
犹清真人轻声安慰:【你别怕,你师兄的心魔已经回到他自己身上了,他不知道咱俩在说话。】
【我梦里那个就是丹赋圣。】
【我知道,你又被逗了嘛。】犹清真人很气愤,【你怎么就不知道反制呢?!】
反制?怎么反制?晨归不明白。
【你性格强硬一点!别什么都听你师兄的!要凶悍!】犹清真人说。
晨归不明白:【我那么凶悍干什么?我又不杀他。】
【你要直白!要任性!】犹清真人继续指点,【目的是让你师兄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
【让他下回再也不敢随便逗你!】
【为什么不让他逗?】晨归还是不明白,【他高兴,我也挺开心的。】
犹清真人:【……你想看你师兄害羞的样子吗?】
晨归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丹赋圣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又重新把被子盖在应忘忧身上。
“赋圣!”晨归大声喊着他还不适应的称呼。
丹赋圣下意识想来一句“大逆不道”,可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跟晨归应该算情侣关系,晨归这么喊是没问题的。
“怎么了?”丹赋圣露出一个“宠溺”的微笑。
晨归脑子里的犹清真人开口:【对!就是这样!让他无所适从!强势地获取这段感情的优势!】
【现在!命令他!】
“你!”晨归指向丹赋圣,丹赋圣微微挑眉。
晨归又指向门口:“去给我炒个菜!”
丹赋圣:??
犹清真人:【……啧。】
“那你要吃什么?”丹赋圣挠挠头,他没弄明白这算是怎么回事。
“海产!”晨归脑子里一时也想不到具体能吃什么。
这个范围太大了,丹赋圣挠了挠头:“具体什么呢?”
“都可以。”晨归说。
【徒儿你没用啊!!】犹清真人用触手捶地。
丹赋圣更搞不懂了。
“那我什么都做一点儿吧。”丹赋圣没再问了,他真出门找地方做饭去了。
海底没法开火用油,但丹赋圣可以用术法隔出一个地方,反正他储物器里有锅碗瓢盆。
要用术法生火吗?
丹赋圣在储物器里探索了一番。
嗯,不用。他储物器里面有液化气罐。
丹赋圣去做了两大桌菜,背着人做的。
一桌给晨归,一桌给眼馋的清傀。
犹清真人让晨归每样只吃一点点,但晨归很认真地全吃完了。
“喜欢吗?”丹赋圣问他。
晨归点点头。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丹赋圣的笑容更真切了一些。
犹清真人继续让晨归强硬。
晨归握紧拳头:“我要你时时刻刻带着我。”
丹赋圣:“嗯?行。”他什么时候没时时刻刻带着晨归了?
之后晨归又让丹赋圣陪他练剑、陪他看鱼、陪他论道、陪他一起给小师父做衣裳。
到了夜里,晨归格外心虚,而丹赋圣看起来莫名兴奋。
丹赋圣甚至额外帮晨归洗了个澡,换上睡衣,搂上床,然后他撩开晨归额前的头发,笑着观察晨归的脸,最后他在晨归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谈恋爱真是个好东西。”他师弟都开始重新依赖他了。
晨归握紧了被子:“你,你陪我一起睡吗?”
“当然。”丹赋圣躺在了晨归身边,“师弟你还想不想要些什么?要不要我给你唱个歌?”
“可以吗?”晨归问他。
“当然可以。”丹赋圣一边拍晨归的胸口一边唱起了晨归熟悉的童谣。
晨归跟犹清真人感叹:【我真的在这份感情里占据主导权了!】
犹清真人:【……你没有。】
晨归:【……】
【你来咱们宗门的时候就是你师兄在带你,那时候你没法辟谷,就是你师兄给你做饭做菜、哄你睡觉、带你去薅为师我的奇珍异宝、得罪你师姐、把你弄哭……】
【师父,您的抱怨能简洁一点吗?】
【我都没嫌你们这群徒弟抱团欺负老师父,你居然要我简洁一点?!】犹清真人受不了这个委屈,【我的意思就是你师兄现在高兴坏了!不是因为你和他的什么感情,而是因为你又开始“依赖”他了!明白不?!像你小时候一样!】
【我小时候很依赖师兄吗?】他个子还没长高的时候丹赋圣恨不得骑着他满山坡地跑。
【你没看过你被他强行摁在怀里时那种不自在又欣喜的表情。】犹清真人唉声叹气,【你知不知道有些师父会配合徒弟的心魔。】
晨归当然知道,有些入道不深的修士会对自己师父产生爱慕之情,而部分师父为了不刺激徒弟,会引导着徒弟体验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最后徒弟的爱慕慢慢消减,渡劫结束,两方也就回归了最原本的关系。
【你猜丹赋圣他想不想引导你渡过情劫?】
【我得提醒你,你和你师兄的心魔可还没消失,他们只是变小了。心魔这东西,只要不彻底消磨,就有变大的可能。】晨归依旧认为自己没能获得师兄,丹赋圣也依旧害怕自己会成为晨归的情劫,只是这一切暂时都被隐藏起来了。
晨归紧紧搂住了身边的丹赋圣。
丹赋圣惊了一下,随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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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抱着你!”晨归说。
“抱!使劲抱!”丹赋圣相当无所谓。
晨归不要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他希望丹赋圣被吓一跳。
【你嘬他嘴唇子!】犹清真人提议。
晨归:【还没到这种程度。】
原本重新开始膨胀的心魔又缩了回去。
【你看看你这懦弱的样子!!】犹清真人怒其不争,【出门别说你是我徒弟!】
【可大家都知道。】晨归已经是犹清真人记录在册的唯一弟子了,明明他们最不像。
【呜哇啊啊啊啊!】犹清真人直接哭了出来,【我死了几百年的人了!好不容易还个魂,就想看我三个徒弟过得好,可你们不如我愿啊啊啊!】
【我命好苦啊!我徒儿不孝啊!】犹清真人越嚎越伤心。
晨归有些慌了:【师父,你不能来道德绑架这一套的。】
犹清真人:【呜哇啊啊啊!我徒弟说我是道德绑架呜哇啊啊!他说我在害人呜呜呜!我还不如死了,落个清静,免得遭人嫌弃呜哇啊啊啊咳咳咳。】
晨归的心魔试图把犹清真人扶起来,可犹清真人不干,他就要躺在地上蛄蛹,一边蛄蛹一边哭泣。
最后犹清真人拉着晨归的心魔一起拖地。
与晨归脑子里的喧闹不同,丹赋圣神识里的心魔坐在小石头上,触手里捏着一朵小花。他的下肢部分也幻化成了两条触手,这两条触手就算脚。
心魔:【你说,师弟今天为什么要我做那么多呢?】
丹赋圣琢磨了一下:【他想师兄了吧。】
心魔稍微变红了些,他攥着花的触手啪一下拍在脸的位置,花朵乱晃:【这孩子也知道重新依靠他的师兄了吗?】
他的脚开始晃荡:【真不知道他的心魔这时候在想着什么。】
丹赋圣:【你俩也看对眼了?不然我给你送过去?】
心魔摇摇头:【才不要,我不需要被送过去。我能看得到那个心魔,通过师弟的眼神就能看到。】
【他此时应该和我一样,心焦又欢喜。可他看到你就应该知道你在乎他,我们的心是相通的。】心魔小心翼翼地轻抚花瓣。
丹赋圣:……
丹赋圣:【啊?】他的内心有这么矫情吗?
丹赋圣看着晨归的双眼,试图从里面看出深刻的感情。
与此同时,晨归的神识里。躺着满地蛄蛹的犹清真人还在嚷嚷着想死,晨归的心魔抓着他,被他拖着走。心魔让他不要这样,因为他已经死了。
这场令人崩溃的对话似乎永无尽头,而神识里本不该存在的地板似乎也被擦得锃光瓦亮。
……
司琛和司封朗隔着合成玻璃,相顾无言。
司琛已经配合了官方的工作,他跟司空仿也聊过。司空仿精神状态奇差,司琛本想谴责自己师父糊涂,可到头来看着师父憔悴的面容,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憋出了一句“师父你也不知道真相,这是没办法的事”。
而司封朗就不一样了。
司封朗试图张嘴打破沉默,司琛抬手打断了自己师兄:“我就一个问题。”
司封朗闭嘴。
“还喜欢呢?”司琛问他。
“说真的,我不清楚。”司封朗摇头,“我从未见过像丹赋圣那么执拗又豁达的人。”
司琛搞不明白,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师兄你是不是这里有点毛病?他把你关进结界,他师弟还揍你,他们还把千庾门的地给抢了!”
“司琛,我好歹是你师兄,你这样说话太过无礼了。”司封朗眉头紧皱。
“你喜欢丹赋圣这件事比我更出格吧?!”司琛反问。
“我只是喜欢。”司封朗从来没有表现过,如果不是这一世他记忆没有恢复完全,脑子不好使,这个秘密也不会被人发现。
司琛撑住额头:“你现在总该不喜欢了吧?”
司封朗双手合十:“是这样的,我分析了一下。”
“当年他闹是为了魔族拥有人的身份。师弟你上一世用自己的命证实了魔族和人类并无本质区别,这就说明他是对的。”司封朗见司琛表情更加惊悚,他继续道,“流放结束之后他并未贪恋魔主之位,只是种菜养花,说明他当年并不是执着于欲望……”
“等等,所以你还喜欢他?”
“可能有点。”
“没得治了!”司琛摊手,“你叫我来干嘛?你叫他来呗,你去跟他生离死别!”
“我叫你来是为了当年人族联盟围剿龙族的事。”司封朗面色严肃,“我把我知道的都告知官方了,可有一点我得交代你。”
司琛下意识抬眼看了下摄像头。
“我们在监控之下。”司封朗说。
“行,你说。”司琛也认真了起来。
“你应该知道,哪怕后来有人将妖加入了魔族的行列,我们庾国对妖的态度也是相对温和的。”
司琛挑眉:“你说的好是指庾国国内出现一只妖族就立刻动手杀了?”
“相较魔族,我们对妖已经算好的了。”司封朗也有些心虚,不过他很快就继续往下讲了,“我们想要削弱妖族的实力,但我们并没有让本国的臣民用过龙族的血肉。”
“无论你承不承认,庾国的上层已经是相当干净纯粹的了。”他们是一群钻牛角尖搞人类至上的疯子。
成为庾国的皇室就意味着要放弃原有的一切,他们只选最合适的继承者,不讲血缘亲情,甚至放弃做人的权力。
他们确实是最纯粹的一批工具。
“当年真正想要龙肉的,是霄国的那帮人。”司封朗原本希望师父跟司琛说清楚,可师父现在浑浑噩噩,他说不出完整的话,“尤其是霄国那位皇帝。”
“皇帝?哪位?他们的皇帝不是修行者啊。”霄国与庾国不同,庾国的皇帝必定是修为高深者,而霄国那派的修行者觉得凡间事就该凡人管辖,修行之人不该越俎代庖。
这也正常,除去庾国这个战争狂魔化的国家以外,另外三大国都是这么做的。
只是犹清真人所在的宗门在他们国家是真的一点事都不管,专注做世外高人,修身养性,最多下山帮忙抓个鬼怪,或者做法事挣点香火钱,能在凡间游走就够了。
霄国是不同的,霄国的宗门又分了好几派,他们的修行之法同源却不同支,心法也各有不同。不同的派别在霄国管理的东西也各不相同。
没错,管理。最高统治者不是他们,他们却能决定最高统治者下达的命令是否能够落实。
他们互相制衡,互相支持,将君主稳定在一个不会犯错的框架内。
晨归就生在这一系统内,他的父母是其中一个派系的领头羊,后来他们遭人暗算,被人残杀。
晨归也被他的父母塞给了犹清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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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凡人,却活了八百多年,谁知道他进补了多少龙血龙肉?”
“所以他的债迟早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并没有,他的债可能在晨归父母的头上。”司封朗的话让司琛懵住了。
“可为什么……”
“霄国的修士把人捧得太高了,可他们偏偏又目中无人。”司封朗解释说,“曾经丰命熠生过一场重病,大概……三十出头的时候?”
“那时候我都准备吃席了。”
“师兄,高雅一点。”司琛觉得自己师兄用词不太对。
司封朗只是继续说:“可他很快又好了。是晨归的父母替他背了因果。”
司琛大致明白后续发展了。
果然,司封朗继续:“当初大家都劝他们不要过分莽撞,可他们觉得丰命熠只是个凡人,凡人的寿数至多不过百年,尤其丰命熠还是个仁慈的好皇帝,他们觉得自己该这么做。”
“可他们没想到,丰命熠的胆都快被吓破了,他被‘死’吓到了。”
丰命熠想要长生,他想和自己的臣子一样,做个修行者。
可他这样的心性与天资,他成不了道,他只能走些歪门邪路。
……
司琛找了个由头单独约出了丹赋圣,把这件事告诉了对方,让丹赋圣下决断。
晨归的父母已经转生,而且成了被应忘忧复仇的对象。
那个皇帝肯定也已经转生了,可他不背因果,无债一身轻。
听了这话的丹赋圣有些傻眼。
所以他师弟爹妈的命是被人偷了?
丹赋圣对那个皇帝有些印象,但他那时候也没崛起,“降魔伏妖”的会议里,普通皇帝只是想走个过场,他也没跟对方深入沟通过。
“他想要龙血龙肉让自己脱胎换骨,就像龙族那样。可后来他发现龙血能治人,却无法让人修为精进,更没法让人返老还童,所以他只撑了八百多岁就死了。”
丹赋圣沉默。
司琛问他:“你准备怎么办?告诉你师弟?”
“不……不行。”丹赋圣下意识摇头。
他了解晨归的,这事儿必然闹大。
丹赋圣不怕闹大,但晨归从小都坚定地认为自己父母是绝对正确的那一方。
丹赋圣担心晨归在发现问题之后道心受损,这可比2000多年前的那场对错重要得多。
“司封朗是从哪儿知道消息的?”丹赋圣问司琛。
“我皇兄上辈子好歹也是太子,他有他的人脉。还有一点就是……你的旧部。”司琛继续说,“他们似乎在挖掘当年的真相,目的只怕也是冲着晨归去的。”
“你压根不记得自己亲生爹妈是谁,你师弟不一样,他记得清清楚楚。”
丹赋圣握紧拳头。
司琛又表示:“这些话我会烂在肚子里的,至于你要不要向你师弟透露,我管不着。”
丹赋圣抿唇。
丹赋圣回到海底城见到晨归的时候,只表示司琛想给自己交代遗言,顺便把司封朗和司空仿的遗言也交代了。
“好师弟,你师兄现在可是香饽饽。司封朗还在惦记你师兄呢。”丹赋圣伸手勾了勾晨归的下巴,“你可得对你师兄好一些。”
“不然你看得上司封朗?”晨归接茬。
丹赋圣:……
晨归皱眉:“你今天有点奇怪。”
丹赋圣心中一惊,面上不显分毫:“哦?是吗?”
“笑得有点假,而且我没得罪你,你忽然提起司封朗做什么?”要聊也是聊司琛吧。
“师兄想让你吃醋嘛,为了我。”丹赋圣伸手扶住胸口,“你知道的,你师兄我没有多少安全感。虽然司家师徒是抽象了些,可他们毕竟是同门。”
“司琛看不惯他师兄,却也舍不得他师兄。”丹赋圣靠在晨归的身上,晨归僵住了,丹赋圣继续说,“我不过是看得多了,心里觉得难受罢了。我怕我们也落得那样的下场……师弟,你会永远陪着我的,是吗?”
晨归默默搂住了丹赋圣:“嗯。”
晨归神识里的犹清真人觉得不对头,他相信丹赋圣是在真情流露,可他总觉得丹赋圣偶尔会和他一样,借着真情流露去隐藏部分真相。
“师弟……你陪我最久,我不想失去你。”丹赋圣紧紧搂着晨归,“如果你出了事,我怕我也会控制不住我自己。”
“这是你新看的台词?”晨归问丹赋圣。
丹赋圣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哦?发现了?”
晨归点头:“嗯,跟你的风格不符,太夸张了。”
“还是师弟了解我!”丹赋圣给晨归弹了个脑瓜崩,“来吧!今天你想吃些什么?”
“不行,你不能给我做饭了。”这不是谈恋爱,这是养小孩。
“啊?可是我还准备了黄色小鸭子的瓷碗诶,瓷碗下面印了师弟你的名字哦。”
晨归:……
丹赋圣:“好师弟~”
晨归:“我想要碗,只要碗。”
丹赋圣:“我都准备好在碗里用食物给你摆小黄鸭的图案了。”
晨归继续沉默。
丹赋圣问:“还是只要碗?”
晨归:“吃饭。”
丹赋圣:“好诶!”
……
“啊!!”一个瘦弱的男人在小巷里奔跑,小巷似乎永无尽头,这太诡异了。
可男人根本不敢停下。
最后男人精疲力竭,跌倒在地。
他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男人感觉那脚步声就停在自己身侧。
有谁在他的耳畔吹了一口气。
“魔主!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男人骤然转身,他看到了站在那儿朝他微笑的魔主。
丹赋圣其实并没有比晨归矮太多,只是他身形看着更纤长单薄。
丹赋圣穿着一身黑色的太极练功服,苍白的脸在月色的照耀下像是没有血气的鬼怪。
只有他耳坠上的红色珠子在他脸侧映出了淡淡的红色。
“你想杀我?!哈哈!堂堂魔主,居然对我这个半吊子出手?!”男人笑得癫狂,“这说明我们的路走对了!耀灵真人最终会死在我们手上!!哈哈哈哈!”
“你不了解我。”丹赋圣的声音就响在男人的耳畔。
男人吓得忘了呼吸。
一眨眼的功夫,丹赋圣蹲在了他面前。
丹赋圣的食指和中指缓缓从男人的脸颊划过:“我很心疼你们这些孩子,所以一般这种放狠话的环节,你们说得再过分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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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赋圣还在继续:“可是你这次真的把我弄破防了。”
“你看,魔主,破防了。”丹赋圣指着自己,然而男人根本没法给回应,男人冷汗直冒,双眼失焦。
“有了软肋是这样的。”丹赋圣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你还没长大,等你大了就懂了。哎呀……你杀过人啊,三个诶,哇!好凶狠的手段!”
丹赋圣终于找到了可以发泄的理由:“我收回我的劝慰,你长不大了。”
“你要杀我?!堂堂魔主亲手杀我?哈哈哈哈哈哈!我这辈子也不算白来!”男人状似癫狂。
“是啊是啊,高兴吧。你高兴就好,咱们这属于双向奔赴。”丹赋圣戴上手套。
“明天我去不了公司,我的同事会怀疑的,你要篡改他们的记忆吗?”男人质问。
丹赋圣摇头。他从自己的储物器里掏出了一个灵宝,这是丹赋圣几十岁的时候杀的一只偷俸蟾,这蟾麻烦的地方就是会短暂地窃走修士的修为。
当然,它没法在太强悍的修士身上窃取修行,不过男人这样的,刚刚好。
丹赋圣把偷俸蟾扔给了男人,然后他直接抽出了男人的修为。
最后,丹赋圣从储物器里掏出了自己流放时自制的摩托车。
男人在看到车的时候就意识到不对劲了,想要扔掉偷俸蟾,可这蟾跟黏在了手上了似的。
“好孩子,看在我俩双向奔赴的份上,我们冲向彼此吧!”丹赋圣的声音还是很爽朗很轻快的。
男人转头就跑。
丹赋圣追着男人撵。
十分钟后,丹赋圣将车就地一扔。
他挑的路不在市区,交通管理相对混乱,没有太多的监控摄像头。这条路还连接着好几条土路,随时都可能有摩托车从不知名的地方冲出来。
丹赋圣看了一眼地上的轮胎印,嗯,轮胎是他用术法弄出来的,这个世界有,而且不少,他摩托车的发动机压根没牌子,那是丹赋圣自己手搓的。他只是把摩托车的材料换成了这个世界的。
丹赋圣闭上眼,他化为一团黑色雾气,融入夜色。
第二天,丹赋圣摘下眼罩,伸了个完美的懒腰,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一个修士为了抓偷俸蟾,跑到马路上被车撞死了!”晨归跟丹赋圣分享这个新闻。
丹赋圣完美的姿势固定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看向晨归:“什么?”
“修士被车撞死了,据说是大晚上被撞的。第二天早上又被乡镇公交碾了一遍,现在脸都看不清了。”晨归只觉得震撼,“果然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还被乡镇公交碾了?
那群孩子没吓着吧?
丹赋圣连忙看了眼公交司机的采访。
随后丹赋圣分出了几丝灵力去安抚公交司机,又从公交司机的记忆里找到了那些乘客。
善后还是必须做的。
丹赋圣现在是个善良的魔主。
出门之后,丹赋圣发现大家都在看这个新闻。
丹赋圣拽着晨归去了白愉那边:“你知道点什么不?”
“我和交通部门差了十万八千里,我能知道什么?”白愉也只是吃瓜,“我听说那辆摩托的发动机很粗糙,可能是老式发动机改装的,甚至可能是自己弄的。”
丹赋圣第一个作品还有点粗糙。
“就这么个玩意儿,压死了一个修士,太离谱了。”白愉一边摇头一边说,“估计这事儿过后就要狠抓乡镇的摩托车问题了。”
“就没可能是蓄意报复吗?”丹赋圣问。
“哪有这样的蓄意报复?”白愉笑着问,“先自制一个摩托车,然后扔个偷俸蟾吸引他,最后开车把他碾死?没这样的。”
丹赋圣满脸不解。
“有时候生活就是会比我们预想的要更荒诞。”白愉坚信,生活是任何单薄的故事情节都没法比拟的。
艺术不一定高于生活,但是生活很多时候比艺术更精彩。
“倒也是。”丹赋圣不再问这件事,他转头开火做饭去了。
这个事不可能永远瞒着晨归,但是丹赋圣必须自己掌握信息,不能把主动权让出去。
司琛那儿给的信息实在有限,毕竟霄国的事他们也管不着。
霄国的过渡还算平和,如今霄国大部分资料都在官方的档案库里。还有就是他们的宫殿和……丰命熠的墓穴。
墓穴他压根不知道在哪儿。
怎么办呢?
丹赋圣有些愁,他这样一个不会拉帮结派的好人,注定事事艰难。
丹赋圣闭上眼,等待他的并不是黑暗。他眼前是一个新地方,只是这个新地方的视野有些矮,它只能看到一双拖鞋。
“这半个月暴晒,我皮肤都快成碳咯。”女孩敷着面膜躺在沙发上,她低头看到了脚边的狗子,弯腰将狗子抱起来,“大宝儿!想妈妈了对不对?!”
狗子蹭了蹭女孩的脖颈,它的眼神却落在了沙发上的一本书上——《霄国墓葬史》
等女孩打着电话离开,狗子连忙翻开那本书,一页一页看下去。
然后它发现这本书纯讲习俗演变,不讲具体位置。
狗子相当人性化地叹了一声,随后它眼中蒙着的黑色雾气也随之消散。
小狗再次恢复了纯粹的模样,它有些懵地看了眼周围环境,随后便趴在书上睡着了。
与此同时,无数的禽鸟走兽的眼中都蒙上了一层若有似无的黑雾。
丹赋圣在海底一边做饭一边哼歌。
晨归问他:“我在旁边帮你打下手?”
“我可以啊。”丹赋圣又捧着晨归的脑袋亲了一口。
“别把我当小孩。”晨归看着丹赋圣高兴的样子,又忍不住问,“你……很开心吗?”
“开心,因为我发现小动物们都愿意跟我做朋友。”丹赋圣说。
晨归点头嗯了一声:“你一直都很受欢迎。”
随后他一声不吭地帮丹赋圣择菜。
丹赋圣欢快地跑来跑去。
晨归把一篮子四季豆给了丹赋圣:“所以那个摩托车不是你的对吧?”
丹赋圣:“……啊?”
“你什么都会做,什么都学过。”晨归说,“而且这几天你的情绪出现了很微妙的变化。”
“师弟,你怀疑我会让我伤心的。”丹赋圣低垂脑袋,看起来无比可怜。
“你有事瞒着我。”晨归可以肯定了,“你没有嘲讽我,你在装可怜。”
正常情况下,丹赋圣会嘲讽晨归的脑袋有问题。
丹赋圣:……
啧!他就说他讨厌这个混蛋师弟间歇性敏锐的洞察力。
“跟我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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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赋圣只能点头。
“死的那个是好人?”
丹赋圣摇头:“我确认过的,杀过人,有相当诡异的癖好。”
“他死在旧霄国的地界,所以是跟我的父母有关?”
丹赋圣没有动了。
晨归却再一次确定:“看来是与我的父母相关了。”
“别继续问了。”丹赋圣打断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有些东西太过残忍,等师兄确定完了你再问好吗?”
“你不是我这样冷血的人,我怕你受不了。”
晨归沉默良久。
最终他还是点点头,不过他得纠正丹赋圣的说法:“你不冷血,你只是又一次拦在我前面了。”
丹赋圣扯了下嘴角。
神识里的犹清真人:【就是现在!先嘬他嘴子!!】别的嘬完再说!!
然后他就被屏蔽了。
第075章他怕真心
“我们派去调查旧霄国秘闻的人死得差不多了,死法千奇百怪,要么是运功出了岔子,要么是仇家追杀,要么就是莫名其妙被车给撞了。”电话另一头的人说,“只剩下一个还活着,但那人的修行也出了问题,最近忙着对抗心魔。”
“什么样的心魔?”枯瘦的男人询问。
“感情上的。”电话那一头的人有些无奈,“本来不该是大事,可最近那心魔对他的影响有些过头了。”
男人闻言,忍不住皱紧眉头:“感情上的心魔一般害不了人。”
“是的,我们查了一下,只有这个被心魔干扰的人身上没有业障。”没业障,也就是说他没杀过人。
“他完全不能用了?”干瘦男人询问。
“完全用不了,他满脑子都是自己已经转世的爱人。”电话那头的人很无奈,“您说这和陛下有没有关系?”
干瘦男人沉默片刻,随后他开口表示:“官方资料显示陛下的身体越来越混乱了。”
“这有没有可能是陛下为了掩人耳目才……”
“他把鹤形玉玦送给了玉獒。”
“什么?!那可是老陛下送给他的东西!”
……
“我经常拿些寻常东西忽悠他们。”丹赋圣跟晨归解释,“我父母死得早,我也替我父母觉得亏,所以我给了我父母先皇和先皇后的身份。”
“那个遗物是假的?”晨归询问丹赋圣。
玉獒拿到那个玉佩之后满脸不可置信,随后他哭着质问丹赋圣是不是真出了什么事,丹赋圣完全没法安抚玉獒,玉獒小心翼翼地抱着玉佩哭。
后来玉獒时不时跑到丹赋圣身边,盯着丹赋圣发呆。
“假的,我父母哪有什么遗物留给我?”那个玉佩是丹赋圣的第一个雕刻作品,如今这玉佩圆润平滑,这都是丹赋圣用两千多年盘出来的。
丹赋圣很无奈:“我成魔主之后,他们似乎觉得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有深意,都是不得了的大事。”
那一枚玉佩没有灵力,看着也粗糙,他们想不通丹赋圣为什么时时刻刻把玉佩握在手里。
“我说我就是闲得无聊,他们不信,后来我说这是我父母送给我的,我没见过自己父母,只能把玩这东西,一边摸一边告诫自己不要忘记仇恨,他们信了。”丹赋圣也很无奈,有时候他就是没想那么多。
晨归明白了:“所以那个鹤形玉玦就是你以前雕的那坨奇怪的玉璧?”
“师弟,注意形容词。”丹赋圣很无奈。
“可它以前确实是一坨。”晨归用手比划了一下玉璧过去的形状,“凹凸不平,还有这么厚!”
丹赋圣:“……师弟,你伤到我了。”
“你以前说要把它送给师父养的小仙鹤,后来小仙鹤差点被勒死。”晨归记得这回事。
“说到底还是小仙鹤太弱了。”丹赋圣为自己辩解。
晨归用谴责的目光看向丹赋圣。
丹赋圣扭头躲避。
【师弟他一直不找我聊他父母的事,什么都不问。】丹赋圣心魔手里的花蔫巴了,【他这样真叫人忧心。】
【我都说了,我把你扔过去你就什么都知道了!】丹赋圣觉得自己的心魔简直有病,扔过去看看晨归的心魔怎么想的不就好了?自己还能透过心魔了解晨归的内心。
但是心魔不肯去。
心魔表示他怕贸然过去会被师弟怀疑,让师弟心魔加深。
【没办法,在乎一个人是这样的。】丹赋圣的心魔掩面哭泣,【不敢主动出击,只能猜。】
丹赋圣也没有强硬地把心魔扔过去,说到底,他自己也有点怕。
另一边,晨归也在担心。
他确实想尽快弄清自己父母的真相,可他又能看出来丹赋圣在愁。
丹赋圣的忧愁表达得不明显,他的笑容就跟焊在脸上的一样。晨归只能从某一些短暂的语气和表情变化里察觉丹赋圣真正的情绪。
而晨归脑袋里的心魔没时间多想,因为他在控制近乎癫狂的犹清真人。
犹清真人对自己徒弟屏蔽自己的行为相当不满,他张牙舞爪,吱哇乱叫。
晨归问的问题他统一回答都是【嘬他嘴子】。
晨归没办法,晨归也很无助。
犹清真人不去丹赋圣的神识里,他知道自己二徒弟对自己不会太客气。
丹赋圣这时候收到消息,司封朗申请下来见他一面,问丹赋圣答不答应。
丹赋圣挑眉,他没有拒绝,他也想知道司封朗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
而得到肯定答案的司封朗原本还换了一身相对体面的衣服,可司琛带他去买了普通的T恤和裤子。
司琛怕得要命:“好师兄!!人家现在有对象的,你搞这么花里胡哨干什么?”
“那样比较正式。”司封朗低头伸手扯了一下自己的T恤,“穿成这样会不会显得我不尊重他?”
“他压根也不尊重你,你干嘛要尊重他?”司琛反问。
司封朗觉得也对。
“还有!海底城里恨你的妖族不少,你不准在别人的地盘上指点江山!”司琛说。
“我不会的,我会努力做一个……”司封朗想了想形容词,最后他吐出俩字,“淡人。”
“师兄,你还是不要硬融年轻人的圈子了。”听起来好怪啊。
司琛想要给自己师兄纠正一下用词。可很快他就被一个奇怪的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个小孩,是个扎了六个小辫子的女孩。
小女孩穿着背带裤,站在马路对面。
司琛幻觉里的孩子冲那女孩挥了挥手,那女孩似乎往幻觉的方向看了一眼。
司封朗问他:“怎么了?小登。”
“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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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司琛看不到的地方,女孩跑到街角转弯,她又回头看了一眼。
“啧,这师兄弟到底在干嘛呢?”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和丹赋圣一模一样。
她在无人处化为一团黑影落在地上,最后黑影聚成一滴血液,慢慢融入地面。
在某处野外,血液重新凝聚,最后血液化为一个不起眼的老头。
树上的鸟雀冲着老头叫。
老头指了指地面:“这下头就有一个?”
鸟雀相当人性化地点点头。
“行,我去看看。”老头沉入地底。
……
“又不是,啧。”找到了新龙门的丹赋圣轻轻在龙门上捶了一下。
霄国不比庾国,庾国的皇室是一群修士,从建国到灭亡,他们压根就没建过皇陵。
霄国的历史里,活得最长的就是那位丰命熠。
剩下的都是活个几十年就死,还有一部分连十年都没有。那群早死的也有陵墓。
难找得很。
帮丹赋圣递工具的晨归看了一眼丹赋圣。
“没事。”丹赋圣扯着嘴角冲晨归笑了笑,“你师兄多厉害的人呐,只是时间长一些而已。”
“浪费我这么长的时间,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丹赋圣放完狠话之后又对晨归说,“师弟你放心,师兄这回不骗你。”他怕晨归觉得他拖得太久,准备自己动手去查。
晨归的手段没有他那么温和,到时候晨归也得被管制了……
“我相信你。”晨归说。
“我的好师弟永远都这么听话。”丹赋圣笑着捏了捏晨归的面颊。
可是丹赋圣的忧虑没有丝毫减轻。
【不怪你师兄怕,你小时候不肯认我做师父,一定要给你父母讨个公道,如果皇帝觉得你父母是错的,那你愿意被牵连,以命证道。】犹清真人被这个小屁孩的架势吓到了,无论如何都不肯亲手养这个小徒弟,【你小时候就是这个性格,他怕你如今还这样想,哪怕不求死,也会因为自己“该死”而道心受损。】
晨归有些愁:【我不会。】都两千多年过去了,他觉得他自己变化还是挺大的。
【你说给你师兄听,你看他信不信?】犹清真人嗤了一声。
【那怎么办?】晨归没办法了。
犹清真人提供的解决之道只有一个:【嘬他嘴子!!】
【师父你别开玩笑了,我和师兄又不是没亲过!】晨归经常被丹赋圣亲死。
【他亲你那是逗你呢!】犹清真人太了解这二徒弟了,【是你反应太大了!他觉得好玩!!】
【我亲师兄也一样。】丹赋圣也让晨归主动亲过他。
【那也不是你亲的,他还在逗你!快亲他嘴子!现在!亲完之后再互诉衷肠!】
【你师兄不怕亲密!他怕真心!】
晨归:【可我……】
犹清真人:【亲嘴子!!】
晨归:【师兄他……】
犹清真人:【亲嘴子!!】
犹清真人只会重复这三个字,晨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可能是被犹清真人给洗脑了。
啪的一下,他屏蔽了犹清真人。
然后晨归喊了声“师兄”。
丹赋圣睁大双眼看向他。
晨归捧住丹赋圣的面颊。
等到了这个时候,晨归忽然发现自己没什么可畏惧的了。
他缓缓俯身,与丹赋圣的嘴唇碰触。
这一刻晨归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丹赋圣一直说亲嘴就是两片肉贴一贴,晨归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晨归每次被亲死都是因为亲吻这个动作背后的含义。
可亲吻本身确实没什么特别的。
应该没什么特别的才对……
可他却感觉两个人的心魔也碰到一起了,他们的过去、他们的灵魂。
每次师兄都那么厉害,侵占着他的思维,抓着他亲了那么多次。
可只有这一次,晨归忽然发觉,师兄的嘴唇很薄,很柔软,没什么厉害的,像是一阵暖风——张牙舞爪,呜呜渣渣地刮了好半天,似乎要刮个天昏地暗,可最后这风落在他脸上,只是微凉的,只是轻轻拂过了他的面庞。
连他心里的火苗都吹不灭。
“别怕,师兄。”晨归只是轻轻和丹赋圣碰了一下,“我舍不得离开你的,师兄?”
晨归发现丹赋圣的脸红了,丹赋圣呆愣愣地看着他,似乎不理解发生了什么。
晨归着急忙慌地松开手,他的脸也红了。
丹赋圣伸出手摸了下自己的嘴唇,他像是一下子傻了,失去了往日那堪称刻薄的活泼和外向。
丹赋圣的反差弄得晨归更加无所适从。
他伸出双手捂住脸,可最后他又偷偷露出指缝去观察丹赋圣。
丹赋圣注意到了晨归的动作,他咳了一声,想要像以往一样开个玩笑来缓解尴尬。
可他几度试图开口,又几度闭嘴。
没能开口成功。
不就是亲个嘴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不就是被晨归袭击了吗?
怎么他就连话都不会讲了呢?
明明只是皮肉的碰触。
怎么刚才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被什么火苗燎了一下。
嘴巴还在火辣辣地发烫。
第076章听饱了就不想要了
在晨归撤销屏蔽之后,愤怒的犹清真人忽然就想开了,他不再纠结自己俩徒弟亲嘴的事儿。
晨归不理解:【师父,你生气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你俩不是亲过了吗?】犹清真人一看丹赋圣的样子就明白了。丹赋圣只是沉默地刻字,什么废话都没念叨,只是他的耳尖还有一些红。
都这么明显了,晨归居然还一脸震惊地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犹清真人没有解释,他端着自己世外高人的架子,一句也不肯多说。
丹赋圣还在默默刻他的广场舞教程,晨归觉得这样不好,不能一句话都不说。
“师兄!”晨归声音特别大,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不能再逃避了。
丹赋圣手中的小铲子戳偏了。
他堂堂魔主!手里的小铲子!戳偏了?!!
他不能让丹赋圣独自面对这种焦虑的情绪:“老实说我真的很在意我父母的事。”
丹赋圣:“嗯,我知道。”
“但我肯定不会死的!既然你现在这么为难,那我起码可以确认一点!当时一定发生了一些很傻缺的事!”晨归声音越来越大,“我不会为了傻缺的事去死!我要留下来跟师兄谈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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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赋圣还是没有回应,晨归以为是自己表达的决心不够:“我!!要!!留下来!!跟师兄!!谈!恋!爱!!”
他的吼声震耳欲聋。
丹赋圣手里的铲子彻底掉了,他红着脸冲上去捂住了晨归的嘴巴。
“我知道你不信我!”晨归还在嚷嚷,“我不会骗你!我会努力证明呜呜呜!”
“我信!好师弟!我信!!”丹赋圣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情况而已!
“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晨归扯开丹赋圣的手,“刚才的接吻特别不一样,师兄!我感觉你碰到了我的魂魄!我觉着你也是!”
丹赋圣重新捂上去。
他这师弟的喊声实在太震撼了,丹赋圣都听到远处的水生妖族开始议论耀灵真人老土的表白了。
“你是吗?!”晨归不依不饶,一定要探求一个答案。
丹赋圣连连点头:“你小子该得意了,你是为数不多让我陷入沉默的修士!”
“我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得意,我为我能拥有你而得意。”晨归拉着丹赋圣的手腕,再次扯开了丹赋圣的手,“我们以后应该住在北境,那里最接近天的尽头,我们能看到魂灵往返散发出的光。”
丹赋圣默不作声。
“我要去砌个三层小楼!师兄!我们住在那儿吧!”晨归的脑袋转瞬间就规划好了未来,“不带玉獒,我们养只货真价实的小狗!”他还在排斥玉獒。
“师弟我们只是亲了个嘴。”丹赋圣提醒他。
“所以三层小楼要放在婚礼之后!”晨归明白丹赋圣的意思。
丹赋圣觉得晨归一点都没明白:“师弟你想得也太长远了,咱们务实一点,先看看现在成不?”
晨归又明白了,他把自己的储物器交给丹赋圣。
丹赋圣:“?”
“这里是我所有的家当,我现在是信任你的。”晨归抿唇微笑。
然后他就被丹赋圣给揍脑袋了。
“自己拿好!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小家伙还是个恋爱脑呢?!”储物器是能随便上交的吗?
“可我信任你。”晨归把手里的储物器又往丹赋圣的方向递了递。
然后丹赋圣继续拍他的脑壳:“信任谁不好?!敢信任我?!小心我把你裤衩子都给你骗没喽!”
“你不会!”
“不长记性!”丹赋圣又轻推了晨归几下。
晨归坚持:“你不会。”
“你现在不会的!”
最后晨归被丹赋圣逼到角落蹲下,他已经没了腼腆的姿态,只是梗着脖子和丹赋圣对峙:“你就是不会!”
“呦呵,你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丹赋圣冷笑。
“哪怕你真是骗我,撒谎撒得那么像,我认栽了!”晨归闭上眼,一副引颈就戮的英勇姿态。
丹赋圣伸出手刀在晨归脖子上划拉了一下,晨归痒得缩起了脖颈。
他把储物器收回去:“迟早有一天你会收的。”
“你保命的东西,我到死都不会收。”
晨归琢磨出丹赋圣的意思了。
丹赋圣是不想他彻底将自己挖空以证明自己的心意?
晨归抬眼看向丹赋圣,他感觉自己心中的情绪更加复杂了:“师兄……”
丹赋圣:“怎么?”
晨归小声说:“不管怎样,我现在是相信你的。”
丹赋圣:……
丹赋圣万般无奈地冲晨归招招手。
晨归走上前,丹赋圣伸手抚起晨归额前的头发,随后在晨归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吻完之后他又轻叹一声。
“你不开心?”晨归又问。
丹赋圣否认。
他只是被晨归搞得有些无所适从了,这样的交流让他感到陌生,所以他会显得格外淡漠。
“这样是好事还是坏事?”晨归又问。
丹赋圣:“是好事。”
晨归安静了一会儿,他小声说:“那真好。”
丹赋圣:“……嗯。”
……
司封朗来海底城时,官方安排了二十几个工作人员保护司封朗的安全。毕竟司封朗以前干出过干涉海底城高层的缺德事。
如果不是围着司封朗的人够多,只怕连城主都会跑来给他套麻袋。
司封朗倒是完全不介意周围人仇视的目光,他是来找丹赋圣的。
丹赋圣也很快就出现了。
让司封朗感到意外的是,晨归没跟着一起来。
“你师弟呢?”司封朗问。
“我师弟有自己的事。”他还在继续刻龙门,犹清真人在他的脑袋里教他龙族文字,晨归在用龙族文字刻道德经。
司封朗相当意外:“你师弟居然放心你和我待在一起吗?”
“朋友,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丹赋圣嗤了一声,终于,在司封朗身上,丹赋圣找到了往日的自信,“你的感情完全是你单方面作妖,他担心什么?”
司封朗:……
然后丹赋圣问出了一个司封朗很熟悉的问题:“你这样子……还喜欢呢?还没祛魅?”
“你别管我。”司封朗完全不想剖析自己,“我们换个地方坐着聊一聊。我不会有越界的行为,你也别管我心里在想什么。”
丹赋圣答应了。
他俩在海底城外找了块岩石坐下了,没办法,海底城不待见司封朗。
“你知不知道丰命熠的墓穴在哪儿?”丹赋圣直入主题。
“我死得比他早。”司封朗提醒丹赋圣,“而且我们和他们只是不同国家的皇族而已,不是挚友,关系没好到能在死前告知对方陵园的位置。”
“那你们还能约在一起干坏事?”丹赋圣切了一声。
司封朗想起了另一个人:“你们安国的皇帝应该会知道。”
“什么叫我们安国?”丹赋圣问。
“你被除名了,但你确实是那里长大的。”司封朗说,“我记得,安国作为五大国之一,他们是最乐子人的。”
丹赋圣:“……你哪学的流行词?”
“手机。”
安国的皇室和宗教分得特别开,只有皇帝换人的时候丹赋圣他们宗门会派代表参加,送送礼。他们宗门广收门徒的时候,皇室也送点宗室子弟过去,顺便也给宗门送送礼。
宗室弟子如果被收了,就得改名换姓和皇族切割了。
所以当年安国在各项行动中是最不积极的那个。
找宗门吧,他们宗门管理松散,完全不像个军队。
也是,人家压根就不是庾国那样的制度。
找皇室吧,人家皇帝表示自己家就一窝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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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安国倒是跟另外四大国的关系处得还行,他们也出过混乱的事,不过也就是改换君主,争夺皇位,乱个十几年也就好了。
“他们都是凡人,如今都不知道轮回多少遭了,我怎么问?”丹赋圣记得自己曾经还抓过安国一任皇帝。
一开始那位皇帝怕得要死,后来他发现丹赋圣这人不错,就开始询问丹赋圣,问自己有没有仙缘。又问丹赋圣他们老窝里某位魔女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丹赋圣第一次动手揍了一个普通人……他拿竹条抽了那位皇帝的尊臀。
“我有猜测,可以给你圈定大概的位置。”司封朗说,“不能保证是准的。”
丹赋圣:“你们还真琢磨过人家陵墓可能在哪儿?”
“他们喜欢把各式各样的天材地宝搬进墓穴,我也没办法。”司封朗怕他们把什么孤品带进墓穴,到时候自己就只能挖坟了。
司封朗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地图给丹赋圣看,他已经用红框圈出了几个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