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自己的围巾绕上柳回笙的脖颈,细腻轻柔地绕两圈才温和地打结。
柳回笙瞧着她,笨拙又单纯地给自己系围巾的动作实在有够生硬的,明明是好看到让人过目不忘的清冷长相,却在这一刻显得好像是路边积灰的不知名的小黄花,廉价,但又那样真挚。
于是,柳回笙吻了她。
是的,她们的初吻,是柳回笙主动的。
蜻蜓点水在唇瓣上轻轻一碰,刹那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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筒子楼街对面的菜市场,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里,重案组成员全体待命。
副队长秦松忧心忡忡,透过窗户望了眼马路对面风平浪静的筒子楼,又看向赵与:
“老大,你想清楚了吗?”
“什么?”
“咱们这一进去,要是抓错了人,或者柳回笙的侧写有错的话,咱们全军出动扑了个空,耽误了时间,打草惊蛇,到时候要被处分的。”
赵与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一双眼睛却似湖岸的鹅卵石,蒙上一层水汽之后,在坚毅中透着一层瑞亮。
“处分下来我担着。”
于是秦松不再说什么了。倒非因为有人承担了最坏的后果,而是,他意识到,此刻赵与对柳回笙的信任,任何人都无法撼动。
一切准备就绪,柳回笙跟赵与约定了行动暗号。
柳回笙凝视着屏幕,纤长的手指在聊天框停留一瞬,随即退出微信,拨通电话后放进兜里,无线耳机塞进牛仔上衣的小口袋。这样既能让对面的人听到她这边的动静,对面的声音也只会收进耳机里,不会被其他人察觉。
没有窃听器,没有微型耳机,只能用这种最原始的办法。
叩叩!
红色甲油的手指在掉漆的木门敲了两下,门扉从里面打开,是早上插队的壮汉,庞大的身体往门口一站,恍若小山,蛮横粗鲁地切断视线。
“哟,这不是早上的小美女么?”
壮汉吊儿郎当地吹了声口哨,身后屋子立即传来男人的应和。
“怎么?来哥哥房里,找人啊?”
柳回笙模仿八妹钓凯子的仪态靠在门框上,扬起深红色唇彩外溢的嘴唇,眼睛眯起,夹细了嗓子说:
“对呀。
17、逮捕(一)()
”
纤细的声线听得壮汉骨头都酥了,问:“找谁?”
“谁有钱我就找谁。”
“噢哟——”屋内的男人传来兴奋的声音。
壮汉让开,示意柳回笙先进去:
“你要多少?咱这么多人,还怕凑不出来?”
像柳回笙这样的姿色,砸锅卖铁也愿意。
柳回笙轻轻一笑,风情地拨了拨长发,脚下没动:“先把钱谈好,否则,我可不做赔本的买卖。”
“你要多少?”
“五百。”
“这么贵?”
“而且我只做一个人的生意。”
“八妹只收二百。”
“她是她,我是我。”
壮汉面露不屑,把剩余几盏白炽灯全打开,回头扫了圈围观的室友:
“咋样?五百,你们有人出得起不?”
“太贵咯!”
“就是哦,一个月工资才这么点,还要往屋头拿点,一下子少五百,婆娘又要闹。”
“妹妹,便宜点嘛。”
“反正我是不得行哦。”
“那江峰去嘛!哈哈哈,单身汉一个,没啥用钱的地方!”
江峰,这个名字落地,话语间多出几分夸张的嘲讽。
房间最深处的下铺,一个瘦小的人影慌张地抓着床杆,哆哆嗦嗦说:
“我,我不行。”
白炽灯的光线很弱,蜡黄的菜籽油一样的颜色把人照出破败的铁锈色。39c的天气,蒸笼般让人几乎昏厥的热空气里,江峰仍旧穿着长裤和袜子。
柳回笙目光一定,随即说:
“不管行不行,一会儿都只能去我那儿,你们这屋也太乱了。”
噔!
一根电线骤然接通,马路对面,赵与哗得拉开车门:
“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