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道歉,那就下去亲自跟江家父母道歉,绝没有让小孩代劳的道理。
再者,江年此番道歉,也不见得就是他那伯父伯母指使的。就他们两夫妻死性不改的样子,怎么可能心怀歉意?估计他们心里,巴不得江行也死了才好呢。
江年声音怯怯:“表哥,当初是我爹娘做得不对,对不起你们家。但这些年来,我们再没有打扰过你。我……”
“真好笑,你们不打扰我们家,能是因为什么?”
江行寸步不让,反问道:“你们是不想来吗?你们不过是看我家没什么油水了,啃得还费劲,嫌麻烦而已。你娘天天说你以后能当青天大老爷,我一个穷秀才,哪里高攀得起。我们这点亲啊,不如彻底断了才好。”
“就是就是!”
人群里窜出一道咋咋呼呼的身影,正是徐樵。这家伙毫不客气地把下巴抵在江行肩膀上,一手又揽着江行的肩膀。江行身体一僵,不动声色地拉远了同他的距离,问:“你从哪冒出来的?”
徐樵嘻嘻哈哈:“事情办完了,正好看到你在这儿。这谁啊?长得真寒碜。”
二人皆是被他的直白惊了一瞬。江行拽他的袖子,示意他慎言;江年则像是被狠狠伤害到了,头低得更低,说话也没那么有底气:“表哥……”
江行一见这样,一个头变两个大。他无奈地同徐樵耳语:“不能这么攻击别人的外貌。”
徐樵也耳语道:“我就是实话实说。这谁啊?长这么丑。”
江行面露难色:“这我表弟。”
徐樵:“和你一点都不像。你长得不错,怎么会有这么丑的表弟?”
江行用胳膊肘捣他:“别说了,再说他要哭了。”
徐樵顺着江年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江年脸上横肉一抖一抖,被肉挤出来一条缝的眼睛悄悄往外掉着眼泪。
江行扶额,解释道:“他爹娘……他爹娘同我家有点恩怨。本来算不到他头上,他非要来道歉,我总不可能轻飘飘替我爹娘原谅。”
徐樵还没说话,一道尖利的惊
18、入学段臭气相投(修)()
叫划破了熙熙攘攘的人声。江伯母见了鬼似的搂着江年;江大伯也来了,眼神阴鸷地盯着江行二人。
江行被盯得发毛,还不忘对徐樵道:“……这两个就是他爹娘。”
江伯母搂着自家儿子开始哭丧:“我的儿啊!这才入学第一天,怎么就受你表哥欺负了啊!我儿命苦啊!”
江行:“……”
徐樵:“……”
徐樵震惊,徐樵摇头,徐樵不可置信:“这是你伯母?”
江行一言难尽:“对。”
徐樵一语中的:“泼妇。”
围观的人聚了一圈,对着江行几人指指点点。有好事者冷不丁冒出一句:“原来第一名居然是个不孝不悌、欺辱同窗的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周遭窃窃私语声更甚。江行指了指自己,问:“我?你说我啊?”
那好事者直截了当地被这么一问,不自在地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江行没理会那些议论的人群,心中暗忖:这人说的“同窗”,想必就是江年。但就凭江年的实力,考上秀才实在不可思议。
这么一看,他这表弟好像也不全是废物。
徐樵眼见周围人议论声更甚,气得不行,大喊:“你们说什么呢!慎言!慎言!”
江行扶额,倒是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从徐樵嘴里听到“慎言”二字。
江行道:“我一没有揍他,二没有骂他,我离他还这么远,我上哪欺负他?”
江伯母胡搅蛮缠:“我儿哭成这样,你说你没有欺负他?”
徐樵不服气:“谁能管他哭不哭啊?要是我现在哭一场,是不是说明我也受欺负了?来,江行,哭一个!”
江行:“?”
不是,为什么不是你自己哭?
江伯母被这话怼得哑口无言,抬头看了看江大伯。江大伯会意,撸起袖子就要上前。
打又打不过,江行打算抛开形象,学着江伯母坐地上大哭大闹一番;谁料在江大伯的拳头离两人还有几米远时,徐樵就率先往地上一躺,鬼哭狼嚎道:“哎呀!打人啦!救命啊!入学第一天就要打人啦!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啊!”
众人:“?”
江行:“啊?”
江行没躺成,震惊之余拉着徐樵的后领子,想把人给拉起来。他尬得头皮发麻,小声道:“你起来,你起来啊。”
徐樵死猪不怕开水烫:“不起不起!”
闹了这么一出,眼看着收不了场了。江行这边应付江大伯,那边还要看着徐樵丢人,真是分身乏术。就在此事闹得不可开交时,一个衣着讲究的中年人围了过来,低喝道:“徐樵,你在干什么?”
徐樵浑身一震,居然慢悠悠爬了起来,喊了一声:“爹……”
众人又发出一阵窃窃私语:“原来这人竟是城北徐员外家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