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夙看了看她一沓鼓囊的地契,眉尖微挑,转了话茬,“江姑娘资财优渥,可当钱庄掌柜了。”
“若有意,本王可以帮忙。”
明明是建议,可江庭月还是听出了话语间的调侃。
耳垂微红,但仍面色平静,“王爷说笑了,哪有什么资财,不过是普通人家。”
“是么?”
裴夙低笑了笑,也没再问她哪来的地契。
毕竟他刚才扫眼间看得清楚,那上面的原主画押处可是沈墨淮。
看来小狐狸又成功了。
裴夙自己也不知为何,每次见江庭月端正又从容的姿态,总是下意识想要逗 弄一番。
将那冰人的刺拨开,露出爪子恼人。
有生气,他喜欢。
“今日花灯节,不若江姑娘陪本王游赏花灯?”
低语邀请,高大的阴影下,江庭月心尖某处突地一颤。
蓦然回想到前世。
孩子未出周岁,庄子上总有糟心事,她日日忙的双脚不沾地,更无暇收拾打扮,总随意的挽个发髻作数。
那时平安又咳嗽病卧床榻,她衣不解带的照顾着,硬生生将孩子从鬼门关拉回来。
那时她只想着节日年年都过,孩子更重要。
如此耗血供养,换回来的是白眼狼。
还记得前世花灯节,沈墨淮一夜未归,空留她守着咳喘的婴孩锥心。
第二日他倒笑吟吟回府,领口上还有口脂印。
当初她也质问过。
但都被应付过去,言称花灯节人多如潮不知道在哪里沾上的。
她稍加狐疑,他便愤而甩门而去。
江庭月胸口闷疼,垂了眼帘,眸底有几分不易察觉的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