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不长在天上,你连基本的问候礼仪都不懂么?”片刻沉默后,秃叔说。他的语调平常——恩,就和平常一样阴冷冷的,听得人毛骨悚然。
理由,神啊,给我个理由!
我呆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得到一条还算混得过去的神谕,神说:萧潇,你落枕了。
于是我索性把脖子拧得更歪:“教授,我落枕了。”
他有些迟疑,有那么一瞬间我开始担心他是不是又要和以前那样对我使用摄神取念,现在秃叔只怕普通话水平可以过二级甲等了,我心里那点小九九还不是一下子就被拆穿啦!
白毛哥在旁边暗自发笑,虽然声音很低,只是压在喉咙中的轻轻一声,但我还是听见了。
讨厌,笑什么笑!被秃叔看出来了怎么办!我用胳膊肘撞他。
“昨天睡桌子很不习惯哦?”秃叔眯起红眼,虽然是在对我说话,可视线却一直停留在白毛哥身上——说实话,我很少在秃叔脸上看到这种似笑非笑的神情,“要是觉得难受的话,今晚你可以睡床。”
……震惊了。以秃叔为球心,五米为半径内的所有生物非生物都震惊了。秃叔,此时你不是一个人,你一定被圣母附体了吧!
“我不用再睡桌子和地板了?!”我双眼发光,甚至差一点就激动到落枕“不治而愈”了。不过最后我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歪着脖子嘿嘿傻笑。可在这个令人激动的时刻,白毛哥非要玩冷场,他瘪着一张脸,就好像掉了中头奖的彩票。
秃叔得意的欣赏片刻白毛哥的表情,他把我的胳膊一拽:“走,回家。”
我被他拽着往前走,甚至都没来得及和白毛哥说声拜拜。走到半路——大概就是快到墓地的地方,我突然觉得有些异样,似乎有人一直跟在我身后,猛的一转身,什么都没。
“怎么了?”秃叔淡淡的问,似乎觉得我的反应挺奇怪。
“我觉得……”我不自信低挠挠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又是猛的一转身,依然什么都没有。难道是我最近被跟踪多了所以疑心病过重?
秃叔没说话,只是扫了扫我身后,恩,视线的焦点是……我裙子的下摆处。
怎么,那里有什么吗?我疑惑地将手向后一探……居然给我摸到一个有着老树皮一般皮肤的爪子!
“啊啊啊啊!有鬼!”我尖叫着跳开。
身后那个东西似乎也被我突如其来的尖叫吓到了,它连忙缩回了爪子,自己也闪到一边:是一直家养小精灵。
和多比与闪闪不一样,这只小精灵穿着粗布衣服。虽然看起来同样可怜,但是……嗯,但是为什么它看起来如此眼熟?
“呜……吓到你了吗?萧小姐……呜……”那只家养小精灵绿汪汪的眼珠里闪动泪花,就好像一个即将要被歹徒糟蹋的花季少女。而且它似乎也有抓别人衣服的习惯,被我惊吓后它不自觉地靠向秃叔,希望抓着他的极地长袍。可在反应过来那个没毛的家伙到底是什么身份后,小精灵马上僵直不动了,又从喉咙中发出呜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