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摆好棋盘,开始对弈,屋内只剩下“啪嗒”的落子声,也只有香炉内燃烧的香烟飘出来,香味弥散在书房各处。
“肃王这一走,都城内又开始流言四起,挑拨离间陛下与肃王的关系。”半晌,赵渠沉闷的说。“你在这个关头上要小心,莫要叫别人当枪使。”
赵容七低头看着棋局,手中的棋子落了下去,皱眉:“这些人真是大胆,肃王殿下不过是暂离都城。”
“他们大胆自然有人给他们撑腰,不然这流言如何能传得出去,又如何能长久不灭?”赵渠道。
赵渠忽然坐直了身体,声音低沉:“几年前,靖南王造反,不就是他们造的谣?”
赵容七睫毛微颤,一个分神,手中的棋子掉落在棋盒里,她不动声色地重新拿起一颗棋子,声音略微嘶哑:“造谣?可我听说是靖南王造反是板上钉钉的事,为此,全族被屠。”
赵渠眼中略带惭愧,看着低着头的赵容七,说道:“正是因为背后之人权利滔天,才导致了这样的惨案。”
“父亲无凭无据,也不过是猜测罢了。”赵容七眼神渐渐充满冰冷。
“这件事是为父亲手处理的,”赵渠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眼中尽是厌恶,“但事实是……”
赵渠顿了一下,还是说了:“事实是,为父接了一道假圣旨,在无可奈何之下,杀了容氏一族。”
赵容七手指僵住,不可思议地看着赵渠,眼里充满了恐惧,她全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感觉身后有万丈深渊。
赵容七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苦笑道:“可天下人知道的最终也是父亲杀了容氏一族,而容氏一族也是反臣。”
“哪日若能沉冤得雪,也不枉我心有负罪这么多年。”赵渠敲击着赵容七,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苦衷与无奈。
赵容七长指夹起一个棋子,落在棋盘上,声音清脆。赵容七苦笑:“时移世易,过去了这么多年,沉冤得雪又有用处,容氏一族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赵渠沉默,终究是自己没有察觉,害了一个忠臣,也害了一个原本和和睦睦的家。他将棋子随手放在一旁,掩盖不住的失落道:“那到圣旨我还保存着,为父还是希望容氏一族有朝一日可以沉冤得雪。”
说完,赵渠离开了,赵容七眼神无光的看着眼前的棋局,久久不能回神。
如果不是赵渠,那会是谁?仔细回想一下,当时赵渠的官职不高,怎么可能会动摇西楚的靖南侯。
圣旨?靖南王当时正是西楚的肱股之臣,对抗东凌,是谁会不想靖南王好过?若是假传圣旨,又是奉谁的命?
赵容七揉了揉眉心,头疼的厉害,赵渠的一番话让这个事情更加扑朔迷离,赵容七觉得现在她陷入一个沼泽地里,动弹不得,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