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姮叹了一口气,说着:“阿七,其实人这一辈子曾几何时是为自己活的?基本上没有,小的时候围着父母活,大的时候围着孩子孙子活。我淋过雨,受过伤,所以想为你撑伞,复仇这条路,我走得很辛苦,于你而言,不会更轻松。”
“我知道,大哥也曾跟我说过,容氏一族的清白最重要,至于那些所谓的仇人,自有天道轮回让他们得到应有的回报。”赵容七说完眼里更加纠结,“可,我现在算是真的认贼作父了,我如何跟哥哥们说,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爹爹。”
慕容姮跟李大锤对视了一眼,慕容姮说:“阿七,我虽没有跟赵渠他们一家人相处过,也不知你们之间的点点滴滴。但是能让你动摇的,定是有他们的过人之处,或许是你在他们一家人身上找到了你曾经家里的温暖,他们让你再次体会到有爹有娘的滋味。”
李大锤也说道:“阿七,说不定也是上天注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阿七,你若真的对他们心软了,也没有人会责怪你,那些责怪你的人一定没有理解且没有心。”
赵容七没有说话,低着头认真回味李大锤和慕容姮说的话,她有自己的判断能力,确实,如果赵渠和陶堇铭是装的,那他们怎会允许笑笑接近自己,笑笑对自己天真烂漫,可见他们虽知道自己底细,却没有防着她。还有白锦她们几个,也是真心对自己好,她确实在赵渠他们一家人那里得到了属于亲人的关怀,一年多的相处,她看不到任何虚伪和伪装。
李大锤和慕容姮又陪着赵容七说了很长的话,直到凌晨时刻,慕容姮是孕妇,经不住熬夜,便和赵容七在床榻上一起睡去,而李大锤则在外面的长椅上微憩。
这几日,赵容七没有回去赵府,她虽然直面自己的内心,也承认了自己的想法,但她还是想躲着。没有上朝,倒是去了军器库几次,她不想让三哥担心,想着等到大哥回来再做解释。
而白锦她们发现赵容七不见了,也如愿在军器库找到赵容七,赵渠来过一次,赵容七躲着不见,变留下话,说赵府的门一直开着,等着她回来。
赵容七就这样又躲了快半个月,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清荣酒楼,陪着慕容姮说话。
明靖瑞明显察觉到赵容七的不对劲,也问了几句,赵容七不想说谎,也跟明靖瑞坦白说等到大哥和二哥回来一起商议。明靖瑞听了后,也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叮嘱赵容七不要把事情一直放心里,因为她的身后还有他们。
一日夜晚,李大锤去联系都城里四季山庄刚刚赶来的人,因为慕容姮怀孕的缘故,所以他们现在需要有人去暗中保护,也是上次被人突袭的原因。
慕容姮是孕妇,很爱犯困,赵容七趴在窗边,月色柔和光在灯笼的照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赵容七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有的碰了挤了,有的见面打个招呼,有的在一个小贩面前看着自己喜欢的东西问价格,有的匆匆赶路,而有的坐在角落或者茶棚里闲聊。
赵容七又将目光往远处移动,可以看到数不清的亭台楼阁层层叠叠,夹着湖,横着河,再远是无边无际的黑夜。
赵容七望了很长时间,眼睛有点酸了,今天晚上,锤子哥跟自己说过,不会回来了,所以,她便说要留下,守在姮儿姐身边。
赵容七走到长椅边,躺了上去,盖好被子,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赵容七睡觉很浅,是从小养成的习惯,不论自己有多困,在听到任何危险的声音,都会下意识睁开眼,做出防备状态。
赵容七忽然睁开眼睛,只一瞬间的功夫,她立马从睡梦中清醒,掀开被子,坐起来,凝神判断着声音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