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两人见一个女子款款而来,走路丝毫不拖泥带水,到有一些飒爽,此人正是安未央,安未央直接来到赵容七那一间,因为是在外面,只对着赵容七微微点头,便坐到赵容七对面。
楚臣尊刚好对着一旁的位置坐着,对面里面坐着两个人,正对着自己的是赵容七,那背对着自己的就是安未央了,虽然不能清晰看见隔壁的情况,但是能模糊看见人影攒动,楚臣尊的眼神一直放在赵容七身上,未曾离开。
赵容七默默地打量着安未央的神情,平日里大方谈吐的教书女先生,今日却做扭捏之态,赵容七心里甚是过意不去,摩挲着手指却不知如何开口。
安未央见赵容七一直盯着自己看,本来是有些害羞的,但是见赵容七欲言又止的样子,开口说道:“殿下为何一直未央看?可是未央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只听隔壁“咚”的一声,似乎是茶盏翻倒的声音,然后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在擦拭翻倒的茶水。
赵容七被这一惊一乍拉回现实,说道:“没有,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唐突了。”
赵容七略顿一下,将一个小包裹从座下拿出来,放到安未央身边,声音有些沙哑,说道:“未央,这本《四海图志》我看完了,很是精彩引人,倒是你博学多识,竟喜欢这类书。——嗯,这本书还是你放着罢,我手下的人做事粗心大意,要是把书放丢了,我于心难安。”
赵容七本来在家里措辞了许久,见到安未央时,脑袋顿时一片空白,愧疚加上为难,赵容七一边打量着安未央的神色,一边整理自己的言辞,尽量让自己说的委婉一些,见安未央神色平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说道:“未央,还有——那个荷包,我原先知识浅薄,也是我唐突了,是后来母亲瞧见了你送我的荷包,呃…跟我说了荷包的意义,今日拿来,是不想别人误会,也是不想未央心寄无心人。”
安未央打开那个包裹,见那本书整整齐齐的放在里面,荷包在那本书上安安静静地躺着,好像不知道它的主人为了绣它熬了几个夜晚,缝了又拆,拆了又缝,也不知道在绣它的时候,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英姿飒爽的“男儿郎”。
安未央忽然眼眶一热,她不想丢了她的尊严,紧咬着口里的嫩肉,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了,她望着荷包,荷包望着她,一时间整个茶间都弥漫着悲伤的气息,她不敢开口说话,因为一开口说话就会暴露她带着哭腔而沙哑的声音。
赵容七见安未央没有说话,继续说道:“这事怨我,不晓得此物的重要性,我并非良人,未央珍贵的心意恕在下不能接受。”
“未央能知道是为什么吗?”安未央低着头,小声问道。
赵容七看着安未央,心里顿时同情起来,不过是作为女子之间的同情,但是为了安未央的以后,她不得不这么狠心,说道:“许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是无心无情之人,还望未央不要记挂我这样的人。”
安未央看着赵容七说得如此决绝,心里一阵委屈悲痛,拿走了赵容七递过来的那个包裹,匆匆行礼,说道:“未央先走了,殿下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