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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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影挺拔修长,玄色袍子为他增添了些许神秘感。不一会,那侍卫侧过身向马车看去,刚好看到宋今纾站在那里。于是他了然点头,回到门边示意萧云湛进去。

萧云湛略一拱手,将马交给身后一个侍卫,向宋今纾走来。

宋今纾还未反应过来,萧云湛已经走到她身前,“今纾。”嘴角微弯,并无过多情绪,微微让开身子示意她先自己一步。

宋今纾一边走着一边想着那声“今纾”。喊得倒是亲密,但是她又转念一想,不就是她让萧云湛别喊自己殿下的么……只是刚刚他的那声今纾着实是让自己起了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日头正晒,几人的影子映在宫墙上,不紧不慢地向前移动着。

红墙绿瓦,金碧辉煌。是宋今纾再熟悉不过的地界。她十五年来早将这些景象看得腻烦,外表富丽堂皇,内里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所以她只想着有朝一日能逃出去。

至少现在实现了。

走到金辰殿门前,萧云湛让门口的太监去通报一声。没一会那太监就出来了,说皇上让他们进去。

宋今纾敛了敛神色。

终是马上就要见到父皇了么,那个毁了自己母亲一生的男人。

“拜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

“平身吧。”

宋今纾起身,眼睛直盯着自己脚下的地砖。

“萧爱卿,朕昨日已拟旨,要予你禁卫军左副都尉一职,你可能胜任?”记忆中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浑厚又深沉,让宋今纾听得有些恍惚。

萧云湛作了一揖,答道:“臣谨遵圣意,必不负皇上厚爱。”

宋今纾垂着眼眸,心下却为萧云湛感到好运,做了驸马,要升官简直不要太简单。就说先帝时期的福安公主,她的驸马两年内便官至三公之一的大司马,统领三军,何其风光。

所以,萧云湛娶公主只是为了升官发财?

宋今纾默默腹诽着旁边的男人,看来人不可貌相,谁也不能免俗啊……

“如此甚好。萧爱卿,你既与小五成婚,定要夫妻和睦,琴瑟和鸣。”

“臣遵命。”

“皇上,臣妾想与五公主说会话,还请皇上成全。”一旁的皇后李薏开口。

永和帝微微怔了怔,随即轻轻点了点头。但没人看见他那袖子中突然紧握的手。

宋今纾依旧没抬头,由着皇后身边的丫鬟引着自己去临凤宫。

“见过母后。”宋今纾对着上位的李薏端端正正行了一个跪拜礼。

“免礼。”李薏声音很轻,听不出喜怒。

宋今纾起身,缓缓抬头,第一次看清了这位母后的样貌,不算惊艳,胜在温婉。或许是年纪已快五旬的缘故,脸上显出几分沧桑来。

“你便是宋今纾吧?本宫这些年似乎不经常见你,倒是本宫这个嫡母的疏忽。”李薏慢慢抿着茶,眼睛淡淡扫过她一眼,当她与宋今纾对视后,手中动作一滞。

“今纾不敢。”宋今纾更加惴惴,连忙低下了头。

“罢了,你既成家,便安心过日子。下去吧。”李薏放下杯子,没再看宋今纾,起身往内室走了。

宋今纾再一行礼,更加莫名。

她被丫鬟引着往皇宫门口走去,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是皇后刚刚让丫鬟随手拿给她的一只羊脂白玉簪。李薏向来表面功夫做得极好,从不落人口实。

她右手的大拇指悠悠滑过盒盖,脑海中闪过与李薏对视时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异。

怪哉。

临凤宫内殿。

“桐儿,你可看到了?”李薏斜靠在榻上,闭着双眼,手里捏着一串用红玛瑙制成的佛珠,任由桐儿给她按揉头部。

“娘娘……”桐儿十分犹豫地看着李薏的背影,这位主子向来心狠手辣。方才自己也看得十分真切,宋今纾的眼睛真是活脱脱像极了……

果然。

“就是那双眼睛!竟和那贱婢长得一般模样!”李薏突然坐直,睁开眼睛愤然盯着前面那扇琉璃屏风。

桐儿被吓得一激灵,连忙走到旁边站好。深深低着头,有些发颤。

“幸好她不会再留在宫中……幸好。不然陛下看到那贱蹄子这幅模样,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儿来……”李薏转着手里的佛珠,不停喃喃道。

宋今纾站在宫门口等了不知多久,她看着太阳从自己头顶转到了西边,远方的山脉已经快开始吞噬这个火球。

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她看着自己前面的影子已经快要延伸到面前宫门旁的宫墙上。

钟灵毓秀应该还在外面等着她呢。

宫门快要下钥,她想返回金辰殿。地上的影子旁赫然出现了另一道影子,更长也更大,慢慢超过了自己的那道。

她正要转身,一只大手揽了一下她的肩膀又放下,宋今纾侧头,对上那双桃花眼,里面映着自己的模样。

“你走路竟无声的么。”宫门打开,二人并肩前行,宋今纾抬头看着他问道,自己才堪堪到萧云湛肩膀,看他着实有些吃力。

“你似乎走路也并不出声。”萧云湛又是用那副玩世不恭地语气开口,望了她一眼。

那能一样么,自己成婚前因为这个没少被教习嬷嬷打手心。难不成萧云湛也学这些礼仪?宋今纾想着萧云湛像自己一样踩花盆底的样子,不禁嗤笑了一声。

萧云湛看了她一眼,“为何发笑?”嘴角微微扬起,似是被宋今纾感染到了。

“无事。是我失态了。”宋今纾瞬间整理好表情,轻咳了一声,欣喜地看着钟灵毓秀已经迎上来,便快步走向马车,把萧云湛甩开了一点距离。

萧云湛看着她想快点远离自己的背影,眼中神色不辨。

宋今纾已经洗漱完毕,穿着寝衣坐在寝殿桌边绣着一个荷包。

那图案是风信子。因为宋今纾细心观察过,萧云湛的衣袍袖口和袍子底边均用细细的金线缝了风信子的样式,不留意或许无法发现。

风信子象征着重生与希望,萧云湛为何会喜欢这样寓意的花呢?

正这么思索着,她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抬头的一瞬间,那抹玄色身影已经到了身前。宋今纾慌忙将那荷包藏在身后站起,倒是颇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萧云湛当然发现了这个小动作,狡黠地笑着看着宋今纾。

“为何慌张,是我看不得的东西么?”

萧云湛生了逗弄她的心思,露出淡淡笑容。

宋今纾有些纠结。做过一番心理斗争之后,慢悠悠从身后将那已经快要完工的荷包拿出来,举到了萧云湛眼前。

萧云湛看着那荷包上的风信子,袖口中的手陡然握紧,指甲陷入掌中。眼中的温和也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意,“这是何意?”语气不算友善。

宋今纾显然没有料到萧云湛会是这样的反应,低声说:“我看到你的衣袍上绣了这样的花,所以想试试,绣好了送给你……”

“你不用在我身上费这些心思,荷包就自己留着吧。”萧云湛冷冷打断了宋今纾,转身离去,没有多看宋今纾一眼。

这又是哪般?宋今纾恹恹地坐回床榻,看着手中快要绣完的荷包,有些发愣。

片刻后她将荷包扔进了梳妆台的柜子里。然后愤然地上了床榻。

宋今纾用力拉上被子盖住自己。

不要算了,巴巴上赶着给他绣什么劳什子荷包!浪费自己这么多心思和时间,她肠子都要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