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懂得这些?”姬霖略微有些惊讶地看着宋今纾。
“冬日赏梅多了自然就有感而发,没什么稀奇的。”宋今纾接住一片落下的花瓣,又把它轻轻吹走。
三人就这么在林中漫无目的地走着,宋今纾突发奇想,折了两枝梅花,转过身,一枝伸到萧云湛面前,一枝递给姬霖。
二人接过,萧云湛一笑,打量手中的梅花小半天,道:“公主约莫不知道,这梅花象征的,可是忠贞不渝。”
啊?
宋今纾愣住了,这么说的话,那自己把梅花送给姬霖岂不是……
“驸马请宽心,这枝梅花姬霖只会当它是公主的雪中送炭,姬霖感激不尽。”
宋今纾暗道姬霖聪慧,自己险些就要落得个水性杨花的名声。
萧云湛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将手中的梅花转来转去,大踏步向前走了,那团红色很快和梅花林融为一体。
宋今纾感到不妙,回府之后必须好好跟萧云湛说道。
“好看吧,心情有没有好点?”宋今纾转过头笑着看向姬霖。
“好多了。”姬霖终于浮现出真心的笑意,抬头看向那漫天嫣红。谢姣之前最喜欢带着他来这片梅林,此刻倒颇有些睹物思人的意味。
“还生气呢?”宋今纾抓住萧云湛的袖子,阻止他往书房走。
“臣哪敢生公主的气?”萧云湛觉得好笑,他其实并未有特别大的情绪,可宋今纾好像误会了。
“你看,你都叫我公主了,还自称臣,还说没有生气。”
这倒提醒了萧云湛,他不经意的疏离让宋今纾多想了。
“是我忘记了,下次一定。”
是之前熟悉的模样,是自己多心了。宋今纾恢复笑容,笑嘻嘻地走了。
萧云湛发现其实宋今纾还挺爱笑的,或许是之前压抑太久的缘故。
“你又去与宋今纾私会!”
进府后,还未走几步,一个茶杯直直朝姬霖砸来。
姬霖没有躲闪,任凭茶杯打在自己胸前又弹回覆盖着厚厚积雪的地面,茶杯砸下去一点声音也没有。
“臣并非……”姬霖还想开口,宋乔已经大步向自己走了过来。
“你还狡辩,这是什么!”宋乔拿下姬霖肩头的梅花花瓣,拿到他面前怒声质问。
“本宫如今已有身孕,你仍旧如此心猿意马,对宋今纾念念不忘。你对得起本宫吗!”宋乔气急,再无法控制住自己。
“臣并未对和宁公主有非分之想,况且今日萧驸马与和宁公主一直相伴左右,并未有私会一说。”姬霖朝宋乔弯腰拱手。
“滚,你给本宫滚去书房!本宫不想再看到你!”宋乔指向书房的方向,呼吸不稳。
“是。”姬霖没多看宋乔,走得很快。
“你没有心,你没有心……”宋乔颓然跪坐在地上,仿佛失了魂一般。
姬霖一而再再而三要触碰自己的底线,叫宋乔十分恼火,她拿捏不住姬霖。
早知道就不那么心急请旨赐婚了……
不对!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错!是姬霖目无法纪,三心二意,自己百般包容,怎么会是自己的错?
宋今纾……
宋乔愤恨地一跺脚,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寝殿。
这样一个低贱的人,居然勾搭自己的驸马,果真是没教养的东西。
她会让所有不如自己意的人知道,什么是跟她作对的代价。
“母妃,您一定要给乔儿做主啊,宋今纾水性杨花,勾搭我的驸马,这要乔儿怎么面对大梁百姓……”宋乔哽咽着,在舒贵妃的面前抹起了眼泪。
“乔儿放心,等母后找到证据,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啊?”舒贵妃轻拍着宋乔的肩膀,语气温柔。
舒贵妃皱着眉头,心道这宋今纾真是不知好歹,出嫁之后是越来越张狂放肆,看来是好日子过多了,就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吧。
宋乔轻轻嗯了一声,将脸埋在舒贵妃的肩膀里,挡住了眼中的得意之色。
宋今纾,没有母妃的滋味不好受吧?等你被我抓住把柄,看你怎么翻身!你只配一辈子在我之下!
第二日午膳后,萧云湛走出书房,正巧看到宋今纾拿着个什么东西站在寝殿门口。
“快些过来,我有东西要给你。”宋今纾也发现了他,小跑着下了庭阶,站在庭院中央朝他招手。
雪变得小了些,片片雪花和那团红色交织在了一起,明艳得让人移不开眼。
萧云湛走近,才发现宋今纾手中拿着的是个粉金色的香囊。
“诺,我昨日将这香囊中的梅花用酒浸泡半个时辰之后晾干了,香味久久不散。昨晚我试过了,对睡眠很有好处,你今日公事繁忙,把这个挂在床头可以让你睡得好些。”
萧云湛看着被宋今纾举在自己眼前的香囊,纹路清晰,做功精细,一看就是出自她的手笔。只是这颜色……
“我从未用过这样娇嫩的颜色。”萧云湛别过眼,看向香囊后面的女子,她正盈盈笑着,好像心情不错。
“你既不喜,那就算咯……”宋今纾拖长音调,作势要把香囊揣进袖子里。
还没动作,手中已经空了。
“用用又何妨。”萧云湛将香囊收进了袖口里,脸上是狡黠的笑容。
宋今纾笑着看着萧云湛,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将那个奇怪的符号给萧云湛在空中画了一遍。
对上萧云湛疑惑的目光,宋今纾解释道:“这是那日劫持我的人脖子上的标记,我想着这肯定是谁的死士。但是我也没有什么仇家,何须兴师动众用死士来劫持我?你可见过这个符号?”
“未曾见过,我会帮你查查。”
“好。”
萧云湛把香囊放在手上把玩,挂在食指上转着圈圈,十分无赖地大摇大摆走了。
晚上,解良照常在书房给萧云湛汇报事务,眼睛瞥到了他手上拿着的粉金色香囊。
“主子,您何事用这样的颜色了……”
萧云湛扫了他一眼,又看向了桌子旁的平安符,唇角上扬,懒洋洋地开口道:“我最近甚喜之,若你再问,以后你的衣服便就是这样的颜色。”
解良战战兢兢,他若穿上粉金色的袍子,定会被那些兄弟们耻笑。
“属下失言了。还请主子恕罪。”
“罢了,有一事需要你做。”
“还请主子吩咐。”
萧云湛扯过一张纸,用毛笔在上面画着什么。
“这个,去查查。看是谁的人。”
解良道了声“是”,慢慢退下了。
萧云湛轻轻捏了捏手中的香囊,可以看出做这个香囊的主人绣工不凡,他的手指不停摩挲着上面的梅花花纹,直直盯了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