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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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适时撒落,照得屋里亮堂堂的,萧云湛站在光里,整个人都像被一层光圈笼罩。

而宋今纾逆着光,连发丝都清晰可见。

唯独表情看不真切。

萧云湛盯着面前的女子,片刻后缓缓勾起唇角,道:“我与公主,休戚与共。”

宋今纾有一瞬间恍然,也没有再说话,转身踏出了门。

什么坦诚相见,什么休戚与共,这都是虚无缥缈的承诺。

可宋今纾连这一点虚无都想抓住。

初见时的翩翩少年模样未改,可随着时间推移愈加让自己看不明白。

萧云湛,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宋今纾站在院中,仰头享受阳光铺洒在脸上的温热。

“在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传来,宋今纾没有马上动作。

“天气正好,我教你射箭。”

话毕,宋今纾终于有了反应,睫毛轻颤。

原来他真的记住了。

她朝萧云湛望去的眼中已有了欣喜。

木桩子上放了一个红艳艳的苹果。

“不着急练习,让我先看看你的力气。”

萧云湛递来一把弓,正是他放在桌上的那把。

宋今纾接过来,觉得并不很重,而且大小也正合适自己的身量。

萧云湛看着她拿着弓左看右看,勾唇笑道:“出门时特意去寻的,否则用着不称手也是白搭。”

宋今纾满意地点点头。

“来,试着拉开弓。”

宋今纾接过萧云湛递的羽箭,试着将它搭在弓臂上。

然后双手用力,尽了她最大的力气将箭射出。

箭落在了离木桩两步远的位置。

萧云湛的语气带了些惊讶,“是个好手。看起来娇弱,力气倒不小。”

宋今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在宫里翻墙习惯后力气自然比寻常女子大不少,否则上次悬崖命悬一线之时也不能抓稳藤蔓。

“只是发力点有误。”

萧云湛说着,走到了宋今纾的身后,长臂将她直接环住,两只手自然地包住了宋今纾的手。

萧云湛微低了头,几乎是与宋今纾齐平的高度。

“射箭主要靠背部发力,而不是单纯的依靠胳膊的力量。你方才是第一次射箭,力道很足,但因为发力点不对而导致手抖。”

男子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宋今纾耳畔,带着酥麻和痒意。

“前面握弓的手在把弓拉开之后,切记不要用手指使劲,而是要利用手掌将弓撑起来,这样就减少了对弓身产生的影响,射出的箭也就更稳更准。”

宋今纾听着,手上的触感却无法忽视。

男子的手掌宽大,将她的手包了个严严实实。

脸颊滚烫,连耳根都传来热意。

萧云湛似是没注意到,调整了一下宋今纾握弓的姿势便放开了手,然后在宋今纾身后站直。

“再试一次。”

宋今纾清了清嗓子,把混乱的心绪整理好,按照萧云湛的指导再此搭箭。

这一次效果好上很多,箭射在了木桩上。

这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让宋今纾的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

她又射了几次,虽然未中苹果,却足以让她感到满足。

宋今纾转头,发现萧云湛已经不见了。

她没有多想,射箭的新鲜劲还未消退,她便这么练了两个时辰。

萧云湛坐在桌前看着来信,听着外面不绝于耳的箭射入木桩的声音,嘴边不自觉浮上笑意。

真是勤奋。

眼看要日落西山,萧云湛处理了一些关于陈立的要事,想出门看看。

宋今纾仍在射箭,当萧云湛站在门外的那一刻,箭正中苹果。

萧云湛挑了挑眉,宋今纾也似有感应般朝他这边看了过来。

女子笑得灿烂如花,眼中闪着细碎的光亮,她指着那个被射中的苹果,正为她射中目标而雀跃。

“快看,我射中了!”

太阳落下山头,最后一抹余晖映照在宋今纾的脸上,像是绝美的图画。

萧云湛有一瞬间恍惚,唇角扬起,朝宋今纾点点头。

“好。”

这厢宋今纾和萧云湛在青州“游山玩水”,那厢宋璂又有些坐不住了。

“都是饭桶!这都过去半个月了,连个信都没有!”

宋璂站在东宫院中,挥剑朝一旁的老树砍了一刀。

亲信一抖,回答道:“陈立说他并未看见什么和宁公主和萧驸马……连青州的出入籍册也未见端疑……”

宋璂盯着方才被自己砍掉树皮的树干,冷声道:“萧云湛是什么人?狡猾如狐,指不定早就在青州了。孤的矿山不能被公之于众,否则有心之人必将大做文章……告诉陈立,尽快解决了,不要让孤亲自去青州看他。”

亲信应下,又犹豫地开口:“那王太医一家……”

宋璂冷哼了一声,给了亲信一个眼刀。

“要不是你们无能,两个手无寸铁的妇孺能在孤的地牢里被萧云湛的人劫了?”

亲信顿时冷汗如瀑,跪下请罪。

“既然都在青州,萧云湛的人必然将那一家子护得死死的,孤还有何可为!”

越想越气,宋璂险些想要杀人泄愤。

他瞪了不远处跪着的亲信一眼,只觉得碍眼非常。

“滚!”

亲信答“是”,连忙退下了。

宋璂闭了闭眼,再睁眼时连那块被砍掉树皮的树干也看不过眼,抬手又是一刀。

那萧云湛竟敢明里暗里地要和他对着干。

上次他不仅没死成,浪费自己找人精心调制的毒药,还暗中转移了王太医的家人,让自己没了拿捏王太医的把柄,将二人的敌对关系挑在了明面上。

鬼知道他知道后有多生气。

而自己的那位父皇又是个疑心极重的人,信不过朝堂上的老臣,觉得每一位都跟自己有私,便让萧云湛做了这个出头鸟来查自己在青州的矿山……

好一个永和帝。

好父皇啊好父皇,我们可是父子,你的天下不也是我的天下么?我开采矿山,屯兵造武器,这可都是为了大梁的百年基业啊,你怎么不理解我呢?

朝堂上的那些老东西又事多,管得太宽,不是说我这样做有损名声,就是那样做实在不是储君所为,简直烦不胜烦。

我可是太子,怎么做都是对的,他们怎么敢质疑我!

不过,既然父皇你让萧云湛去查,说明你也做好了他和你那便宜公主一起死在青州的准备了。

儿臣只能帮你一把了。

夜幕降临,宋今纾和萧云湛正在屋内用着晚膳。

“我们明日一早便离开这里,我已知晓了矿山的方位,你今晚收拾好东西便可。”

宋今纾抬起头,看了萧云湛一眼,奇怪道:“为何如此快?是有什么不对么?”

闻言,萧云湛冷笑了一声,道:“你约莫也知道宋璂是何等聪明人。既然我们来青州这么久都没有动静,他定然察觉出了不对。我们能骗陈立一时,可不能一直这么下去。明日我们再留在这里,他必然会有所行动,这样只会引火烧身。”

宋今纾点点头,有些郁闷。

“我虽与太子相处不多,可从未想过他会如此狠辣,包藏祸心。他幼时便被立为皇太子,无人不赞。”

萧云湛扯了扯嘴角,道:“内心深处的东西,只有慢慢长大才会初见端疑。”

宋今纾闻言,也不再说话,默默吃着东西。

更晚些时候,宋今纾屋内的烛火已经熄灭,只剩萧云湛的屋内透出光亮。

解良敲门进入,对坐在床上看着书的萧云湛道:“主子,人已经平安送回去了,只是被关了三个月的禁闭。”

萧云湛淡淡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解良捏了捏手指,斟酌着开口道:“主子,真的要留着四公主吗?属下送她回京途中,她竟说自己已经知道了主子的所有秘辛……”

萧云湛的目光闪过寒意,他将书合上,声如寒冰,“找人盯着她,若她有什么动作,你知道怎么做。”

得了确切的命令,解良一口应下。

解良出去之后,萧云湛仍没有动。

他直视着前方,手摩挲着书本。

宋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