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还有个寡妇婆婆,自己要是嫁过去,便是长媳,得侍奉她终老的。人都说老寡妇脾气古怪,最是难缠,桑柔可不高兴伺候她去。
那该怎么办?她秀眉紧蹙,心中着紧。这信已经写好,想来很快就要寄出,若是送到外婆手上,她多半会同意。现在得有个什么事,把这信,还有姨父姨母这念头给断了呢?
烈女传里说,但凡女子想要得人敬重,非得做出诸如上刀山下火海,断臂跳崖,拼死拼活的事不可。可真要是如此,连小命也去了半条,怎么能过上今后的好日子?
“嗳呀,你们这群小蹄子,偷空玩儿也就罢了,怎么连火都不晓得看了?这要不是我刚好过来,这壶都要烧穿了!若是走了水,看甘婶子不扒了你们的皮!”
忽地,桑柔就听外头有个大丫头提着一个茶吊子,骂这起子小丫头们。
“前儿还听说,巷子那头的张大人家用火不慎走了水,夫人一再提醒大伙要小心的。这么快就全丢后脑勺了,要是万一出点子什么事,你们谁担当得起?”
她犹自骂骂咧咧,但桑柔一双眼睛却越来越亮。
阮玉竹今儿特意把桑柔支开,是有话想对甘婶子说。
初见回家这些时,她的行动是有心人都能看得出究竟的,但要不要接受,却得甘家说了算。
甘婶子也颇有些为难,“要说那丫头,现在看自然是好的,对阿泰也是没话说,否则不可能将那小子迷得失魂落魄。但就是吃不准她后头是个什么来历,怕带着她,就等于在老爷身边放个眼线,一家子都别扭。”
阮玉竹却有些不同看法,“老爷年事已高,这一任太傅干完,接下来恐怕这天就得变了,到时怎么样还很难说。初见不过是个丫头,若是留着她能让人打消疑心,我和老爷是觉得无妨的。关键是看你们自己,中不中意这个媳妇。再说阿泰确实也老大不小了,连琼花都生老二了,他这个大舅也真该成亲了。”
甘婶笑了,“那要这么说的话,我们还能有什么话好说?不过也看孩子自己的意思罢了。您和老爷要都同意的话,回头我就和孩儿他爹商量商量,看是怎么着就把事情办了吧。不过阿三不在……”
“别等他了!那孩子说不好什么时候才肯回来,为了他个做弟弟的耽误做哥哥的好事可不妥当,只罚他回来送份厚礼便完了。”
“只要一家子平平安安在一块儿,还要什么礼?”甘婶说笑着,和她一起进了龙门观。
熟门熟路找上来,却不见木乔。只听可人在背着门问华嫂子话,“上回我和姑娘在韦府到底中的是什么毒?好嫂子,您一定知道,好歹告诉我一声,免得我成天惦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