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梓文不大有兴趣的目光从那道熏鱼上瞟过,“昨儿多喝了两杯,没什么胃口。倒是从前在外头,认得……有家小米粥熬得极好,可惜回到京城就再也喝不到的。”
他微叹了口气,语气里很有些暧昧,瞥了木乔一眼,似有些欲语还休,素昔清淡的眸子里仿佛也多了些什么别的东西。
木乔一口菜噎在嗓子眼里,半天吞不下去,只得端了碗汤来,徐徐咽下,却只觉得从胃里一直凉到心里。
霍公亮见女儿受委屈,生气的把酒杯往下重重一顿,抢白儿子,“既然那么喜欢别人家的粥,就去吃好了,我们家伺候不了你!”
他挟了块熏鱼,浅尝一口,就不住的赞赏,“明儿多做点,别人不懂得欣赏,干爹最是爱吃。”
木乔心中既酸且暖,差点忍不住又落下泪来。不着痕迹的吸了吸鼻子,看也不看霍梓文,故作大方的说笑,“三哥在外头世面见得多了,自然瞧不上我这点子小手艺,只盼着日后讨一个厨艺了得的嫂子才好。”
霍梓文若无其事的附合,“那就承妹妹吉言了。”低下头的眼神中,却隐约透出几分喜色。
妒恨
醋意就象是泡在老坛水里的陈年酸菜,层层叠叠的漫上来。无论干爹干娘再如何夸奖,也始终消不去心中纠结的那份心情。
饭后,当二人在房中给阮玉竹做针炙按摩时,木乔赌气将万氏所提的亲事,当着霍梓文的面就告诉了干娘。
阮玉竹还未表态,霍梓文已经微笑着拂开木乔的手,自己给母亲按揉着胳膊,“妹妹说得也是,是该娶个媳妇回来伺奉娘亲了。娘,您说是不是?”
阮玉竹隐隐看出两个孩子之间的火药味儿了,她虽心疼儿子,却是更加偏向女儿的,揶揄儿子,“就凭你,娶得到什么好媳妇?要是有你妹妹一半懂事娘就知足了。”
霍梓文笑得颇有些压抑不住的洋洋得意,“话可不能这么说,兴许儿子就能讨个更得您二老欢心的呢?”
木乔恨得几乎咬碎满口银牙!要不是顾忌着干娘还在,她定会将手上刚收起的一把金针尽数戳进那人的皮肉里去!他自个儿变心了也就罢了,凭什么还要夺走干爹干娘对她的疼爱?
愤怒夹杂着妒恨,如瞬间暴涨的潮汐,几乎是瞬间就让木乔生出个可怕的念头,管他霍老三要娶谁,她总得想法搅黄了才是。
日后想带着你媳妇一起对付我,可没这么好的事。木乔就算是要做一辈子老姑婆也赖定霍家了,总之就是不能让他们两口子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