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下走近了细看,这老板年纪也不太大,三十出头的样子,很是憨厚,闻她称赞,不觉自豪道:“我们家在京城卖牛杂汤可是祖传的手艺,可有好些年头了。您瞧见那个箱子上没有?我们家姓田,这个田记牛杂汤,京城里许多人都知道的。这汤全是牛骨头真材实料熬出来的,这一锅老汤底子都好几十年了!”
“哦,那还真不简单啊,既是这么出名,怎么不盘个店面,正正经经地做下去?”
老板微有些赧颜,“这京城的店租太贵了,哪是我们这样的小老百姓租得起的?从前也曾经到外城去开过铺子。可是那边的生意只有白天一拨,晚上还是内城的生意好。租了一阵子,发现赚的一点钱,交租吃喝后什么也剩不下,倒不如依旧像从前这样。白天在外城,晚上到内城来摆个摊,虽是风吹日晒的辛苦些,至少还有个余钱。”
张蜻蜓点了点头,问他,“那你现在上哪儿买牛杂?”
“从前是在屠夫那儿,现在是在张记猪肉铺。他们家的东西新鲜,价钱也便宜,像我们头天晚上把东西买好,弄干净了熬上,到天一亮,就是一锅好汤了。”
几女闻言窃笑,张蜻蜓得意不已,却听那老板又微叹了口气,“只可惜我们家本钱薄,生意小,否则,我真想找上那家老板,跟他谈谈,多赊些牛杂牛骨给我,到时我也雇些人手,在京城四处多开几个摊,那生意做得,才叫有滋有味儿呢!”
祝心辰听及此,促狭地道:“那你快跟这位张公子作个揖,她跟那张记猪肉铺老板可熟得很,只要她金口一开,说不得就能帮你这一把了!”
老板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着张蜻蜓,“这位公子,果真如此么?”
张大姑娘那个得瑟哟,故意端起架子,“那是当然,你若是果真有心,就抽个空,到张记猪肉铺去找董老板或是陆姨,只说是张三公子介绍来的,他们必然见你。”
老板一听这话,有些犹豫了,嘿嘿赔笑,“公子莫不是消遣小的,这哪有人当真叫张三李四的?”
“咕咚!”原来是林寿忍笑不过,一屁股坐地上去了。
祝心辰拍着桌子大笑,“她真的就姓章,排行三么?”
张蜻蜓怒斥了她一眼,转而冲那老板一挑眉,“你爱信不信,断了这发财的机会,可是你自己后悔。”
老板虽有些将信将疑,但闻听此言,还是冲张蜻蜓深施了一礼,“若果然是真的,那小人日后发了财,必感谢公子的大恩大德。”
张蜻蜓仰着下巴,微一摆手,很是大方,“不必客气!”
正说笑着,忽见旁边又来了一伙客人,“老板,快快快,五碗牛杂,还要裹得厚厚的牛肉大饼。”
“我自己来吧。”有个猴急的等不得,跳到锅边去捞牛肉了。在灶边干活的老板娘一个提防不及,给他硬是把锅勺抢了去。
“老四你斯文点!”有个人看不惯,上前去抢他的锅勺,下一句却是,“可别想把肉全捞你一人碗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