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爹进来,他想起身,但潘茂广手一抬制止了,先温言问旁边的夏仲和,“夏大夫,他怎么样了?”
夏仲和拱手答话,“潘将军体内虽有些余毒未清,但假以时日,好生调整,日后恢复是不成问题的,只是这些天,可当真再也劳动不得,一定要卧床将养才是。”
“那就劳烦你多费心了。这些时,也辛苦你了,你也先好好回去休息吧。这份恩情,老夫会记在心里的。”潘茂广使个眼色,安南很机灵地引夏仲和离开了。
安北服侍着潘云龙喝完了药,也垂手退了出去。
屋里没了旁人,潘茂广才道:“你把这回的事情始末,再从头说一遍,一个字也不许瞒我。”
潘云龙很快便把自己被俘后的经过概述了一遍,包括和宇文都兰的纠葛。末了,他缓了口气,“爹,我正打算上封告罪表,您看,合适吗?”
潘茂广赞赏地看了大儿子一眼,总算有个脑筋清楚点的了,不过他却摆了摆手,挑了挑眉,“要告罪也轮不到你,我上就行了。”
潘云龙微微一愣,却见爹看着自己的眼光中却别有一番深意。
周公那个礼成
潘云龙心中一暖,很快明白爹的意思了。潘茂广阻止了他的上表告罪,而是把罪名兜揽到自己身上,是不想给儿子的仕途留下污点,将来为人所诟病。
而潘茂广之所以挽回了败局,却不要嘉奖,反而要上表请罪,也是有着一番深谋远虑的。
潘云龙心里清楚,自己此次失陷西戎,追根溯源,本是庞清彦指挥不当犯下的过错,但庞清彦的失败代表了什么?
那是代表着太子的失败,甚至可以说是皇上用人不当的过错。若是此时,再大肆封赏他们潘家父子,岂不等于让皇上自己动手打自己的耳光?
就算是迫于压力,不得不犒劳了他们,也难免在皇上心中留下一根刺,这可是为臣之道的大忌。
所以潘茂广才要主动请罪,他的意图很明显,就是将此次的胜利归功于皇上的洪福齐天,归功于二殿下和将士们的殊死搏斗,至于他们,不过是做了些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这样一来,不仅皇上的面子保住了,太子的面子保住了,就是庞清彦也不至于因为此次的失利受到太多的牵连。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事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