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材托着妹子,田福生在一旁护着,岸上的人又帮着拉绳子,总算是把他们三人都给平安捞了上来。
一上来,赵成材和田福生都已经冻得面无血色,浑身哆嗦,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孙俊良这会子倒来神了,颐指气息,“你们快把她抱到车上,送回我家去!”
美得你了!章清亭先摸了摸赵玉兰的脉,仍是一息尚存,知她只是冻得昏迷,放下心来。
让张小蝶和车把式扶着他们三人赶紧上车,自己转身忽地冲上前对着孙俊良就是拳打脚踢,“你个丧尽天良的黑心种子,居然连你媳妇都要谋害!你说,你为什么要推她下河?”
“我没有啊!”孙俊良被弄懵了。
“你还说没有?我小姑现在人都死了,你还不承认!你骑驴,让你媳妇走路,你还是个男人么?总之就是你害她掉下河的,你也给我下去吧!”章清亭一边骂,一边捡起那根大树枝,连接挥舞几下,逼得孙俊良也滚进河里。
他可怕死得很,牢牢扒着那岸边的枯草,“救命啊!快救命啊!”
章清亭指着他骂,“要是我家小姑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上衙门告你去!”
然后也不理他,自上了车,赶紧就往家里赶。
这孙俊良平时在当地臭名昭著,瞧他跳下河,又无性命之虞,看热闹的人多,竟是无一人出手相助。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慢慢地爬了上来,恨透了章清亭。可也冻得不轻,赶紧就先回家去!孙家父母见儿子也吃这么大亏,更加愤恨,在家商议,要如何出这口恶气。
章清亭这边赶回了家,一进门,赶紧先把他们三人都放到热烘烘的火盆边烤着,一面吩咐人去烧热水姜汤,一面又着人去请大夫。
等热烘烘的姜汤下了肚,又在热水桶得泡得浑身暖和了,赵成材这才慢慢舒展开来,紧裹着大棉袄到外头瞧大夫,却见田福生也收拾好了,穿了套张金宝的衣裳出来。
他一缓过劲,见了章清亭就问:“玉兰怎么样了?”
章清亭神色自如,“没事!就是人冻着了,一时半会地醒不来。今儿可真是多亏了你,才救了玉兰一命!”
一时大夫给他俩都瞧过了,也分别开了方子,章清亭打发银宝跟着回去抓药。
这头赵成材才问:“福生,你今天怎么也会在那儿?”
田福生像做错事般低下了头,支支吾吾地道:“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想看她一眼。我真的,真的只是想瞧她过得好不好,看一眼就行!前儿在你家门口等了一天也没瞧见,我就有点着急了。昨儿你们没出门,今儿一早我瞧见你们坐车出去了,我就……就跟着你们,一起去了!”
“你就一直在后头跟着?”赵成材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这么远的路,又这么冷的天,这份心意就真是难为他了。
田福生点头,“幸好你们车走得不快,路上有雪又有痕迹,我就一直跟过来了,不过,还是晚了点。我到的时候,就听见说玉兰,玉兰她……她掉进河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