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清亭听出他话里的道歉之意,她的心中早就释然,当下笑道:“谁没有过年轻的时候?就我,从前不也觉得自家相公不好?也是怨天尤人的,直到真正相处起来,才慢慢适应,现在再看他,竟觉得比从前可好多了。”
赵成材听媳妇这么肯定自己,可是心花怒放,“这些往事还提它做什么?若说不好,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也有责任。”
“嗳嗳嗳,你俩可别再肉麻下去了,都掉一地鸡皮疙瘩了,算了,我还是快点走吧,让你们两夫妻好好互诉衷肠。”贺玉堂见天色已晚,章清亭又大着肚子,定是要早些歇息的,便起身告辞了。
……
最美人间四月天,这是北安国的一句俗语。意思便是到了四月,姹紫嫣红各处开遍,最是一年好时光。
站在马场之上,看着一望无垠的碧草如茵,红黄白紫各色小花漫天遍野交织其上,端的是令人心旷神怡。
章清亭正吃着赵成材特意给她弄来的新鲜枇杷,拉着方明珠陪她慢慢走着,进行午饭后的消食,忽见远远奔来一马,马上人却是眼尖,老远就冲她招手,“赵夫人,赵夫人。”
章清亭眯眼远眺,及至再近一些方才看清来人,又惊又喜,“高大哥?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可不止我来了,你们家牛婶子也回来了。”高逸呵呵笑着,到她近前跳下马来,目光先落在她肚子上,“我还得先恭喜你呢。”
章清亭脸上微微一红,含笑谢了,忙请他进屋里坐。方明珠知道他们谈的生意跟自己无关,识相地送了茶,便退了出去。
高逸坐下,与她细细道来。原来他们这次去南康国,收获颇丰,不仅带回了所需的布匹绸缎,还请到了几个极高明的绣工裁缝。自回了京师之后,就那“荷月坞”的生意到底该怎么做下去,大伙儿也是一辩再辩。最后一致决定,还是按照从前商量的计划,把统一定价作为他们的特色做下去。
“就是要让所有买我们衣裳的客人知道,同样的东西,你在京城买是什么价,在全国各处买都是一样,只是把那个出货价调了一下,算是折在路费里了,像京城这边的肯定最贵,其他越远的地方就越便宜些。但是一个地方只设一家铺子,这条依了我,只要价钱定死了,铺子定死了,就不怕老顾客不回头,若是有同行爱仿便仿去。”
见他说得踌躇满志,心中定是已经有了极大的信心,章清亭只奇怪,“这事你写信告诉我一声就行了,何必亲自跑一趟?也太辛苦了再说,你不说你们家也要开个铺子么?你这到我这儿来了,你家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