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实这下终于听着准话了,心下也很生气,“那就是说,家里剩下的其实就那点钱了?我说孩子他娘,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咱们现在地也没了,钱也没了,怎么过日子?你想没想过?”
赵王氏还觉得满心委屈,“那我哪儿知道成材把那县学的钱给张家了呀?”
“你还好意思说?”赵老实狠狠地一跺脚,“成材做的没错,就该给他们,要是搁你手上,保不齐又花在成栋那儿去了。”
他是老实人,说话不大会转弯,“你也不想一想,咱们分了家,虽还是一家人,但关起门来各自的日子还是自己过,你瞧瞧成栋,这分家之后,有没有往家里拿过什么东西?你倒大方,拿着成材给咱们的银子就会做人情,那我问你,咱们现在的日子怎么过?成材不定什么时候能回得来,家里面粉都快没了,难道开了春咱俩都喝西北风去?”
赵王氏头一回给老伴骂得低头无语,找不出话来反驳。其实这段时日,她心里头确实也对赵成栋有些不满了,天下做父母的并不指望子女回报什么,但也不能太不自觉了是不是?完全不顾父母的日子怎么过,像这样没心没肺,也着实有些伤赵王氏的心了。
赵玉兰见爹动了气,忙又劝和,“爹,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哥虽不在,这儿不还有我么?您别着急,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们,明儿我就给你们送些银子过来。”
“别。”赵老实立即拒绝了,“玉兰,爹知道你孝顺,可咱家里呀,是个无底的坑,有多少都不够填的,你母亲年前在你那儿借了银子是吧?你知道她这会子是怎么用的吗?成天给你弟相看媳妇,全花用进去了,你挣点钱也不容易,还得养活阿慈,再拿多少来,还得赔进去。”
赵玉兰听得这些,也有些不悦,“娘,爹说的都是真的?”
赵王氏无言以对,只好别过脸去保持沉默。
这下赵玉兰也生气了,“娘,您……您让我说您什么好。”
“她呀,就是那个死脑筋,不给你弟弟刮得干干净净,心里头就是不舒服,玉兰,你也趁早打消那念头,给你母亲抓了药就已经行了,千万别再借钱给她了,好东西也别拿来,拿来也进不了我们的口,一准儿又得送你弟弟去,像过年时,亲家送来些东西,你们前脚一走,她后脚就给你弟弟包一半去了。”
“行了行了。”赵王氏给唠叨得老脸挂不住了,“有完没完的?瞧我病着来神了是不是?成栋是我儿子,就不是你儿子了?他不年纪小嘛。”